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27 18:27:59牧羊少年

神經外科的黑色喜劇

  我們都是「混沌」的奴隸。混沌理論說,許多事情的結果,都要看起始條件如何。起始條件些微的改變會影響結果。──法蘭克‧佛杜錫克醫生說的沒錯,我也是「混沌」的奴隸,要是當初選定這本書後,為了虛應故事而隨便翻翻,上網東拼西湊一千字的話,我就不會因為這本書而成長不少了。

文學筆法 寫實紀錄

  生動的譬喻、流暢的行文、精練的文句、小說的技巧‧‧‧‧‧‧,再再都顯示了作者──佛杜錫克醫師的文學底子,才能將十年間在神經外科世界的心路歷程轉化為生動活潑的文字,我甚至私心地認為,如果書中的劇情能夠緊密連貫,內容多了那麼一點誇張虛構,這本書無庸置疑的會是本精采絕倫的小說。

  不過作者的目的是想讓讀書「爬」進神經外科醫生的心態模式裡,藉著文字當個幾小時的神經外科醫生,我想作者的確辦到了,只要一讀,我便會一頭栽進文字哩,彷彿自己就是個神經外科醫生。

  本書共十三章,章章都是活生生血淋淋的真實案例,也正因為如此,這本書才不被列為小說,讀起來也感覺彷彿這些文字都幻化成活生生的人。作者再述說實例時也會穿插些解釋,畢竟醫學並非人人都懂,得把一些專業知識簡單介紹,厲害的是,作者用生動的譬喻把只會出現在厚重原文書的教條式生硬課文變成了深入淺出容易了解的流暢行文,拿第五章「疼痛博物館」的開頭為例,作者用講故事的口吻說明了疼痛存在是因為動物為保護自己而發展出了神經系統,他還介紹了兩種減輕疼痛的機制──腦內啡和制動閥,而在解釋制動閥時,把脊隨比喻成火車,神經傳遞的感覺則是貨物,淺顯易懂極了,感覺好像在讀白居易的詩呢!

醫生十年 百頁箴言

  醫生是個高風險的行業,作者在「前言」和第一章「遊戲規則」裡就給了我爆炸般的震撼,當醫生在手術台上執刀時,面對的是活生生的人命和脆弱不堪的人體,分分秒秒都得戰戰兢兢,要是一個閃失切錯了器官組織或是血管神經,輕者做補救治療或是住個院即可,但嚴重者卻可能中風癱瘓,甚至失明死亡,這時醫生通常會被提出告訴,因而扯上官司。還有,在當實習醫生和住院醫生期間,根本無規律的生活可言,甚至有時候好幾個小時都不能睡覺,還得拖著疲憊的身軀,集中注意力連續開刀好幾個小時,累不堪言。

失敗累積 冷血怪醫

  作者在第七章「不再在葬禮上哭泣」提到一名冷血變態外科怪醫,他有辦法在早上把病人弄成四肢麻痺後,下午跑去打高爾夫,若無其事地和朋友打賭這桿會不會進洞。作者參與了由冷血怪醫主刀的手術,然而手術出現了變卦,病患的神經系統足足有五分鐘停擺,傷害甚大,幾個月後,病患注定要死亡,而那位冷血怪醫只說了一句話──那些會在葬禮上哭泣的人不應該從事殯儀行業。

  而十一章「我害死了查爾斯」則是作者的親身經歷,原本只是個輕而易舉且順利的手術,可是他卻在關鍵時刻搞砸了,病患的左腦廢了,不久即將離開人世,他是後為此憂鬱許久,無時無刻都在懊悔,甚至拒絕開刀好幾個星期,不過,最後他想通了,他認為鐵石心腸並非面對艱鉅責任的好方法,從今以後,除了要對外科手術的熊熊烈火身懷尊敬,要得小心應付每個手術。

人性光輝 照亮暗黑

  有兩個實力令我印象深刻──長了腦瘤的小女嬰和死也要生下孩子的癌症母親。瑞碧卡是個可愛的小女嬰,然而上天開了她一個玩笑──甫出生變罹患了癌症,由於嬰兒的發育尚未完全,要在腦部開刀可說是跟死神一搏,然而他們最後還是輸了,瑞碧卡也活不久了,但作者還是會天天去看她,而最令作者永生難忘的是,瑞碧卡在林死前,瞪大著眼珠子,高興的看著他,掙扎著抬起以癱瘓的雙手要抱他的那一幕。

  至於後者,那可是為偉大的母親,即使癌細胞迅速擴散,她仍拒絕接受任何治療,只為了要把孩子生下來,最後,她在懷孕三十六週時剖腹生產,以堅強的意志力完成了她的使命,最終不至於帶著遺憾入土。

  最後,我很慶幸自己是個十足的「混沌」的奴隸,慶幸自己當初一轉念,決定要好好看這本書,才會有如此收穫。這本書讓我了解了不少醫學界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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