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之五：曲折的金門大橋遊記

金門大橋不是金色的。在霧色裏，完全看不出來她的丰姿。

在逛完日本城之後，已經是下午；男友和我本來預算下午的這個時間就要開車囘他暫住的小鎮，大概需要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但是我堅持，非常堅持地一定要到金門大橋拍張照片再走。

我記得在吳宗憲主持的一個節目裏看過他在金門大橋前出外景；橋很靠近，很大；藍天白雲下，只有橋，就懸挂在半空裏。我一直想拍張這樣的照片。而且既然來到了舊金山，怎麽可能錯過金門大橋？

於是，拿著從旅館得到的地圖，加上前一個晚上上網搜尋的一些資料；我們自日本城前進金門大橋。男友小心翼翼開著車子，在舊金山市區爬上爬下；來到類似網上所說的港灣附近，在一條古色古香的街邊匆匆泊好車子。

之後，我們穿過一片草地，順著停泊滿私人帆船的碼頭走。金門大橋在遠遠的，山的一邊；在霧色裏，完全看不出來她的丰姿。心裏納悶，爲什麽此情此景不像我在節目裏看到的呢？

天色灰灰的，風很大，我穿得像個裹粽子，還戴上綉著一個紅色愛心和舊金山字眼的冬季帽；走在類似新關仔角的碼頭上，一路看著不怕人的鳥（我説是鴨子，男友説是海鷗和烏鴉）和往來的遊客，一路遙望金門橋。走了約莫20分鐘，橋還是遙不可及；身體的疲乏，還有不知什麽時候抵達的目的地，都叫人十分沮喪。終于我和男友對看，決定還是折返，並且開車走著瞧 — 雖然我們不知道該往哪走。

男友這刻已是不耐煩，認爲直接把車子開上橋算了。那短短的時間裏，我的心裏非常掙扎，上橋就能看到我要看的景色嗎？不上橋行不行，找個近一點的地方停下來照照相就好了，沒事干嘛花錢過橋去？而男友也很懊惱，明明橋就在附近，可是該怎麽走過去？我七手八腳看著才剛學會看的地圖，而男友不管我的反對開著車，有路就走。

車子一下這邊轉轉，一下那邊彎過去，弄得我頭昏腦脹；我還在嘀咕著，想說不如就停下好了。話還沒說完，驚覺車子不知不覺突然就開上了上橋前的單行道，不能回頭；而男友也在一邊大叫，啊，怎麽就走進上橋的高速公路了，並且催促我趕快準備好錄像機。天，就這樣了嗎？

是的，就這樣。

開車一上金門大橋時，立刻證明我的反對是錯的。也還好男友誤打誤撞開上橋來。一上橋，視線就被綠得如畫、連綿起伏的山丘所吸引；而橋並沒有我想象中，或是看電影裏的那麽寬，但置身其中，感覺就是壯觀。

本來暗沉的天空突然灑下万道金光，光和影讓橋身一刻變得嫵媚，另一刻又變得嬌羞；車子飛快行駛于其中，如同走進變換著的時空走廊。這已經超越我想來的金門橋的心情，不由摒住呼吸，腦袋裏並容不下其他的瑣碎煩惱；除了喝彩，還是喝彩。

橋不算長，很快走出幻影。橋的盡頭很貼心地為遊客準備了一個觀望點，滿是遊人。在這裡，不僅是金門大橋，對岸舊金山市區的美也得以盡收眼簾。我像個小孩，高興得不得了，馬上找個最佳景點把這些美麗留在自己的相機裏。旅遊的人都知道，記憶沒那麽可靠，相機比較實際。

一個友善的白髮白人伯伯自動請纓替我和男友照相，我們笑笑婉拒了，我的數位相機是舊了點，但是有個很好用的迴旋鏡頭讓我們隨時玩自拍。外國人有時真得很熱心。但是，這仿佛在旅遊區才有機會遇到。這是後話。

其實我們之前走過的碼頭的確能通往金門大橋，但是我們把車子停得太遠，走得太累；不然還可以用走的把金門大橋給走一遍 – 這是上橋了才知道的。金門大橋的兩邊各有一條通道，乃腳踏車和行人專用。走在橋上的感覺應該也很爽吧—像走進一幅畫裏那樣，光和影如幻如真。

我們並沒有在畫裏逗留很久，畢竟還是要回到現實裏。囘時，我們錯過一個出口，結果真的爲了金門大橋而來回大橋一趟。據説，這樣“過海”有助於開運。真的能開運嗎，我可不知道。曲折的尋橋之途，最終還是了結一個心願。自金門大橋和舊金山道別，算是一個美麗回憶。我的舊金山之旅，在夕陽下浪漫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