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01 21:46:51牧羊少年

香水




  香水──以天才與瘋狂、慾望與人性、邪惡與優雅為基本香料,徐四金藉著文字的提煉與昇華,用精湛的技巧和無與倫比的描述蒸餾,再以獨一無二的原創幻想均勻攪拌,調配出了這部充滿感染力如小說中葛努乙殺死二十五位美麗動人的青春美少女所製作出的香水,充滿力量的藝術經典大作。
徐四金魔幻的筆彷彿蘊含著深不可測的神祕力量,他透過對氣味的描述,讓我們看到、聞到、嚐到、摸到、聽到他所寫的一切,他用味道巧妙地取代了平鋪直敘的五官描述,寫巴黎,他不寫山明水秀街道市井,他只描述水溝裡飄出的臭味、農夫貴族屠宰場廚房傳出的臭味,更勝一籌。

天才惡魔葛奴乙──醜陋渺小的扁虱

  孤獨的扁虱,蜷縮著身子,緊緊攀附在樹上,裝的又聾又盲又啞,只是專注的聞嗅,經年累月的嗅。固執頑強又惹人嫌的扁虱,執拗地停在樹上耐心等候,直到奇蹟出現,只要有一滴鮮血以動物的形象主動送上門來,牠就再也顧不得矜持,崩然跳落,緊緊抓住牠的獵物,深深的掐入和咬緊那陌生的肉體不放──這段話毫不隱埋的把葛努乙這魔鬼綜合體寫活了,栩栩如生。
  從皮革商葛利馬、香水師包迪尼,到泰亞德侯爵、香水師德魯奧,葛努乙都像隻乾扁飢餓的扁虱,依附在他們身上,汲汲營營的吸取養分,直到他覺得他已取得足夠的資源,便毅然離去,不帶走任何東西,若是以中國傳統觀點來看,葛努乙不但八字太重,天生剋父母剋兄弟,還命中帶衰,無疑是十惡不赦的汪洋大盜或是心狠手辣的連續殺人魔轉世。
  在葛利馬與包迪尼完成交易的當晚,葛努乙住進包迪尼的工作坊,葛利馬喝得爛醉,跌落下河當場死亡,屍體順流而下,向西方漂流而去了;在包迪尼紀錄夠足以在一年內致富的千百種配方後,他給了葛奴乙張學徒證書,讓他出外旅行,當天夜裡,包迪尼所住的房屋倒塌,屍體、保險櫃、記錄了千百種配方的小本子隨著塞納河漂流,消失無蹤,泰亞德侯爵和香水師德魯奧,也全都以難以置信的下場離開人世了,在葛努乙這隻醜陋渺小的扁虱脫離他們後。

嗅不到自己的氣味──分毫未有的存在感

  葛努乙就出生在全王國最臭的地方──亂葬崗上的市場,他的出生帶來了母親的死亡,當然,他也沒有任何身分,甚至擁有異秉嗅覺的他竟然沒有任何氣。
  離開包迪尼後,他在全國人煙最稀少,甚至連國家通緝犯都不會想逃到的地方獨居,他在那建立了屬於自己的葛奴乙王國,他就是偉大的葛努乙大帝,自如操控著世界上所有的氣味,直到有一天,他發現在嗅覺方面如此天才的他竟聞不到自己的氣味,他聲嘶力竭的尖叫,全身顫抖不已,他知道要改變自己,於是,他回歸紅塵了。
  他又開始調配香水,但這次並不是能夠迷倒眾生的芬芳香水,而是假可亂真的個人體味香水,當他走在街上,發現他不在被人們所忽略,當他在擁擠的人群裡,體會到被人們當成一份子接受後,內心湧起一陣狂喜,他渴望受到肯定,長久以來他都缺乏著存在感,如今他品嘗了這足以升天的快感,然而,強烈的慾望在他心底悄悄滋生。
  他開始謀殺剛成熟的青春美少女,汲取她們身上無與倫比的絕妙香氣,對葛努以來說,每一次都是戀愛,但他愛的不是人,他愛的是香味,而且還只因為那香味將屬於他,所以他才愛,謀殺只是爲了要永遠的擁有它所愛的那種沒有感覺、沒有生命的香味。
  當他完成了足以讓國王吻著他的腳、那群眾失去意識陷入瘋狂的香水,他也被逮捕了,以殺害二十五名少女的罪名,行刑的當天下午,會場萬人空巷,他只噴上一滴香水,卻使得一萬個圍觀的人群愛上他,全場的人激發起強烈的情慾迷霧,開始放浪形骸,行刑大典最後卻成了全世界規模最大的雜交派對,然而渴望被愛的葛努乙,最終了解到人們只是愛他的香水,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最後他回到巴黎,對於葛努乙來說,他已經完成他的目標了,人生也沒有意義了,他把剩下的香水一股腦兒倒在自己身上,而巴黎街道上社會敗類受香水蠱惑啃食了他,「這是他們第一次,因為愛而做了某件是。」我想,葛努乙死的心滿意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