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10 17:02:16玉山薄雪草
[小寒] 臺地冬日，阿公小森林隨筆 108-1-5~6
進入少雨的冬季，臺地上的紅土已變得堅硬如石。
此時更能深刻體認古河床的土壤貧脊且難留得住水的事實。臺地居民除運用各式大型容器，池塘承接雨水，多半仍須設法另引水源灌溉農作。
在阿公小森林下一個種植季來臨之前，堅硬如石的田土，正好適宜蓋土窯。
先挖掘一個淺坑，一面收集與搬運土塊，一面疊放土塊築砌窯體。
這一年多來，細水長流地利用假日以手作工法修葺阿公小森林田埂的阿德，則適時地加入，幫忙砌了窯口的拱門，以及窯頂的收口。
這次搭窯的明快與迅速，在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非常特別的感覺。當"手作"成為一種隨時帶在身上的能力時，那些分明是奇形怪狀的，大小不一的土塊與石塊，竟然都像被馴服似的乖乖聴話，彼此堆疊，彼此相嵌，達成微妙的平衡。
窯蓋好之後，孩子們又熟門熟路的分頭收集了小森林附近的枯枝，易燃的松針與枯葉，分別當作耐燒的柴薪與起火的火種。
小咕嚕另在一旁升了一小堆火，在等待土窯的土塊燒紅，地瓜燜熟之前，用於打發時間。阿德說，這個土窯蓋得又大又穩，適合烤土窯雞。小咕嚕則分享前幾天，童軍課將麵團纏在樹枝上，和同學生火烤蛇餅的趣味。我感受到他國中三年享受各領域均衡學習的收穫，學科上有找出自己的方法，而藝文技能動手實做的，他也都能樂在其中。
IMG_20190105_170214蓋土窯.jpg
IMG_20190105_172104升火.jpg
IMG_20190106_145142小咕嚕升的另一堆火.jpg
IMG_20190106_154848今年的這一窯火燒得很旺.jpg
IMG_20190106_163548用阿公小森林的高麗菜老葉將地瓜包裹起來 塞進土窯中.jpg
IMG_20190106_163614用鋤頭將燒紅的土敲下去.jpg
IMG_20190106_163627敲土窯，並用細土將土窯整個蓋起來.jpg
IMG_20190106_173458悶一小時後，將土挖開來，找地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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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G_20190106_145142小咕嚕升的另一堆火.jpg
IMG_20190106_154848今年的這一窯火燒得很旺.jpg
土窯燒了兩個半小時。
我用阿公小森林的高麗菜老葉將地瓜層層包裹起來，以枯槁的絲瓜藤蔓捆綁。小咕嚕和阿德拉出尚未燒完的枯木，將包裹好的地瓜依序丟入窯裡，接著用鋤頭將炙熱的窯土往中間敲落，並另灑上細土覆蓋。
蓋得美觀又堅固，燒得很旺的土窯，其實只是要將地瓜燜熟的過程，成不成功，還要看燜蒸完的地瓜。
IMG_20190106_163548用阿公小森林的高麗菜老葉將地瓜包裹起來 塞進土窯中.jpg
IMG_20190106_163614用鋤頭將燒紅的土敲下去.jpg
IMG_20190106_163627敲土窯，並用細土將土窯整個蓋起來.jpg
鄰田的叔公採收完山藥之後，忙著將經過近一年時間捕捉陽光生長，將養分向下輸送貯存於根，纏繞盤錯的莖葉清理成堆，放火燒盡。
熊熊火光與天際的落日及晚霞連成一氣，將盤纏的莖蔓化為空氣與塵燼。
像叔公這樣以作農為生計的人家，其實沒有給土地太多喘息的時間，不多時，他們又將趕著種下今年的山藥。
等待的一個小時裡，我望著小咕嚕在旁邊升起的小火堆，以及小森林下方的鄰田叔公以燃燒清理的山藥藤蔓，感受到樹木歷時很長的成長，感受著時間，也想著生物圈的循環。
天色隨日頭落下轉為泛紫，也迅速轉喑，小咕嚕拿起鋤頭，開始開窯挖地瓜。
燒紅的土塊依舊堅硬如石，而且滾燙。
挖到包裹地瓜的高麗菜葉，已經燜熟成綠褐色。
IMG_20190106_173458悶一小時後，將土挖開來，找地瓜.jpg
小咕嚕挖出了所有的地瓜後，來來回回提著水澆熄餘燼。
我已剝開高麗菜葉與幾乎一觸即分離的地瓜皮，用手指稍微清理了被鋤頭鋤破的缺口沾附的泥土，咬一口混合著潮濕感與香氣的地瓜。
吃焢窯的地瓜，很難全然避免吃進一些沙土。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不小心吃進沙土的樂趣吧。
天色全暗時，阿德也剛好完成這個假期預計的田埂修葺，小咕嚕跨上單車，我提著熱騰騰的地瓜，小瑀魚一邊吃著地瓜一邊用腳推著單車，我們朝著阿公家的三合院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