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帶學生去台中系遊，一如往常，只有我一個老師帶全系有參加這次活動的九十幾個學生，此等浩大陣仗出門，又是大到讓我快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不過這次的系遊，我比學生更期待，因為這十幾天來我因為平日的交友圈發生了很大的震盪，雖然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不過很多感傷仍是揮之不去，此時最好的解決辦法，也就是出去走走了。

前天晚上，在逢甲夜市下車沒多久，我帶著幾個學生往前走，沒多久我的學生紀大大和一另一群學生沿路大叫著「老師！老師！」，接著就衝到我身邊。當時我真的蠻意外這群平日特立獨行的「魔獸團宅男成員」怎麼會找我，結果理由是「因為跟你走才能吃到真正好吃的美食呀！」，邊說還邊抱怨我下車後走太快，還好他們跟得緊才沒有被我遺棄……不知怎麼的，我真的很喜歡這種被一大堆學生圍繞在其中的感覺，別的老師叫我「孩子王」這個形容詞，我自己還蠻愛這個稱號的。

晚上住飯店的時候，先是學生慶生我被糊了一頭奶油，一陣驚天動地的奶油大戰後我回到房間，把我頭髮上的奶油洗乾淨後，紀大大他們那一群又來找我聊天看電視，我的床上連同喇叭和一尾他們擠了七八個同學，此起彼落的笑聲從沒停過，這真的是這幾天來我最開心的時候。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這次和我最要好的朋友吵架，也讓我重新省思目前的生活步調。雖然小安他們常說我大部份的時間都是為學生而活，不過前陣子我們主任也有跟我講過一段話，讓我深受震撼。

『我們在大學當老師，都要很認真做研究，因為到時候萬一有必要離開這個學校，我們唯一能帶走的，就只有期刊論文這些研究成果。但你很特別，你跟我們這些老師不一樣，你所有的成就都是和學生連在一起，你的學生參加全國競賽得獎，你的學生拿國科會，你的學生考上研究所，你的學生上新聞，你的學生出書，你的學生拍電影，全都和你有關連，所以有時候我很羨慕你，不管是哪一班的學生都可以和你處得很好，系上這些學生也因為遇到你而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我是一個注重「過程」甚於「結果」的人，所以之前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來審視我十年教書生涯的成果，結果被他這麼一說，仔細一回想，這一路走來，我最大的收穫就是教出了很多好學生，不管他們是不是很傑出，但至少都是善良的好人，這樣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這次吵架的事情讓我再一次正視到這兩年來我因為投入在木偶的時間變長，導致關心學生的時間相對被壓縮，雖然說玩木偶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真的為自己的興趣所做的事，不過當我為自己多一點的時候，就會忽略更多需要我幫助的學生。

我想，如果朋友和學生之間無法找到兩面皆圓的平衡點，那我最後的選擇還是學生，「為別人而活」也不是一件壞事！

任何事發生都必然有其意義，我想我終於領悟到這次踩地雷事件對我的啟發。


【圖片來源】好友志丞的合歡山攝影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