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潘蓉兒醒來，已經快靠近中午了。她有多久沒有踏實的睡個好覺，只要方中恆一出門去，她的心就高高懸起，啟動憂慮。

 「潘小姐今天今天氣色比較好了」Susie說：「你今天要出門，我幫你準備衣服，那件咖啡色的洋裝好不好？」

「我要出門？去哪？」潘蓉兒立刻抬起頭問Susie。

「方先生今天要帶你去醫院複診，他說他會親自來接你的」Susie只顧替她拿東西，沒看見潘蓉兒逐漸變化的表情。

    潘蓉兒放下梳子。「Susie，不要準備了，我不出門」

 方中恆來到潘蓉兒的房間，坐在客廳等她，等了有一段時間，Susie走出房門，對方中恆搖搖頭。

「潘小姐說她不想出門」Susie說。

「你去忙吧！我進去看看她」方中恆起身，往潘蓉兒的房間走去。潘蓉兒坐在床沿，垂下頭，一臉愁容。

  方中恆在她的面前蹲下，撥了撥她的短髮。

「還在跟我生氣？」方中恆問。「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呢？」

  潘蓉兒搖搖頭不看他。

「你生我的氣沒關係，但你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只要你去看醫生，我什麼都答應你」方中恆低聲下氣，也做好了準備。「包括讓你離開」

  潘蓉兒的眼眶盈滿了淚水，她一眨眼，眼淚滑落。她是很想哭，很想好好哭一場，她過得多麼委屈，她等他等了好久。可是他卻說，離開….

「你果然是不想理我、不要我了」潘蓉兒的眼淚止不住。「如果你真的厭倦我，不想看到我，不用拐彎抹角，直接跟我說一聲，我再也不會煩你」

  方中恆看她哭的傷心，才短短的幾分鐘，他心都痛了。「我怎麼會不理你呢？我一下飛機回到家，立刻就到你這裡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哪裡不舒服？現在還不舒服嗎？」

「關醫師昨天親自打電話來，要你今天一定要去複診，我今天陪你一起去醫院，不管你多麼氣我，你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你答應過我，不再生病的」方中恆握起她的手說。

「是不是我聽話，你就不會趕我走」潘蓉兒抬起頭來看他，她總是一忍再忍，心事自己藏，直到藏不住了，才肯示弱。

  她一向心思敏感，裝在堅強的外表下，其實非常脆弱，連一個下雨天都會讓她引來她的憂鬱，那時候她的琴聲，顯得悲傷而沈重，他怎麼會連這些都忘了，難道自己的恨已經到了連她的美好都掩蓋了。方中恆想到這，把她擁入懷中。

潘蓉兒攀住他的一隻手。「中恆，不要趕我走，我什麼都沒有了，媽媽走了，我的手受傷了，連大提琴都離開我了，如果我還可以拉琴，至少可以藉著琴聲，幻想只有我和你的，在琴聲繚繞下相陪伴，可是如今我只能面對一片空蕩蕩，只有回聲」

  方中恆把她抱得更緊，在她耳邊說話。「不會的，我不會讓你走，你還要陪我很久很久，不管是地獄還是天堂，我都要你陪著我」

  潘蓉兒被他抱著，呼吸著他的氣味，感覺他的心跳印著自己的心跳，她彷彿聽到了魔笛的輕快音樂迴盪著，她埋在他胸膛裡，淡淡的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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