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0-22 14:46:48落在山間無人知

風微微,會想到你。

騎車下山的時候,一向是大晴天的埔里突然下起了雨。



坐了四小時的車,我終於到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台北。


這個台北,正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向前推移。


我看著灰撲撲的天空,想像五年前的九月,九月的台北,那時的他,生命是怎麼樣一點一點的從世界上漏盡。



一下The Wall,就是一張大大的,第一張專輯的封底海報。那時候的他們,笑的很燦爛;那時候的我們,心臟都還不夠勇敢,還不能承受太多的失去。



入場時拿了件踢削,其實不知道要以什麼心情面對這件踢削。如果他一直都還在,根本就不會有這件踢削的誕生。可是今天,我們進場的每個人都拿著踢削,像領取一樣紀念品。而這樣的紀念品的代價,是他的命。



裡面依舊煙霧瀰漫。



【董事長+Noki】

冠宇先唱了瘋豬哥。

小白大喊:「大家好!我們是董事長!」

精神真好。


小白說:「謝謝你們,沒有忘記我們,也沒有忘記冠宇。」


阿吉接著說:「冠宇喜歡熱鬧,今天那麼多人,他會很開心。」



樂介燒前奏響起,這首好久沒聽到現場的歌,NOKI趕在間奏完前跑上台,接過麥克風,唱著那段屬於他的RAP。



唱完後又一陣瞎鬧。


阿吉(應該是):「先恭喜NOKI結婚了!」

大鈞一看到NOKI就特high:「noki曾經在我們董事長待了四個月。不要看他這樣喔,他很會彈吉他。」

小豪放冷箭:「最後還不是被我幹掉...。」



一陣混亂。吉他的聲音漂了出來。是Linkin Part的In The End。

noki一開始還不大要唱,隨後卻又抓起麥克風開始rap,我很喜歡這首歌。


我跟著音樂唱著:「Itried so hard  And got so far  But in the end  It doesn’t even matter I had to fall  And lose it all  But in the end  It doesn’t even matter......」


In The End。


音樂聲停了下來,董仔和noki都笑了。


大鈞:「人家現在有個nokiBand呢!」

noki似乎說他們是創作團,大鈞冷不防罵了一聲:「幹,現在都不重操舊業就對了!」


noki又站到中間,唱起一首英文歌。

唱完後,阿吉解釋說,因為他們以前很喜歡到Disco去,那時聽到的就是這種音樂。




【四分衛】

布幕拉起來了,只留了一個小縫隙,從那個拉直的狹小空間中,我看到阿山勾著虎神講話,還有晃來晃去的奧迪。


在他們準備好以前,旁邊的牆放出了最後一杯酒的mv,牆上投射出了冠宇的許多照片。微笑的他,有點兇的他,穿著球衣的他,全部全部,一個灼熱的,卻已經燃燒殆盡的生命。



布幕拉起。

第一首,好久不見的破銅爛鐵。


阿山唱完後說:「嗯...唱首阿盛的歌,已經很久沒唱的那麼high了。」


天啊竟然是瘋豬哥。


總覺得阿山的聲音小下去了,忍不住問歐妹:「你覺得他知道自己在唱什麼嗎?」


同樣的瘋豬哥,不一樣的感覺。


阿山像是在自言自語:「阿盛的key太高,我們還降了半個key。」


阿山說,如果冠宇還在,董事長一定不會傳緋聞,因為冠宇是糾察隊。


可惜,這些如果,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董事長】

他們再度上台,阿吉說:「下一首歌,最後一杯酒。」


台下響起了掌聲,掌聲中卻包含了不知道該高興聽到這首歌,或者應該要用悲傷情緒面對的複雜感覺。



從我喜歡上董事長的那天,我就好喜歡這首歌。那時候總不懂為什麼冠宇能夠唱的這樣好,然而現在懂了,那是一具傷痕累累的身體才唱的出的滄桑。


轉頭去看冠宇的照片,心很痛。

於是眼淚就什麼也不留戀的掉了下來。



阿吉說:「我們來唱首快樂的點…歡迎我們的好朋友!永遠的董事長!金剛!」


金剛上了台,台下突然有人大叫:「金剛我愛你!」

金剛笑笑:「謝謝。」

台下:「金剛我也愛你!」

金剛:「謝謝。」

台下:「金剛我愛你一萬年!」


我也愛你。會不會持續一萬年我不曉得,但這五年來我真的非常喜歡你。


袂見笑響起,仰望著金剛,他的身形還是一樣那麼帥,聲音也還是一樣的好聽,在這首應該是要緩和氣氛的歌中,我的臉頰卻因為想要憋住眼淚而不住的抽動著,喉嚨緊緊的收縮著,好像我再也呼吸不到氧氣一樣。



然後小彭被阿吉叫上台,吉他刷弦落下,小彭的口琴聲自他指縫中竄出,把悲傷拉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卻又猛然的擲在眼前。看著小彭認真吹口琴時痛苦的表情,好幾次我都以為他哭了,但其實沒有,但是聽到他的口琴聲卻讓我好想大叫。這樣好聽的旋律,還要感動我幾年?



前陣子在The wall,表演結束後我到後街去,在轉角處聽到一陣飄忽的口琴聲,忍不住站著多聽了一下。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就是小彭。



刺字。是在什麼時候知道,這首歌是在寫冠宇。當初知道的時候,只愣了一下,然後就明白了。終於明白為什麼阿吉常常在唱到「不知你在哪裡…哪會變這樣生…」時,臉上總是那樣的落寞,聲音總是那麼的絕望。




【馬國畢】

一開始就看到馬國畢在台後探頭探腦,只是沒想到他會是神秘嘉賓。


小白站到他的旁邊,他開始說起好久以前,他和蛤仔怎麼為董事長加油作海報。

他接著說:「唱一首大家都很喜歡的歌!……你袂了解!會唱的跟著唱!」他站到五台邊緣,問我前面的那一排女生,「你們會不會唱?」那排女生搖搖頭,他又轉問旁邊的一群人,「會不會唱?」那群人又搖頭,最後他把眼光落在我們身上,「會唱嗎?會唱嗎?」


會。我會唱。


他們不會,他們不了解。但是我會,不過我不確定我是不是了解。




……。



這是我第一次來冠宇的紀念會,說真的,從一開始我就不期待來賓團會有多少,如果可以一直聽著董仔,一首接著一首的唱著,也許不一定會掉幾滴眼淚,但至少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




只是都想要讓他知道,不只是風微微的時候,才會想到你。




2005/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