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7 11:23:14⊙﹏⊙

夜散策

疫情趨向嚴峻

暫時回不去不戴口罩的以前

前幾個禮拜還會去露營

但是氣氛越來越詭異

即使在空曠無人處

還是有人特地走過來告訴你要戴口罩

山上散步也會被居民敬告

留言是一面倒支持不要到山上

看得我心驚膽跳

有人規勸 

我會把口罩戴起來 

不會幹你娘

但是散步卻變成了公共危險罪

儘管在山區

與人的距離都超過十公尺

遠遠地超標於疾管局的規範

但是我也不會說居民矯枉過正

因為看得到的毒蛇好防

看不到的病毒就像謠言不知從何防起


夜晚的產業道路

因為車輛少

出現了許多生物

這些兩棲類、昆蟲爬到了柏油路

就像站上展示板

比較容易被發現

如果他們乖乖地在草叢、枯葉中

就算一公尺之近

我也不會發現

昆蟲大多不會主動攻擊人

即使是致命的虎頭蜂

除非像蚊子和跳蚤之類的

你剛好是牠們的食物

還好這些都是吸血的

不吃肉

不會讓你少了一塊肉


枯枝狀的竹節蟲(日本棘竹節蟲)
晚上出現
喜歡有燈光的柏油路?
跑很快但是跑不遠
回充速度很慢
跑一次之後儘管妳在他眼前拍照 也不動了


青蛙也很愛走上柏油路

(也因此常被車壓爆,竹節蟲可能也被壓爆,但像枯枝,認不出來)
追著牠
等牠跳到沒力就可以輕易地抓在手上

欣賞牠無奈的眼神


同樣是昆蟲

蟬就喜愛得很

蟑螂就一腳踩死

人類公平地對待生物是不可能的

只因為蟬喝露水

冰心玉潔

蟑螂在臭水溝橫行

骯髒猥瑣

喜愛玉潔冰清衍伸而來的是以價錢分物種貴賤

比如手上的鍬形蟲就是可以賣錢的

值得我以不同的眼光看待

深坑有個水池

日照時

烏龜大群爬上水中枯樹曬太陽

地點不算隱蔽

但是沒人騷擾他們

我雖然沒細看

但也敢斷定是不值錢的巴西烏龜

有一夜

在無路燈的小徑

踢到了一塊形狀奇特的石頭

手電筒一看是烏龜

龜殼非常漂亮

烏黑光滑

我把牠放在玻璃魚缸裡

趁著他防範鬆懈拍了龜頭照

上網比對很久

才知道是名字很嚇人的柴棺龜

身價成千上萬

第二天就把牠原地釋放了

「如果是非保育類的巴西烏龜,你會放了他嗎?」

巴西烏龜顧名思義就是外來種

沒有居留證

我當然會拘留牠

養到牠老死(也不知誰先死)

避免牠在外子孫滿堂

放生之後牠搶食原生龜種的食物和地盤

聽起來很懂環境保育

其實也是人類自以為是的價值強加於自然

大概了解之後

知道了除了巴西烏龜

你能撿到的原生種都是保育類

這幾年我就撿過四次

食蛇龜(名字也很嚇人)、條紋龜、柴棺龜

我想到二十年前在淡水渡船碼頭撿到一隻龜

好心地把牠丟回水裡

牠又急急忙忙地游回來

丟了兩三次

又回到手中

我看他口鼻冒泡

可能要報明牌

以報答我的善良

看了半天

泡泡並沒有像漫畫裡的對話框出現數字

旁觀的好事者忍不住說:

「這隻應該是淡水龜,碼頭這裡鹹水淡水交融,牠受不了,所以一直游上岸。」

當時的我天真善良又容易信任別人

聽說他可以把烏龜帶到寺廟水池

就把烏龜交給他

絕不會疑神疑鬼地想:這個人會不會放生業者,故意讓人放生龜於鹹水,然後回收,再賣一次



螽斯
(因為一胎生一大堆,所以被當多子多孫的吉祥物)
古人覺得螽斯好是他的事
時空背景不同
喜歡多子多孫的難道不能選鮭魚、烏魚
牠們的卵才叫多呢
況且你比較熟悉
幹嘛一定要選自已沒見過的螽斯?

.....也不一定沒見過啦

但是蚱蜢、蟋蟀、草猴、螽斯你未必能分辨

翠玉白菜上面那隻

很多人都以為是蟋蟀不是嗎?



螳螂大概是最不怕人的昆蟲

和你對上眼了

不但不會逃

還會擺出拼輸贏的架勢
你拍照

他就搖搖晃晃地爬上手機

準備給你一刀

螳臂當車的氣勢

還真的嚇到我

冰箱裡的螳螂


河蟹

看起來很肥美

循蛙聲照射水溝的時候順便發現的

小孔內還有更多更小的河蟹

我以為這條小水溝生態就是這麼豐富

但是之後的幾次再回到小水溝

再也沒發現河蟹

可能有我所不知的各種條件都對上了

才會出現河蟹

所以

不要因為別人的旅行經驗而對某些地方有偏見

也不要因為宣傳對某些地方有憧憬

你必須自己去體驗

若有不好的體驗也不必斷論那個地方不好

可能種種條件沒湊合

就像酸辣湯少了醋

感覺就差了一味

不知謙遜

死抱很多的自以為是

是我的缺點

比如我以為防疫期間

自家開伙的人變多了

叫瓦斯的數量應該也倍翻吧?

