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2-18 11:56:39尚未設定

關於黃春明這傢伙

我和黃春明也有一面之緣…...。

只記得那時他是來我們高中演講,講什麼我不太清楚了,那時候的我總覺得沒什麼,不過好像也就只是他求學時的一些瑣事,現在的我在竟然這堂課要準備他的生平,覺得不免有點荒唐。其實,我想起來黃春明的生平跟我有點一樣,一樣是反抗傳統制度的人。

當然,他還是比較誇張。

這傢伙從打架、逃家至退學轉學,無一不為,但我覺得這些種種都影響了他往後的寫作風格、角度和價值觀等等。正由於接觸到的事物越多,能描寫的東西也就越多了,連老人和小孩、殘障人士都納入筆下,甚至連在社會上游走於邊緣的妓女也寫進了他的小說,好像他只寫那些土地的、小人物的,更狹義一點講是他所見的:就如同兒子的大玩偶中的三明治人,他也看過。我覺得如果把「只」那個字眼換成「想」會不會比較貼切一點;早期他剛開始寫作時,現代主義的文潮正是風行,不能免俗的,黃春明好像總也要趕一下流行,寫了幾篇、模仿了像<男人與小刀>現代主義的小說,也獲得報章的刊登和林海音的賞識,他就這麼的踏入現代主義這條抽象之途嗎?從現在的作品看來,是沒有的,我覺得這是很有趣的一點,一條在起點就成功起跑的現代主義之路,好端端地怎麼會轉行呢?

我解讀的是流行畢竟也是會退潮的,作家(就把我也算進一票好了)總是會寫自己比較可親、貼切而感動的事物,例如白先勇由大陸遷居台灣,期間接受到西方的新知,寫了一本<台北人>是合理的、愛好崑曲的他用意識流寫了一篇<遊園驚夢>是可接受的,假設今天鄭清文用魯迅的批判性文筆來寫樸素的淡柔,我認為此時鄭清文也許該改名了吧!正因如此黃春明在寫現代主義的小說中也是脫離不出他對社會的那種關懷性啊!

也就是這樣所致,拍馬屁的人又來了,讚他為「鄉土作家最具代表性」,好在我們黃大師本人並不十分認同這種稱譽,鄉土對他而言,並非刻意塑造出來的或是標榜的人物虛像。而是熟悉地存在於他週遭的人、事、時、地、物。(這些拍馬屁的人實在是該回去做功課),他們對一個環境、突來一個事件會有怎樣的反應,會引起讀者對他們的何種省思和感受?讀他的小說我覺得莫過是他用一句話就把前面整個場面的情緒、情節、感受畫龍點睛的給撞在一起,例如<兒子大玩偶>中:「我要阿龍,認出我……」,看到此句前述的畫面彷彿整個擠在一起,只讓人真的覺得五位雜陳,也正如我前面所說的,很容易的引出我的感受:假設我是坤樹怎麼辦?甚至我就是坤樹!讓我對主角有深刻的省思,再舉一例,如<魚>中寫到山谷中也傳來我真的有買魚的聲音,不知是否有讀者會跟我一樣真的心裡面就真的傳來我真的有買魚的聲音,低迴而悠長。這種技巧我覺得是相當高明而且和讀者是有共鳴性的。

最後不免的要抱怨一下,在準備資料時想說買一本黃春明的小說來讀讀好了,結果竟然沒有一間有賣(不要問我為什麼沒去圖書館,因為被借光了),我想表達的是,一個在國外、國內備受肯定的作家為何在一個城市買不到他的書,是退流行了嗎?有人說他現在沒有什麼新的小說。也許現在在小說上沒什麼新作,也許他正轉移到兒童文學的領域上,所以嘛,我總覺得叫他小說家未免沉重,「文學家」這個稱號倒是聽起來比較貼切,因此現在他的小說應該要拿出來研究,也不要等他突然老去才給他封上什麼「國寶」之類的,畢竟好的小說家易逝啊,他現在即使不寫小說,留下來那些小說還是很迷人的,真的,是要被人重視的。

當然,這種準備紙上談兵的二手資料對我而言是不足的,如果能夠早出生個一兩年跟春明兄直接交流一下那是更好不過的。

「他的文學生命是不死的,
因為那些小說一直在燃燒著、在共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