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01 11:20:23袖0

美琪是隻寵物犬

  大哥與女友分手後,美琪便留在家中,牠是大哥戀愛的紀念品。

  大哥愛女友施及西施犬;這隻狗走路時,尾巴翹起好像盛開的愛情花朵,可是没有為大哥帶來奇蹟,所幸大哥為過去的戀人而撫養美琪。所以「美琪、美琪」的暱稱叫到後來喊「卒仔」,約略可見他戀情的疤痕,美琪,是他過去的印記。

  美琪雖然不能抗議前主人,亦不能擇主而棲,只能隨緣盡本份,扮演好自己角色。

  最初,我不喜歡西施犬,總覺得牠缺少犬類該有的靈性。曾在電視上看到關於狗的介紹,那如狼般銳利的眼神直視前方,銳敏的雙耳直豎,蹲踞姿勢昂揚彷彿站哨崗的士兵隨時注意突來的危險,這靈犬應有的特質。再說養狗也須有可活動的庭院,即使有毒蛇走迷誤進,靈犬與走蛇對峙狂吠同時,主人察覺,請消防員捕抓,如是能守護人類的才是靈犬。

  美琪不是靈犬類型,牠極依賴人。逢人就咬起橡皮製的骨頭到人面前吐掉,示意玩你丟牠撿的遊戲。當我們隨口呼肉肉,或者拎起整串鑰匙晃晃,清脆聲響必能召來牠腳步輕盈的到來,很咍的流著興奮口水,意味「我要去玩了。」若家中無人,牠無聊發慌發悶,便神情落寞地在櫥櫃內蹲趴著,彷彿櫥窗展示的玩具狗。或興起拉咬拖鞋臭襪,耍出狂舞的姿態。也因為過於喜歡與人互動,出現誇張行徑,當陌生人來訪,美琪毫無警戒式的狺吠,反而搖尾哈嘴,一付歡迎光臨的出奇表現,常惹得家人搖頭嘆「養這種狗無用」。

  其實美琪的靈敏表現,的確與一般不同。在午休或夜半人靜時,美琪會從房內狂奔陽台,瘋癲似地吠吠吠,原來是風吹影動,獨來獨往的貓,正從對面陽台悠閒過境。當家人被吵醒,瞭解後甚至懷疑,這是狗應有的反應?

  或許美琪不是功能式的靈犬,而是寵物狗,故有特殊被寵的嬌貴性情和引人憐惜的姿態,所以不能用靈犬來相類比。

  美琪是以受主人的細心呵護為生活目的。尋常母仔(媽媽)在廚房剁雞肉,菜刀碰砧板,剁剁剁聲響,馬上夾尾竄逃,倉皇回窩,途中還煞車失控而在光滑瓷磚滑跤呢!還有里長的廣播聲響,牠幾乎是想斷尾求生般地,可惜没有蜥蝪本能,只得尾巴拖曳跑,避往角隅深處,蹲踞身形像是啦啦隊手中發顫的彩球,當關心的腳步聲近,牠仍在原地抖個不停,直到主人抱在懷裏,與對驚嚇的眼神凝視撫慰,惜惜不怕不怕,方有危機解除感,但蹦蹦蹦的心跳,仍是驚魂未定。就是要這樣照料對待,偶爾大哥做為此舉動,吐出卒仔免驚。

  曾經,對我們而言第一次養寵物,當然視美琪是個麻煩。吃喝拉屎不按牌理出牌,想拉就拉,地點從不考慮,拉完在光潔的瓷磚地板,屁股貼地的轉圈圈,繞呀繞二圈,將沾黏的狗屎抹去;服侍牠用餐,得先用香嫩軟熟的雞胸肉絲來開胃,舖灑在飼料上面,俟牠飽食後愉悅地跳上客廳沙發直抹嘴;全家常嘆息扮演「狗奴才」角色,碎唸「抓隻虫往自己屁股鑽」。

  雖是「狗奴才,狗奴才」不斷抱怨著。美琪始終盡本分,保持寵物被寵的性情和姿態,終於這樣陰錯陽差地成為老歲仔人抱孫的補償,不忍將牠送走,母仔閒來將牠襁褓懷中,如抱金孫銀孫般,對牠呵護說話著,神情如觀音媽臉上安詳的慈顏。在植入晶片後,更順理成章的成為家中一份子,只差報戶口。

  近日美琪得了厭食症似的,對食物沒胃口,姿態慵懶,往常家人臨門,搖尾歡迎不再,只見牠從閨房緩緩步出,疲憊的眼神凝視一下,然後轉身,像是受委曲的小媳婦悶悶回臥房。

  獸醫說這是「假懷孕」的症狀,接下來會幻想產下小寶貝,然後以玩具或小枕頭當作是孕育的狗仔子般呵護。獸醫揑起美琪的粉乳頭,還真的噴出乳汁來呢。我漸漸同情被捧在掌心寵物犬的困境。或許還羨慕有一餐沒一餐、露宿街道,生活條件差的流浪狗,在春秋變化的季節,可過正常的狗道生活,消弭生理本能的衝動,相較之下,美琪雖衣食飽足,在躁熱無比的夏天享受涼涼的冷氣袪暑,甚至可以恣意地擋在風扇最前頭,以最舒服的姿勢,趕也趕不走。如今牠的「假懷孕」不飲不食,扭脾氣,或許是在抗議大家說「我是女生,到了適婚年齡,為何不幫我找老公?」

  這段時間,美琪總是在散步時遇到狗群,不放棄任何機會,嗅嗅對方是否具有「雄性」氣味,想獻出牠的第一次給陌生的公狗。可是這是不被允許的,家規不明文規定,禁止和公狗往來和定時上美容院,雖莫可奈何也須遵守。

  美琪很畏懼上美容店,近店情怯,當牠一嗅到狗兒貓咪的氣味,不是迅捷回頭逃離就是彷彿被釘住般拖拉不走,我們只好抱起走入店內,讓美容師為牠清潔,整理設計,頭戴粉紅色的蝴蝶夾,臉上無辜大眼,渴望被關愛,全身鬆鬆捲捲的,尾巴依然如盛開的花朵,還有一股撲鼻花香氣。這就是寵物該有的裝扮。當然我們付錢時刻,不免又暗暗咒罵「狗奴才」,可是當我們隨手抱起,牠發出吟吟吟嬌貴聲,對著你撒嬌,訴說無限委曲,我們又必須呵護這令人憐惜的姿態。

  之後帶牠外出散心,美琪會有短暫的狂喜,我們也應佯裝歡喜,帶著高雅漂亮的狗兒蹓躂街頭,以表現我們對生活都在「各盡其性」,扮演好自己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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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 2008-09-17 00:09:54

好久沒來了~~
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