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之二：飛機上

我依然處在有些莫名的緊張情緒裏。雖然也不是第一次一個人坐飛機。那時候我才剛念完大三，覺得得為自己的青春留一點紀念，就一個人去找當時人在臺北的表妹。但是，納悶的，那第一次坐飛機的經驗我卻完全想不起來了。看來我記憶裏的青春有些殘破，並且保存得不是很好。

這次的飛行, 時間大概如下：
1040 – 1155 PEN – SIN
1700 – 2100 SIN – HKG
2150 – 1600 HKG – SFO

扣掉轉機的時間，我在高空中的密閉空間裏呆了大約一天的時間。黑暗的機艙裏，在不知名的高空中，也無法斷定時間的時空裏；感覺是十分奇特而複雜的。如人生，總會來到一些沒法確定的方向的岔口。

緊張的情緒持續著，倒不是害怕飛機出什麽意外；幾次遇到亂流，都不覺得有什麽擔心。緊張，是因爲目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我一直在模擬種種可能遇到的狀況：語言，氣候， 海關，失聯，水土不服等等。這也和人生裏，也許會遇到的突發事件有著相呼應的關係。所以，先把最壞的狀況都想出來了，那樣，即使真的面對問題時，至少還能冷靜應對。

我不知道爲什麽在飛機上我一直在想著人生的問題。大概因爲在那小小的空間裏，除了拼命吃東西，狂看電影之外，就只能冥想。

説到吃的，其實在飛機上能吃到什麽好吃的？就算真得很美味的食物，在不對的環境氣氛下，也叫人味如嚼蠟。我搭乘的班機，供應的食物分量都很大。在不想浪費食物的原則下，我盡量把所有食物吃掉。不過每一餐的分量真的很多，不能一次吃完。空姐幾次來收盤子，都叫我擋了下來。到後來，這基本的食物原則根本沒法完成，我的胃已經堆滿了中西各式主菜甜品飲料……使得飽脹的我大概跑了4、5次的廁所。

現在想起來，這樣的飛行經驗實在一點也不浪漫。無法伸展的四肢、沒有自由的空間、不能掌控的時間；唯一慶幸的是，我知道飛機降落的地點，而且那裏有個想念的人在等待。人生不也這樣嗎，如果要得到這一些（什麽：幸福、愛情或其他），就必須捨掉另一些（什麽：金錢、自由或其他；甚至是生命）。那麽，我那小小疲乏的旅途和沒間斷的緊張情緒，也不算是什麽大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