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8-21 15:52:24楊風
墜落(14)
而在兩百公里外,雖然已經過了晚上十點半,西柳村至善宮的裡裡外外,觀賞元宵花燈的信眾還是人潮汹湧。昏暗的天空薄雲數朵,一輪明月,時而沒入雲中,時而探頭鑽出,不注意看,還以為是掛在一百零八層的刀梯上呢!
廟埕正中央,一大堆木炭已燒得火紅。一個二十出頭的壯漢,頭上綁著紅布條,身上穿著短袖T恤,使勁擂著大鼓。儘管在這寒冷的初春夜晚,還是滿頭大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一身白色唐裝,仰著頭,臉上鼓著大大的雙頰,吱吱嘎嘎吹起嗩吶來。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鑼聲,十幾串連珠鞭炮齊響,阿旺師有模有樣地走出至善宮的中門。
「修道的路途上,困難重重。今天,原本是阿祥坐禁出關的良辰吉日,但是,因為他還沒有修煉成功,所以暫時不能出關。」阿旺師面對期待中的信眾,解釋著:
「不過,為了表示我們對五靈公的虔誠,八家將的其他成員,還是會表演過火的節目。阿良師也會上刀梯,為各位信士祈福。」
阿旺師說完了話,就見到至善宮的中門,走出一位四十出頭,道士打扮的中年人,來到廟埕中央,開始爬起刀梯。只見他不緩不急,一步接著一步,爬上一百零八層的刀梯,然後取下順風旗揮舞。接著,阿良師又把順風旗插回梯頂,然後一層一層又爬了下來。梯下圍觀的信眾,各個看得目瞪口呆,頻頻拍手叫好。
另一方面,刀梯旁燃起一堆熊熊炭火。阿旺師緩緩繞著火堆行走,一邊灑鹽巴,一邊口唸咒語。一、二十個藍衣長褂的信徒,圍在火堆旁,雙手合十,虔誠地跟著唸起咒語來。八家將的其他成員,則是一個接一個,迅速踩過火堆。以往,白無常阿勇和黑無常阿祥,都是一起過火,今天少了阿祥,阿明單槍匹馬,圍觀的信眾,給他熱烈掌聲,加油之聲四起。
那天傍晚,為了擔心阿祥清醒過來,壞了晚上的元宵燈會,阿旺師再度強迫阿祥吸食安毒。還強迫阿祥吞下好幾粒催情藥丸,讓他幾次達到高潮,全身虛脫地躺在地上。
入夜後,迷迷糊糊的阿祥,半躺半臥地貼在五靈公的神桌旁呻吟。他痛苦地流著淚,想著施福濱,想著已經幻滅的道士夢,想著如何逃離至善宮,想著逃離至善宮後茫茫無望的前途。
憑著堅強的意志力,阿祥終於敲開坐禁小屋的門鎖。阿祥披上那件已經殘破不堪的白色袍子,低頭鑽出屋外,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下了山坡,來到至善宮的廟埕。這時,八家將已過完火堆,鑼鼓陣也收了攤,人群逐漸散去,阿旺師早就回到他的住持房休息。
阿祥不顧勸阻,慢慢走向還沒完全熄掉的火堆。火堆的餘燼,又霹霹啪啪燃燒起來,一撮撮的火星,隨著濃濃的白煙,四處飄揚,飄上阿祥胸前那兩條青紅游龍的龍身。火舌不停閃爍,照耀得青紅雙龍,彷彿就要騰躍起來。
心情盪到了谷底!!
要和阿祥說再見了嗎??
君影:
終於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