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梅雨下地磅礡, 滿腳泡著雨水, 我趕著將總經理(S）Christian Dior的秋冬服裝發表會邀請函送到他現場辦公室的桌上, 好讓他晚上能趕過去參加. 到達之後我跟王經理直接在5樓吃飯, 順便躲雨.
飯吃到一半, S打來說他飯局抽不了身, 要我回家換套禮服先代替他出席. 早上才聽D總監說這是Dior今年在此最大的一場秀, 心裡又暗自竊喜了一番. 趕緊吃完飯, 我聯絡同樣受邀的H一同出席, 匆匆回家照著邀請函的dress code換上我黑色FCUK的小禮服, 配上那條效果很好的大紅色項鍊, 將雜亂的頭髮全盤在後面. 照照鏡子, “嗯~ 還可以~”

21:30跟他約在上海展覽中心的大門口, 一群來賓跟記者全堵著等進場, 要不就是在等一些大牌抵達好拍照. H認識Dior的人, 所以直接先幫我check-in, 讓警衛幫我開閘門穿過大排長龍的隊伍插隊進去.
會場的燈光是昏暗的紅色, 一群時尚人士矗立在中庭大廳裡, 四面牆上投影著現場實況. 大家照著規定穿著哥德式禮服, 紅/黑禮服, 或者輕鬆時尚, 當然, 還是偶而看到一些白目的人穿著很隨便的走來晃去.
一抬頭看投影, “咦? 那不是林志玲嗎? 臉超小” 陪同的是Dior中國區總裁, 他們正在門口拍照. 一轉眼再看, “ㄟ~ 李嘉欣ㄟ! 挺美, 旁邊的那矮男子是誰呢?” 這時才了解這場盛會的層次為何.
服務員端了一個方形黑色大盤子, 上面整齊的佈滿小洞, 上面有的還插著用紅色琉璃包起來的玻璃杯, 細長的腳沒有底座, 所以拿著的時候不像是拿著香檳酒杯, 倒像是拿了朵紅色的花展示著.
他帶著我走到裡面跟人寒喧. 打了些招呼, 點了些頭, 我卻怎麼都無法感到自在. 有些人用中英法語暢通地聊天, 有些人成群結隊的來, 還有些花蝴蝶高竿到我吐不出一句話來.
商業型的宴會我可以伸縮自如, 因為大家是嚴謹有禮且帶有些目的性的社交, 這種純粹糜爛奢華型的宴會卻讓我一時不知道怎麼面對. 既不是愛攪和也誰都不認識, 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挺突兀.

後來等了半個多小時, 紅色布幕終於緩緩拉開, 裡面站著一個穿著紅色長禮服的女高音開始唱歌, 賓客也一一由她的左右入口下樓梯走向表演會場. 我們就坐在前面數來第四排的位子, 視野清晰.
之後一些明星, 名人在鎂光燈閃爍不斷之間也一個個被帶進來就座. 先進來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韓國女明星, 再來林志玲穿著莊重的黑色長禮服, 頭髮盤起來, 鏤空的背上灑滿亮粉, 李嘉欣穿著浪漫飄逸的亮橘色禮服, 都很優美地坐在我前面兩排, 最後入座的是穿著最新Dior的趙薇, 矮小的她大口嚼著口香糖, 走路姿態很不優雅, 被引到兩個美麗的巨人中間坐下, 馬上就被比下去.
這時S打電話來說他要從餐廳出發, 讓我十分鐘後出去接他. 可是音樂的前奏已經開始, 所以我傳簡訊要他等秀結束後再來參加after party, 免得被擋在外面.
秀終於開始, 音樂放是那些80年代耳熟能詳的流行搖滾樂, 服裝都很有John Galliano平常誇張的樣子. 本人不是特別中意他的設計, 只有兩三套讓我很欣賞而已. 半小時的秀在琦琦最後一件紫色印花的大禮服走完結束. 我問H感覺怎麼樣, 他笑笑說, “嗯...我喜歡他的音樂, 還有那幾雙毛靴, 就這樣~”
所有人慢慢的走回剛才等待的大廳參加after party, 出門口的時候, H不斷跟一些人打招呼, 可見Sens&Bund在上海的知名度實在夠高, 不是他以前在法國的社交圈朋友就是6樓的常客.
當我們終於走回大廳, S已經跟一個朋友在寒喧, 我使力擠到他身邊, 跟著他在會場上穿來竄去了約莫十分鐘左右, 他就說要回去7樓坐鎮了, 要我自己看著辦.
傻在那邊, 我只好回去H他們那一掛, M跟他的太太也在, 還有那個Moet Chandon鼻孔看人的公關經理跟她的小狼狗.
我感到更突兀了, 大家盡興地喝酒聊天, 我的腦筋卻是一片空白. 拿著第三杯香檳杵在旁邊, 我要走要留都很奇怪. M又拉著H一直講法文, 我這時才怨恨自己法文學不夠, 大概只聽懂兩成.
後來逮到機會, 我說要出去抽根菸, 透透氣. H很紳士地escort我一起出去. 穿過人群的時候, 受了很多注目禮, 其實自己扮相還是挺不賴的, 至少不用像很多人那樣刻意在頭上戴朵大花, 插根羽毛, 穿很貴的名牌, 或者畫超級濃妝就有模有樣.

一到門口就一陣風徐徐吹來, 我的洋裝隨之飄逸, 傾盆大雨過後把上海的烏煙瘴氣吹散了些. 我們站在岩石階梯旁拿著香檳和菸聊天, 階梯隔兩格就站了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服務員頂著大黑傘隨時護送貴賓離場, 果然這種地方的層次有學到一點邊.
跟H一聊天才發現原來我們都以為對方想留下來, 其實心裡是感到無聊至極. 所以乾脆決定兩個人落跑到後面的Ritz Carlton吃東西才不會悶的發慌.

坐在Ritz Carlton二樓的bar, 他吃他的晚餐, 我點我的甜點, 我們配著香檳沉坐在大沙發上瞎聊. 雖然並沒有想像今晚能夠認識些什麼了不起的人或融入地很自然, 但至少這週末悠閒愉快, 呼~ 難得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