送瓦斯的先生說

現在是夏天 叫瓦斯的其實沒什麼差別

真正變多是冬天

因為冬天洗澡

勤用熱水器

熱水器噴火孔都有幾十個

瓦斯爐只有一個

瓦斯出氣當然也是幾十倍

這樣說也有道理

開熱水器大約幾秒鐘就有熱呼呼的水

如果用瓦斯爐燒水洗澡

非等個十分鐘不可


再一次見證雞睡在高處

除非孵蛋或有小雞要保護才窩在地上


因為夜晚的散策

你記得哪個住家住著哪些狗
有些狗沒綁

哪些狗會衝出來

衝出來的狗又有哪隻其實很友善

可以蹲下來摸摸他的頭

哪幾隻只會保持距離

即使拿骨頭賄賂牠

怕狗的人恐怕不適合散步

因為狗就喜歡驚慌失措的人

更愛追逐落荒而逃的人

你跑得越快

越能觸發牠的獵根性

騎機車的甚至被狗追到摔車

有一晚經過很宏聲的黑狗
在兩步的距離汪汪叫

這虛張聲勢只能換回我的微笑捻花

不慌不忙地走過牠的尿圈範圍

等到走到路盡

再回頭

黑狗已經被鏈在房子旁
主人也擔心真的咬了人

我雖然不怕狗

但是也被另一隻黑狗“含”住腳跟

不到一秒種

說起來也是自己的大意

不把狗當一回事

那黑狗一直跟到我後面

試探性地咬上一口

所以之後和那隻黑狗交手

都不能忘記要時時盯著牠

疏於監督的民主或權力過渡的公僕也是如此

稍微不注意

就會咬你一口

疫情期間的指揮中心

權力過大

不受法規(比如政府採購法)約束

不容挑戰

後果是大家已經見識到的




因為夜晚的散策

發現貓(野貓)晚上不怎麼睡覺

難怪有夜貓子之說

那麼家裡有養貓的就不能知道夜貓子嗎?

還真的不知道呢

我養的貓白天找到機會就睡美容覺

到了晚上牠會大發慈悲

鑽到棉被陪我睡

哪怕夏天熱得天怒人怨

這團毛毯還是強加在你身上

只觀察家貓

你很難體會什麼叫“夜貓子”

夜貓子的傳統只在野貓間流傳


六月底

螢火蟲只剩下一兩隻
野薑花只有一兩朵打先鋒
但是這一兩朵野薑花以膏狀的香味填塞著夜晚
我也用車鑰匙擱下了今年第一株野薑花
回家插在花瓶
才發現野薑花的香味是在白天醞釀
晚上才爆發

一直到七月中還看得到落單的螢火蟲

讓人覺得有點孤零

野薑花則越來越可見

起初

我只割已經開花的

因為帶回去的花苞都沒再開過

後來出現了職業性的野薑花割引手

炮子崙瀑布入口一大片的野薑花都被砍頭了

連花苞都不剩

我才從不是熱點處割花苞回家

插在自來水可能是不開花的原因

那就換雨水

用鑰匙割出的切口可能妨礙水分吸收

我就用剪刀斜切

剛切下的野薑花還會滴水

我就勤噴水

電扇可能導致水分蒸發

我就拿東西遮風

排除想得到的不開花因素

野薑花果真在花瓶裡開花了

我很開心


遇到可能會下雨
但還不見雨滴
讓我們猶豫
是不是要去散步?
賭一個不下雨吧
走上半山腰
雨果然滴了幾珠
同路人就吵著要割姑婆芋
我說這幾株葉子太小
還遮不住一個頭
往前植物更茂盛的地方
果然有大一點的姑婆芋
再走一段路
雨突然變大
還好路邊剛好又有姑婆芋
我割了其中最大葉的
擋住了驟雨
雨滴在曬了一天的柏油路
蒸出好聞的氣味
據說這就是瘴氣
有害的瘴氣應該不包括新鮮的吧

對鄉下和山上不切實際的幻想

是久居都市者的浪漫

 

實際上

住山上並不表示有安靜的生活

隔著山谷的鄰居買了卡啦OK

你的耳膜和脑神經就很難OK了

 。

住山上並不表示有新鮮空氣

風向改變時濃濃的豬屎味會讓你開不了窗

因為你決定住山上的當下

豬屎風向不朝你來

所以就上當了

 。

豬屎

同路人說深美橋邊的豬屎味比昇高坑的好聞

充滿生命的味道

可能是吃天然無加工的餿水

而不是添加不明物的人工飼料

這點我無法分辨

豬屎對我而言就是豬屎

就像為王又曾和噓噓東分高下

也沒什麼意義

夜色掩護下的山間還常常飄散燒垃圾的煙味

我相信這也不算新鮮空氣

又說鄉下人純樸有人情味

大致上是沒錯

但是鄉間下毒、搞軌、要人命的也沒少過

因為接觸的人有限

誰和誰對上了

專心一致的純度可能比都市還高

鄉下也充滿了咬耳朵、道長短的叔叔阿姨

管你怎麼還沒娶親的算是全鄉運動

也不是都市人能立即適應的


夜間散策雖然很有趣

大部分的路徑都是我腳踏車騎過的

但是因為速度放緩了

看到如此豐富的東西

算是很有意思

可能有人發現我最近不寫郊山了

因為

走一輪郊山很有味

第二輪卻像回沖的茶包

滋味衰退得很雞肋

散策至此已過一輪有餘

可能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