我知道，那樣的小說是讓人看不懂，
就像這篇散文一樣，會有多少人知道字和字之間的聯繫？
也許妳會曉得，因為說的正是妳的故事。
我還是問妳，關於那篇小說呢？
妳說看完了，妳說回去再想一想。
妳說小說不是還給我了嗎？妳說，妳說……
而那篇列印出來的小說我始終沒有收回，妳大概是忘了吧？
我早就已經習慣於讓人遺忘是這麼一回事而已。
就算這個人會寫小說，就算這個人總是想著一些事情，而被人遺忘，也是正常的。
我會想像著，小說是不是還被妳塞在某個抽屜壓在某本戀愛守則，星座面向，血型的柵欄底下無法掙脫？
是不是在妳的床鋪底下替我呼吸妳的體味，
並且和過多的灰塵作伴？
還是，早在我的想像之前，已經安身於少女的祈禱？
我還記得聖誕夜在宿舍區遇到妳，
妳坐在摩托車上，而我正從長興街走回宿舍。
有點感謝我那時的女友，讓我那麼晚才回到宿舍，
而我的機車剛好壞了，才能在那個夜晚遇到妳。
妳問我，有什麼節目嗎？
我說要回宿舍了。
妳拿著白色安全帽往宿舍裡頭望去，
我當然曉得妳正在等人，我有點嫉妒那個男生，
雖然不曉得他是誰，或者他和妳有什麼關係。
這都不重要，而有意義的是妳坐在一台機車上等待的身影。
我又問了妳關於小說的事情，妳叫我先說看看。
好像是可以勾起妳的回憶？或者，妳一點也不曉得應該說些什麼。
而我最後還是就這麼回到寢室，雖然是聖誕夜，
而我一定不只一次想要告訴妳，我很喜歡妳。
宿舍當然是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交誼廳只有我一個人坐著，看日本綜藝節目，
我卻想著妳，不是我的女友，而是妳。
電視上的笑語可以鎖緊我對妳的想像，而那是已經有刻痕的。
除此之外，我還會剩下什麼？
一個空蕩的房間當中努力拍打自己的側臉，
和所有的慾望一起謀殺站在尖塔上的男人？
要用什麼方法？罌粟花？
而那是麻木的，而那是當我看完綜藝節目之後，
再也不能抗拒自己對於自己腳步聲的注意，就這麼慢慢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