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06 22:01:03

Unlight【ReichsRitter】 Lv.(01)

 

 

Lv. (01)重生的他,是否也只是泡影---------------------------------------------------------------------------------------------------------------------------------------------------------------------------------------------------------------------------------------------------------------------------------------------------------------------

*已坑,但坑前寫到一段落結束,(應該)不會有影響

*R卡劇透有,自我流內心設定有,OOC可能

*無CP向,但因個人觀感可能有雙艾

*字多、前後矛盾可能、文筆不佳注意

*遲到了半年的R5賀文,可惜復活卡已將我打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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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著怎樣的想法,一旦成了敗者,那些都將化成泡影。」

 

        01.

 

剛醒來時,他以為自己仍在夢裡。如同糊了色的水彩畫般,暈染灰黑透明的夢境。

他的夢從未出現這種色彩,彷若被墨水滴得斑駁的痕跡,卻又更像各種色塊滲了水後紊亂不清的調和,沾染眼前一片;他對自己半夢半醒的狀態感到迷惑,另一方面,他同時發現,在這片渾沌般的空間、亦或世界中,他的掙扎如同從不存在,起不了一絲作用。

時間彷若靜止。他在一無所有的空間中試圖反抗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又或許只是過去短短一瞬。這邊的一切過於空寂、過於虛緲,他努力的模樣彷彿也只是虛假,什麼也捉摸不著。

漸漸他冷靜下來,潛意識中,他知道被動等待不是他的個性,然而躁進衝動也不是。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可此時他才發現,他的思緒像被蒙了層紗,不斷探討,額側卻開始細細的抽疼。

什麼也沒辦法做。宛如認定這個事實,他放鬆意識,但接著而來的,他陡然驚覺身周的黑暗開始朝他聚攏,如水霧,瀰漫四周而後向中央蔓延,侵蝕著意識所在的小塊區塊,彷彿隨時將他覆蓋。

他依舊什麼也無法做。

思緒開始渙散,他以為自己將被黑暗吞沒,然而……

「──艾伯李斯特。」

鈴聲響起。

 

 

光與暗交錯中,艾伯李斯特清醒過來,可此時他卻無法確認自己是否真的已然清醒。

他身處在一個古老的洋宅中,至少就他看來是這樣。燃上的壁爐火星跳動,藉由這些朦朧的光,他進一步定位自己正在洋房的大廳,他的四周有一個古色古香的木質桌子、一張老舊的紅皮高背倚,就在火爐的附近,高背椅和火爐間還站著一道人影,似乎沒有注意到他般正背對著艾伯李斯特;他身後的書架上躺著幾本零零散散的書籍,均沾滿灰塵,一個精巧的黃銅燭台很不搭調擺在邊上,沒有點著,以至於火爐成了這裡唯一的光源;就連那片看上去是落地窗的部分也拉緊著窗簾,暗紅厚重的窗簾布和書本一樣積滿沉重的灰。艾伯李斯特不禁懷疑這個地方究竟多久沒有好好清掃過了。

這一切太過超現實,讓他完全摸不著頭緒,艾伯李斯特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在這個地方,也完全搞不清楚這究竟是哪裡。他迷惘動了動身子,此時,他還沒能意識到腦海中那份讓他感到不太對勁的大片空白,他仍在夢裡吧,或許。

「……那麼,小的就不打擾您和戰士認識的時間了,祝大小姐一切順利,小的先行告辭。」

正當艾伯李斯特猶怔然的時候,角落那道他不怎麼在意的身影突然出了聲。艾伯李斯特吃驚的閃了下眼神,一瞬之間以為那道陌生的少年音色是在對他說話,可旋即他便否認了。

那人影背對著他,拖曳長長的陰影,他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知道那少年有一頭金色的短髮,身著一席紫灰的古老正裝。反正是在夢中,艾伯李斯特毫無顧忌打量這道背影,那人說完話後似乎朝什麼鞠了個躬,而後便轉過了身子。

火光在房內並非那麼明亮,艾伯李斯特於那剎那瞥見了一雙金色的瞳孔,可五官卻仍隱藏於不均的陰影。那人顯然看得到他,金色的雙眸瞬間與艾伯李斯特對上視線,但沒有浮出半絲詫異。

