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2-31 19:05:53旗魚家族 (肥騏vs廋瑜)

瀘沽湖--最後的女兒國

  是暫時不能待在麗江了,我們住在嘉莉的朋友那,遇上了另一對台灣來的夫妻--Jimmy和Patsy。一同相約去瀘沽湖。
  瀘沽湖是摩梭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而摩梭族人是目前最後的母系社會,沒有結婚,只有走婚,沒有爸爸,只有媽媽、舅舅。女性掌握了家中的經濟大權,男人的地位較低,小孩出生後歸女方所有,由媽媽、舅舅扶養長大。事實上,走婚是以道德感情為基礎,摩梭族人善於唱歌跳舞,特有的媾火晚會是男女認識的場合,當男生喜歡女生時,會在跳舞時,用手指輕勾女生手掌,如果女方也有回應,那麼男生就會在日後的晚上跑到女方的房間敲門,天亮才離開,如果雙方對感情不再投入了,那就不再敲房門了。沒有刀光血影,就當是朋友。也沒有道德的束搏。男女雙方都可以走婚數次,覺得要認定雙方了,才會由男方到女方家提親,公告兩人在一起。如果有一方死亡,如果另一方還年輕還是可以再走婚。公告後的男女,通常是男女還是各住各的,男生賺的錢是交給媽媽,小孩通常也知道爸爸是誰,不過教養的責任是屬於舅舅的。
  我想摩梭族的男生一定不希望自已的姐妹太會生吧,養起來好累,女生一定會很努力的生吧,以後老了,收入多多。
  湖的四週都是一個個摩梭的村落,可是兩岸分別屬於雲南省和四川省,雲南觀光開發的早,第一個接受外來文化是就是「落水」。由麗江到落水不遠,坐班車(就是公車啦,大陸的名詞)「只要八個小時」,真是到了大陸才知道地有多大,都可以從台北坐到高雄了。整個湖有夠大的,包車要玩一整天,一共人民幣300元,我們四個人一台,還真不賴。
  Jimmy和Patsy是台灣到加拿大的移民,二十多年前在Jimmy事業如日中天時,毅然移民,從一個大老闆到加拿大的除草工,由基層從新開始,是少數成功移民的例子。加幣從二十多前的一比二十,到現在的一比三十,房地產的大漲,都讓Jimmy和Patsy已開始過著半退休的生活,在加拿大當起房東。
  人的成功真的是有特質,Jimmy的身段與眼光,真的令我折服。能移民的,誰不是帶了千萬台幣的資金過去,有了這麼多錢,還要去加拿大的職訓局受訓,變成水電工、除草工,賺取微薄的薪水,當然Jimmy要的不是這一點點的薪水,而是彎下腰,融入當地的社會文化,除去那種坐吃山空的感覺。和他們一起過去的台灣移民,最後幾乎都回來了,而只有他們真的成功的移民了。看著台灣社會的老化,與老人安養的問題,Jimmy和Patsy說:只賺到了小孩的國際觀和自已老了的社服安養。
  他們十分鼓勵我們過去加拿大。如果要過去,我們反而是我要靠在當謢士的老婆,謢士是很容易申請到技術移民的,可是在台灣這樣的工作反而工時長、工作多,薪水微薄。不過想到我要從拿筆桿的書生變成台灣水電工,還是沒有這個勇氣。雖然聽說加拿大排華的問題不嚴重,可是年輕不能奉養父母,老了置身海外,掂掂自已斤兩,想一想還是沒那個勇氣,除非加拿大電信錄用我。
  
