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作者：水藍色

以前常常聽別人說女人是水做的，看來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當我說到這裡，眼眶才剛泛紅時，蘇璇這個傢伙，已經包了好幾顆「餃子」在手邊了。

「我都沒哭，妳哭什麼啊？」我無奈地笑了笑，走到冰箱旁，將杯子注滿水。

「替你感到難過啊！因為我瞭解你的無奈。」

面對這份感情，還真有那麼一點無奈。而連我自己也想像不到，這段無奈感情的代言人，竟然就是我自己。

「所以，你們就這樣結束了？」她擦著眼淚，歪著頭問。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蘇璇，然後側過身，喝下剛倒好的水。一口飲盡後，並沒有感覺到暢快淋漓，反而更加口乾舌燥。複雜的思緒在腦海中部停的打轉，讓我感到暈頭炫目，於是我放下杯子，一手扶著桌子，另一隻手在我的太陽穴上來回按摩，想舒緩一下頭疼。

「算吧！」我離開桌子，從那扇隔著紗的窗戶望著西沉的太陽，「應該，結束了……」

結束，不是完結，而是下一個旅程的開始。

我跟他，儘管結束了，過去的點點滴滴還是蘊藏在心中，像樹根緊抓著大地，吸收土壤優渥的養分，持續不斷地滋潤、滋長，然後茁壯。

一直感到很慶幸，因為我能在這人口爆炸的時代，轉身遇見了他。雖然最後我們仍不屬於彼此，但內心是感激的，感激上天讓我在茫茫的人海中，能夠找到他，還能跟他有過那麼一段美好的日子。

畢竟，在浩瀚的宇宙裡，我們能共譜一段愛情交響樂，是很難能可貴的！

「小宇，我感覺得出來，你還是很愛他。」蘇璇擤了擤鼻涕。

愛，是什麼？我也很想知道。

或許這答案，我不知道，蘇璇也不懂，而坤也弄不清楚。

我只知道，因為我在乎他，所以我想要他快樂；因為我喜歡他，所以我希望他能自由地飛。

如果，很在乎代表愛。又如果，很喜歡代表愛。

那，我愛他。


※

凌晨三點，淚已流乾。

我站了起來，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他跟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收拾碎了一地的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赤足踏過，然後讓鮮血肆無忌憚得流出。

「我累了……先回去了……」我步履蹣跚地朝宿舍方向前進。

如果我的愛是一座港口，而他是艘漂泊的船，那他來過，而現在，他正在離開。

「小宇。」坤叫住了我。

「我，沒事……」也許哭得太用力，我感到發聲困難。

「我們……」他說著，卻硬生生地被我打斷。

「結束了。」我淡淡地吐出這句話，「或許這樣是最好的。」

說畢，我離開。

他不語，似乎默認了這個結果。

走沒幾步路，胸口感到一陣劇痛。耐不住疼痛的刺激，我倒了下去。

坤見到，急忙地朝我狂奔而來。

「小宇，你怎麼了？是不是胸口又痛了？」他懷著我，著急地問。

「我……好痛……」我撫著左胸，痛苦地看著他。

「你別嚇我啊！」他焦急的不知所措。

突然，好想就這樣一輩子的被他緊緊抱住。

然而，想，終究只能是想。

我輕閉著眼睛，仔細聆聽心臟不規律的搏動。

突然間腦海閃過一句話：生命只是過程，不是目的。它的可悲是不能重新來過，它的可喜是不必重新來過。

我們之間，結束了。

可悲的是我們已經無力重新再來一遍；可喜的是我們不需要再經歷一次沉痛地打擊。

愛情這場遊戲，我輸了。儘管我還不想放棄，儘管我心裡還存有一絲絲希望，卻也奈何不了去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度不過這道難關，就只能舉手投降，然後俯首稱臣。

名作家孫梓評的《男身》這本書裡，有這麼一句話：愛是沒有規則的。愛，想來的時候來；想走的時候走。

我的愛來了，而它也走了……

今後的路途上，我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