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dy’s Log--Star Date20071231

夢記‧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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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首老歌，叫做為何夢見他。我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夢見他了，分手的前三四年，他就沒再出現我夢中，無論好夢、壞夢，他一角也沒參予過。仔細想想這十年來，除了十年前夢見他獨自下車，把我留在沙丁魚的公車上之外，我真的沒有夢見他幾次。

就算這次，也不算是真的有夢見他，因為夢見的只是聲音，在電話那頭，短短四個字的台詞。他說，「就七點吧！」有個針對大腦的研究說，人腦的極限是，無論你多麼努力記住一個人的聲音，四年之內如果不曾聽見過，那麼四年後無論你怎麼努力回想，也無法讓這個人的聲音在大腦內重現。分手到如今才過一年半，因此他的聲音還歷歷，我在電話那頭說：「那就七點見，我去找你。」六點整，我打了電話過去，想要讓他知道我依約六點半會到。未料他母親冷漠的回答我：「來不及了，他已經走了，到另一個世界去，不能再等你了。」

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錯愕，不解，只持續數秒，胸口痛著，夢就醒了。這個世界上，好多好多事情，說好了，還很難算數。朋友的爺爺沒等她博士畢業，就撒手西歸；另一位朋友的母親未能等她大學畢業，就離開了人世；至於夢中只有聲音沒有畫面的人，未能實踐過往的諾言，不多久就結了婚。

許多人快馬加鞭趕著回家，能見到面的已是幸運。朋友終日獻身慈濟，將所有福報回向給癌症已久的母親，卻被一通電話驚得魂飛，趕著回台灣沒一週，母親就撒手長逝。另一位朋友以不喜歡同住的親戚為由，不願意花兩小時的交通時間，去看病危的祖母。這個世界上有好多好多的趕不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會後悔，或者永不後悔。

打從萬芳出左手專輯，合唱團的朋友們維持了六年的錢櫃萬芳時間後，身在美國的我遠離錢櫃又已一年半。人間蒸發的我，成為往昔朋友生活中的電腦文字人，只偶爾出現在msn的小框框中。這個世界，有好多故事正在發生，結束，在承諾中上演，在錯過中落幕，在送與不送之間，畫下句點。竟然花了這麼多年，我才突然懂了左手的意義，這也算是2007年底的一大領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