「您好,艾伯李斯特先生,歡迎您來到星幽界。初次見面,小的是這個世界的引路者,布勞。」

少年音色清淡有禮,聽在艾伯李斯特耳裡滿是客套,但他不太在意,就連那略長的介紹詞也全沒進入耳朵,比起這個,他或許更在意為何對方知曉自己的名字,不過若是夢境,這似乎也不怎麼奇怪了。

「剛甦醒您一定還有許多不明白的地方,大小姐稍後將與您一一講解,請您毋須操心。」自稱布勞的少年似乎不打算讓他追問太多,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那客套而冷淡的聲調流利說了一串,緊接著禮貌的便要告別,「那麼同樣,小的也不便打擾您與大小姐的時間了呢,小的先告退了,祝您萬事順心。」

艾伯李斯特近乎傻眼就看到少年點個頭,而後毫無猶豫離開大廳;他的視線下意識追隨那抹身影來到門口,直到門無聲打開而又闔上,四周重歸一遍闃寂。

艾伯李斯特內心不免感到有些可笑,他逐漸對這個超現實的夢境感到焦躁,但他卻找不到一個清醒的突破口。

呆了不知多久,艾伯李斯特調回眼神,對準壁爐開始放空,這夢境行進至此依舊枯燥,他暗忖自己距離清醒還有多少時間。

嘆出口長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仍站在原地,活像個傻子似的,他抬頭看見不遠處那張老舊的高背椅,沒猶豫多久便邁出腳步,然而兩步之後,餘光之下陰影變換,那輪廓突然讓他意識到不太對勁。

他此時才倏地想起那自稱引路者的少年的話語:『您與大小姐』──很顯然的,這邊應該不只有他一人。

艾伯李斯特充滿戒備。光線的死角,他清楚捕捉到有個宛若陰影構築的模糊輪廓,那是少年方才敬禮的方向,他渾身豎起防備,靜默幾秒才半伏著身子試探般地緩緩靠進。

然後,他又是一次,撞上一遍金色的視野。

那是個很古老的「東西」,古老的艾伯李斯特不禁懷疑,自己這個夢境是否已虛幻得超乎自己想像,他沉吟了比以往更長的時間,額側仍不時細細抽疼,最後迫使他不得不放棄一切思考。

他再次細細打量起面前的物體。那是一尊人偶,擁有一襲紅茶色的捲髮與一雙沉金色的玻璃雙眼,與這個復古的大廳相襯得全無一絲違和,就如同那個置於書架角落的燭台一般,只是稍微擺錯了位置的名貴擺設。

而讓艾伯李斯特認為它與這間房間相襯的原因,或許也有一部份出在人偶身上那明顯的球形關節,在艾伯李斯特的認知中,這早是古老的近乎滅絕的設計。

有些模糊的印象中,艾伯李斯特知曉「自動人偶」這個名詞,自動人偶的確可以行動也能進行思考,但他看著面前這尊或許連人偶博物館也見不著的老舊人偶,很質疑它是否能夠運作,抑或只是單純的擺飾。

就他看來後者的可能性大的多,但方才那名少年所做的一切卻又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他就這麼靜靜地與一尊人偶對視許久,久的他發自內心覺得自己可笑。很明顯,它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偶,他看著玻璃眼珠底部無機而空洞的色澤,覺得認為自己正與它「對視」這個想法或許能成為他一輩子的污點,他無奈自嘲的一笑,然而正當聳動肩膀時,他卻意外捕捉到人偶的眼睛十分快速的眨了一下。

艾伯李斯特瞬間悚然。那份動作只是一晃眼之間,但他不認為那是錯覺,他警覺地往後拉開距離,心底依舊認為這一切太過荒唐。

他如同一隻緊戒的豹子。遲疑半晌過去,那尊人偶似乎也沒有進一步的舉動,莫非真是錯覺?艾伯李斯特不解鬆懈了姿勢,他反射性抬抬眼,又是與人偶視線相交。艾伯李斯特不禁一愣,他方才移動過位子,可人偶此時卻依舊正面對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艾伯李斯特幾乎確定這尊人偶是會動的了,聰穎如他,一時間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人偶似乎不存惡意,但那安靜不發一語的姿態,卻比任何恐怖片還要可怕三分。