  里姆半島離落水十五分鐘的車程,可惜去前的消息錯誤,第一天住了落水,該是住這才對,第二天才住落水,這樣第三天七點半的班車才趕的上,不會勿忙。
  瀘沽湖湖面緊緊的依著路面,湖水清可見底,岸邊垂枊在風中輕輕飄,摩梭人家的豬槽船掀起湖面陣陣漣漪。里姆半島望去,靛青的天、藍色的湖,蒼翠山巒,嫩綠擺枊,小花貓踡在屋頂上打盹,小狗慵懶在石階上倒臥。秋陽從窗戶倒映了進來。如果你問我,這有什麼好玩。我想就是「發呆」吧。主人家留了一面牆給遊客貼紙條,滿滿的簡體字中,第一眼就是找繁體字的留言,還真不少台灣的朋友來到這。大家對這裡的「發呆」環境還真是有志一同、讚不絕口。
  里姆半島的「拉克家」除了咖啡、簡餐、民宿,還提供了徒步亞丁的旅遊行程,走不動的還可以顧馬,瀘沽湖到亞丁約七至八天,一個響導可以帶七、八個人,一天的工資是100元人民幣,由全部的隊員均攤,一匹馬是50元人民幣,帳篷、睡袋自備,也可以和他們租。聽說這個行程上的秋色是全中國最美的。別以為這裡荒山野嶺的沒什麼人來,國外的許多背包客可是專程來這朝聖,每年的小轉山、每兩年的大轉山,可都熱鬧非凡。可惜我是來渡蜜月的,不是來爬山,不然還真想走走,還好後幾天的行程中,我有排了稻城、亞丁之旅,瀘沽湖到亞丁就留給丐幫級背包客好了。
  觀光帶來了收益,也帶來了外來的文化衝擊。許多外來的男男女女來到了瀘沽湖,旅遊式的走婚讓道德基礎不見了,走婚和賣淫已經分不清了,走婚也被污名化了,不止女生,男人也走婚,而札西就是這個衝擊下的產物。札西的開始是有女遊客看上了他的帥氣,和他走婚,給他零用錢、買手機、買車子,當然,也買他的一夜情。女遊客回家了,就把他仍在瀘沽湖。
  沒有失落的哭泣,有個女遊客把札西登上網路,來獻身的女子絡繹不絕,「觀光收益」讓里姆半島的札西蓋起了民宿,自已當起司機加導遊。札西該讓很多男人羨慕吧,一樣是男人,功能也不缺,一樣在做事,人家有錢拿,我們可是要奉獻全部的薪水。
  我們在神山的索道(就是台灣說的覽車)附近遇到札西,札西的人很親切,正載著一整團的女性觀光客,Jimmy、Pasty、小隻和他留影,我是死也不和他拍照,漢賊不兩立丫,不要就是不要。
  聽說札西近年來老的很快,不過他找了其他的摩梭小伙子加入他的旗下,在網路上是另一波的火紅。
  毀譽參半的評價,倒底是漢文化與摩梭文化的衝突。還是人世間基本道德的爭論呢?? 我也不知道。至少摩梭走婚的污名化,摩梭人也要負一點責任。
  
  絕大部份的摩梭人都是靦腆而害羞的,對外界因「走婚」這個名詞的想像而來到瀘沽湖,他們是既想要觀光收益,又怕被誤認為...。本來就熱情好客的摩梭人在自我認同間擺盪。
  觀光客到了瀘沽湖接觸到的人也不都是摩梭人,也有很多是麗江的納西女子來到這裡工作,畢竟這裡觀光客多,工資收人好一點。
  瀘沽湖的另一端是草海,是溼地地形,許多的野雁、家禽就在草叢間鑽來鑽去,和里姆半島上的寧靜不同,是另一種大自然的詳和。
  聽說離瀘沽湖「不遠」有個永寧溫泉,這一個不遠是指開車來回要三個小時,等於是台北新竹往返。溫泉不怎麼,是有餘煙嬝嬝,可是沒有太多的硫磺味,設備也不好,一個人要價40人民幣,兩人一間的話80人民幣,把我們當呆胞,也就沒泡了。
  不過離開了觀光區,來到永寧縣城,吃到了來到大陸以來最乾淨的一家餐廳,也看到了最真實的大陸農村。我們叫司機停車下來走一段,金黃的稻田,全村的男男女女連牲口都出動,一起收割,簡陋的房子就是一家口渡冬的避風港,男主人用力的踩著打穀機,整個年就兩次收割,要養活好幾口人,就好像是三、四十年前台灣農村的樣子。雖然瀘沽湖到永寧溫泉這段路不太出名,在大陸可能很多地方都這樣,可是我卻更愛這裡。我喜歡安居樂業這樣感覺。
  這些憨厚而質樸的農民,求的也只有個溫飽,薄弱的經濟能力使得絕大多數的人沒有離開過故鄉,原來能夠出來旅行,也是一種幸福的富足。
  這樣的農忙景像,不知怎麼讓我感覺到一種「和平的幸福」,如果那個領導者發神經吹起戰爭的號角,這些大量的鄉間勞動力恐怕為了莫名的國家主義,為了「國家」成為遠方戰場上不知名的枯骨吧。
olive 2007-04-07 00:03:49

文化的保存與觀光的衝擊...的確是個兩難的問題..
之前曾看過摩梭人走婚的報導記錄..
札西的產生的確是一種變調...
旅客的進入..本是一種文化的分享..
但未帶著尊重他人文化的旅客在觀光經濟效益下的推動..也成了文化變調的推手..真是可惜啊..!!

版主回應
我們的摩梭司機談起自已的走婚,
不卑不亢,
說著自已的故事,
讓我正確的看到什麼是另一種文化。
我比較喜歡這樣的感覺。
2007-04-07 09:2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