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馬式的比喻」──《奧德賽》敘事手法舉隅
(第一次看的《奧德賽》版本是聯經出版的《奧德修斯返國記》,時間是在大學時,如今重讀,仍覺趣味盎然。)
荷馬在《奧德賽》中運用了直敘、倒敘、故事中有故事的方式來講述整個故事,在敘事上,以「口頭藝術作品的重複疊用手法」最為普遍,例如,荷馬形容每一天的到臨時,都是「當黎明降臨,玫瑰色的霞光撫摸著大地時」,而每一次當人物要講話的時候,大部分的人物之前都會冠上諸如「光輝燦爛」、「足智多謀」、「明智愼慮」等等的形容詞,使得說話的人物的形象更為鮮明。
而在這些用於形容的敘事手法中,最為特殊又令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荷馬會以一個故事的方式來形容、描述情感,例如,當奧德修斯的同伴在埃阿亞島被女神喀耳刻變成豬之後,奧德修斯一人準備去救出同伴時,得到赫耳墨斯的幫助,讓女神喀耳刻將這些同伴重新變成為人。當奧德修斯返回海船去告訴其他同伴這個消息時,荷馬這樣寫道:
在農莊裡,一群母牛吃飽了青草,離開草場,回到牛欄時,小牛犢們活蹦亂跳,擠出牛棚,哞哞叫著去迎接母親,在它們的周圍蹦跳個不停。就像這樣,一見我回來,哭泣著的伙伴們擁到我身邊,他們心中感覺彷彿已經回到了家鄉。
又,當王后潘妮洛普終於相信奧德修斯返回家園時,荷馬這樣形容兩人相認的場景:
他抱住忠誠的愛妻,嗚咽抽泣著。就像波塞冬擊沉了堅固的海船──暴風雨和洶湧的波濤的玩物,水手們落海後,只有寥寥數人逃出茫茫海域,向海岸邊游去,尋找避難之所,他們滿身是海鹽的斑斑印跡,看到陸地時欣喜萬分,而踏上海岸,將痛苦不幸丟在身後,更是喜不自禁。對珀涅羅珀(潘妮洛普)而言,眼前看到的丈夫令她像那些水手一樣欣喜若狂。她用雪白的雙臂摟抱著他的脖子,緊緊不放。
此外,《奧德賽》中也穿插(或說是說明)了一些其他的希臘神話,像是「夜鶯」乃是潘達柔斯的女兒,
停棲在繁密的樹葉之中,春暖花開的時候,用柔和的顫音唱著動聽的歌,樂音回繞,旋律哀婉,抑揚頓挫,她在哀悼愛子伊圖洛斯。他是王者澤索斯的兒子,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用銅劍殺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