又對望幾秒,一切死一般的寂靜,艾伯李斯特想他是否該打破沉默,心底深處,他還是對這三流默片般的夢境感到煩躁,然不可否認,若能突破目前無趣的瓶頸,他寧願順著劇本演出。

「……會說話嗎?」

思索一番,他決定以這句來做開場,除了緩和氣氛,這也的確是他目前迫切需要解決的困擾,他瞬也不瞬盯著人偶精緻而無表情的五官,理智告訴他他真是蠢的可以,他不認為人偶會有回應。

然而,彷彿正是開幕的信號,人偶毫無預警輕輕點了點頭,第一次清楚讓艾伯李斯特確認了它的動作。艾伯李斯特內心有點發毛,他也沒料到人偶真的「能動」這件事居然帶給他了某種程度的驚悚,就像鬼片在眼前活活上演,雖然他並不怕鬼。

人偶似乎不知道他所受的衝擊,點過頭後緩緩張開了唇,它的聲音出乎意料透明空靈,卻無法忽略其中無機質的空洞與死板。

「……艾伯李斯特。」艾伯李斯特聽見人偶喚了他的名,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是嗎?他心裡還沒抱怨完,人偶又緩緩地僵硬地一字一句開口:「歡迎來到星幽界,我的第一個戰士。」

人偶吐出的台詞與方才的少年十分相似,其中最大的共通點就是艾伯李斯特完全無法理解。他忍著煩躁,不得已只好順著人偶的話語接下。

「星幽界?」

只是個夢。他在心底反覆重申,次數多到讓他感到異樣,而來不及細想,面前的人偶朝他點了點頭,依舊淡的如一汪死水。

「這個世界。亡者的世界。」

那雙什麼也反射不出的金眸對上他的眼,艾伯李斯特無預警打了個冷顫,他彷彿知道人偶接下來想說什麼,但他不確定他是否想知道。

「也就是說,你已經死了,艾伯李斯特。」

「……」

他處在想笑與發懵之間。過於唐突的陳述讓他甚至產生了這是否又是個笑話的想法,畢竟這一切太叫人難以相信,他理當也沒必要相信,但他仍因自己說不出口的理由而保持沉默。

他若有所思的靜默,傾聽起人偶平淡的聲音開始講述關於這個世界的一切,沒做任何表示;這只是個夢,他腦海中忍不住又冒出這句話,自他醒來這句話便一直縈繞於腦海,彷彿要提醒他什麼,他不知道。

「……所以,」他煩亂聽完人偶的說明,終於找到機會插了話,艾伯李斯特深呼吸保持自己的冷靜,但語氣還是忍不住透出尖銳的質疑,「妳是說,我死了,這是亡者的世界,而妳為了某些目的召喚出我。」

他概括總結,現在他已經不再警戒這尊來歷不明的人偶,他克制不住揚起一抹不悅的微笑,語氣不慍不火卻透著冷意。

「做為報酬,妳將給我我的記憶?妳不覺得這完全不合邏輯嗎?拿我自己的東西作為我的報酬?」

這個腳本編得實在可笑,他諷刺想著,而後突然不安見到人偶搖起頭。

「已經失去了,我可以幫艾伯李斯特拿回來,這才是條件。」他還來不及詢問人偶這是什麼意思,後者已先一步安靜揚高頭,空洞眼神堵住了他的聲音,「艾伯李斯特,你想得起生前的事情嗎?」

人偶丟給他一個問句。來不及提出他的不屑,他首先便反射性思考了人偶的疑問,彷彿只要這麼做就能解釋他自醒來後不斷盤旋的焦躁。

他是艾伯李斯特。艾伯李斯特‧巴爾茲。是古朗德利尼亞帝國的騎士,出身於弗雷斯特希爾……然後呢?

然後呢?

