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終於又開始起心動念，有了人一般的呼吸與情緒。 

其實，很久沒有這麼有起伏了，總覺得這幾年看見一種真真切切的苦惱，一種無法說出來且一直卡在喉頭的一種無明所生的苦惱。 

接觸佛法超過十年了，至今才認得出苦惱，認得出無明所造成的苦惱。 

都是無明惹的禍。無明造就了我，造就了我所認識得這個情器世界，造就了我所體驗的生離死別與無常。

怎麼說呢？ 

一切都要回到當時的恐慌症。回頭看再清楚不過了，更年期，雌激素降低，然後一直工作也沒空也沒分身去看病。然後有空就睡就懶著，也不去看病。 

爆發之後種種，也不多說了，我就逐漸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比較沒這麼多情緒起伏，人，看似淡泊卻也情深。或說，淡薄了那些終日情緒裡的高低變化，淡薄了這些該哭該鬧的脾氣，淡薄了裡面原本惶惶不安的心。也看到了人情一線，若隱若現。 

而這淡薄、少情緒的利基是什麼呢？是苦惱。是層層的慾望求不得的苦惱。 

記得去年和老友借貸一萬，很快地，抽獎中了一萬，喜孜孜地還掉。跟著，我休息了兩個月，老媽這邊剛巧顧著，薄薄的年終倒也夠用。跟著，我開始了新工作，每天捷運來回，不再是小黃專用，不再有線上衝動，這些都是淡薄後的暫時的果，也是向度母、向菩薩所祈請的結果。 

那麼又有何情深處呢？回到祈請的點上，除了祈請仍是祈請。有人說，菩薩聽不到我的聲音，那聲聲呼喊的悲傷，菩薩聽不到。我承認，如果仍是一直執著於帶來苦惱的點上，而非因上，的確聽不見。你未曾行動，未曾改變，那麼，一切都是在苦中自尋苦果。苦惱（煩惱），仍大力作用在你週遭的情境。 

苦惱不會放過我們，因為這是我們與無明同謀的產物。但你不識無明，即便認識了，仍然受制於無明。那麼至少每天持咒吧並迴向，慈悲心不難，如果你僅僅只是想要為了讓大家過得更好，更靠近解脫苦惱無明的話。 

人作用於因果業力之上，翻騰著年輕時的積極、熱情與慾望。然後為了一己之私，苦樂反覆中。「不見後世，無惡不造。」意思就是不信因果輪迴，所以無惡不作，也才因此反撲到自己身上，百病叢生。 

少用一個塑膠袋都不方便了，更何況看不見的便利性呢？ 

我自覺大半生度過，貢獻卻少得可憐。自以為是的為佛法奉獻，孰不知仍在情器世界裡需要算計著、經營著、辛勞著。哪有不甜的果實呢，如不辛勤栽種著，日夜守護著，及分秒緊盯著。 

此刻看透啊，自身如此不堪，懶散成習，被識破的正是最真切赤裸的。 

於是告訴自己，放下這些或許是包裝的苦果，放棄或逃避這不堪的卻是最閃爍與必須被摧殘的自我硬體。

常聽聞上師說，快樂是根本之道，是植於本心的。我仍在苦惱上徘徊，仍舊只看見苦惱帶來的苦果。或許我開始能認識了空性的一瞥，諸法無自性，因為沒有一種根本不變的苦，就是快樂的。 

初心不變，夜晚夢見的仍是窗明几淨的大廳，法王仍在法座上侃侃而談，那爽朗、自信與剛毅懷柔之美，仍在夢中得見。 

而我除了感恩之心外，或許情緒的淡然，讓我真能看清楚自己此刻的心。 

無常的伺機而出，無常的伺機而出，我仍戰戰競競。但空性或許就在那一道彩虹裡，提醒著我，還好有空性。

 噶瑪巴千諾，願上師鑑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