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17 12:11:00玉山薄雪草

"追-憶-!" 93-3-13


”追-憶-!”
黃昏前 我們駐足在”簫仙”的攤位前 聽他暢談數十年來撿選桂竹 親手製簫的經驗與心得
獅山古道途中 那一聲尖銳過一聲的”追-憶-!” 也在簫仙的攤位上方樹林不斷地響起 有著蒼涼的氣氛
我仰頭穿透層層綠蔭 望著潮濕陰暗的原始森林 只聞其聲不見影的紫嘯鶇 究竟藏身何處呢?

突然間 一個紫黑色的影子疾箭似地飛掠而下
”紫嘯鶇!” 阿德小聲地提醒我
還沒來得及看清楚 牠已隱入了另一片森林深處

我在路中間直站得腿痠了
此時 路旁的欄杆又飛來一隻紫嘯鶇 面向著溪谷稍事歇腳
藍紫色絲緞般的羽毛 在光線不太充足的黃昏中 顯得格外華麗亮眼
尾羽時開時展 上下搧動著 轉過頭來 紅色的眼睛 有著懾人的氣質

印象中曾經看過在陽明山的溪澗裡展翅的紫嘯鶇
雙翅的羽毛 各有一片是會在陽光下反射金屬光澤的淺紫色
我只見過那麼一次 但回想起時 仍覺得那片金屬光澤深深眩惑著我

獅頭山因為百年來廟宇的進駐 得以保存這片森林的林相完整
不只是紫嘯鶇尖銳的叫聲 林間常有小卷尾豐富多變的鳴唱
那一段接著一段不停轉調 盤旋的天籟 為整個靈氣十足的山林 帶來活潑生動的生命氣息

三月中 櫸木與殼斗科開花的時節
在獅山古道鋪滿樟 楠 殼斗科落葉的山徑行走 與各種岩生植物照面 饒富趣味
我們撿到一個螳螂卵的空殼
程姐的女兒隨即追問著程姐 還有小螳螂住在裡面嗎?
”你不會自己問問它?” 程姐說
”喂, 還有沒有人在家?” 她提高了音量 認真地對著它說
我和阿德噗喫一聲 為她的童言童語笑了出來

”追--憶--!” 紫嘯鶇的聲音又在不遠處出現了

註: ”追憶” 是女農討山誌的作者用以形容紫嘯鶇叫聲的狀聲詞
我覺得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所以在此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