額側湧出的疼痛讓他的思緒空白了一秒,首次,他終於開始驚慌起來,宛如驟然破裂的湖面敲起層層漣漪。他在斷斷續續的思考中試圖翻找些什麼,那怕是再微小也不過的碎片,但不斷增強的疼痛卻總讓他發現,一切唯有徒勞。

他什麼也找不著。

艾伯李斯特驚慌失措。他終於了解內心的疑懼與焦躁是從何而來,但他仍不太想相信;夢境,他如此安撫自己,直到他驀然驚覺,他原來早用了這個藉口不停的不停的試圖說服自己相信什麼。

他為什麼要說服自己相信什麼呢?

艾伯李斯特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將焦躁溢於言表,然而,內心的無所適從卻使他忍不住狠狠瞪向了面前唯一一個可謂罪魁禍首的東西,可惜令他沮喪的是,人偶對他的震驚憤怒宛若渾然未覺,只是冷冷淡淡偏了頭面無表情。

「來到這裡、會被我召喚的亡靈,都是有遺憾的亡魂。」人偶確認艾伯李斯特的狀態後,漠然以那份空靈繼續說道:「也就是說,艾伯李斯特是因為還有遺願,才會受到我的召喚。而我能幫艾伯李斯特做的,是找回記憶,讓艾伯李斯特知曉遺願,然後復活。」

艾伯李斯特心想,他尚能平靜聽取這尊人偶的說明,究竟是因為他仍抗拒相信呢,還是因為他其實早不知不覺接受一切,但無論是哪個,在他意識到自己正考慮著由面前的人偶所提出的條件時,理由也不那麼重要了。

「……妳的意思是,妳可以還我那些記憶?」

他問,然後見到人偶慎重搖首。

「找到。我無法還給艾伯李斯特不存在於我處的事物,我只能幫艾伯李斯特尋找。」眼鏡鏡面上人偶偏了下頭,澄澈的彷彿什麼也不存在般的金色瞳子快速眨了眨:「所有的記憶,都能找回來,包括艾伯李斯特的遺念。而在之後,帶著記憶回到現世。」

火光很暖,但當人偶平淡的口吐出這件事時,艾伯李斯特只覺得透心的寒,他又一次細細回想腦內那份空白,但怎麼做結果都只是讓額側疼的如擊鼓,甚至一陣比一陣厲害。

「……妳叫什麼?名字?」

直到最後,他屈服。一道叫囂的心音似乎不斷告誡他,讓他無論如何都必須答應,因為他是如此迫切的想知曉腦海內的缺失。

這是否就是所謂的遺念?艾伯李斯特暗忖。隱晦不明的思緒中,他明白他忘記的是件太重要的回憶,重要到他寧可放棄思考自己的處境是否可信,只要有辦法可以取回那段記憶。

「無名。」

不太專心中,艾伯李斯特聽見人偶空靈的回音,聲線平緩激不起一絲波紋。

「我是聖女大人製造的代行者,聖女之子,雖然作為你之後的主人,但我無需名字。」

「……我知道了。」

瞬間的沉默過去,艾伯李斯特平靜頷首,思緒依舊煩亂如理不出頭的線團,他回想起那名少年口中的稱謂語,一邊思索一邊嚴謹往前兩步距離,朝人偶的方向做出個記憶中僅存的,一個標準的騎士禮節。

「以後請多多指教。」猶豫半晌,在內心的煩惱中,他定下了那個稱呼:「大小姐。」

 

                                                                                                            --tbc.

2014-02-06 22:16:13

遲了半年的R5賀文
原本真的打算拖再久也要寫完的,但復活卡真心讓我疲憊,打臉打太慘了哈哈,於是我想這篇就剛好寫到一個段落結束,沒打算寫下去了,看心情把剩下的慢慢貼上來吧
一開始寫的時候還挺滿意的,但後來重看發現其實對心境的轉換和把握度都不夠,文字也太攏長,不足的地方不少,不過初寫的時候就修改很多次也不知該怎麼修了,總不能全部打掉重練吧,於是.....我會試著進步的(少自我安慰
說半天還是我速度太慢的錯啊!!!應該在復活卡出來前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