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回到了這裡。


走在這段路上，記憶也像走廊一般層層迂迴，拾級而上，這夜裡寧靜地叫人感傷。天空裡雲層厚厚的，即使看不見流星劃過，今晚也將帶著與你的回憶墜落。想對你說我們還有快樂的曾經、還有深刻到太過清晰的那種痛。但是，你已親手闔上屬於我們的故事書，飛到沒有後續的世界裡去，懷抱另一種無感情的夢想繼續生活。


還是沒辦法說謊。仍然想念你。



當初我們是如此努力想從這不平衡的狀態出走，即使相遇的時候如此契合完好。但結局依舊缺憾。無論是自構式的感情抑或是抗衡外力的堡壘，我們仍然傷痕累累、疲倦不堪。我們不能佯裝沒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她就站在遙遠的彼方、在氤氳的空氣裡、用冷冽的目光割劃我們。於是我們自我放逐，分開後又無法遏止地再度聯繫、再次相愛。心結仍然存在，眼淚無法中止這樣的傷害。最後我們還是承認了，時間的指針永遠無法真正停擺，不論如何在心底慌張企求，她仍然存在。


最後一次離開時，始終沒有回頭。



心中的低溫現象遲遲無法散去。相機裡頭的合照宛如昨日，帶著笑容看著鏡頭，彷彿二人會這樣一直一直下去。眼淚氾濫到了臨界點，悄悄地在破曉前崩潰。我以為我可以說服自己不再愛你、可以說服自己偶然偶然時才想你，閉上眼睛卻又看見你輕輕拭去我眼角的水氣，要我堅強的樣子，耳邊還有你輕哼著那首歌，靜靜地哄著我睡的聲音。


我不再要求什麼了，也不想再看見你為難的樣子。
（能再自私一點嗎？為我也好。）



那天我走在海岸線延伸到無邊遙遠的沙灘上，感情被風吹得好稀薄。下意識地抓了幾把紀念想給你，但是卻從指縫中流出更多、沾了滿身軟細略刺手的貝殼砂。與你的回憶隨著浪潮掠過我腳踝，顯得冰涼而透明。下午二點三十一分，你不在身邊，只剩下微弱的心跳聲。


（是的，我在我的迴路裡等待著下一次的相遇。但其實應該就是那個樣子了，一襲倦容的我這樣想著。大概也就是那個樣子了。沒有延續的感情一大疊凌亂著堆在角落放著直到生了灰塵。厚重的灰塵。）





以及我之於你的，那種過了許久許久也無法忘懷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