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已病懨一息
他在床前跟我說了一個祕密
一則為我埋藏多年的祕密
兩週後
爸享年43歲
獨生子的他死後近親家族中沒有男人
所以我跟媽充當男丁
經由爸長官的協助一起籌備葬禮

這位長官就是爸瀕死前說的秘密

疲憊地禮成
當晚家裡招待所有親戚聚會用餐
媽一天累了
免去家族敘舊
她先回房盤點加工答紙禮
樓下碗盤收拾後
所有事總算告一段落
親友在客廳聊天
而我準備上樓跟媽談話

後事的紛擾讓我沒時間好好與媽聊聊
關於我們家的過去
關於爸的秘密
我打算主動問她他們之間的情事

「媽，妳愛爸嗎？」我用這樣的蠢問句暖場
媽毫不猶疑地回說愛
並有所思的看我
我向媽道出爸死前說的秘密
坦承這則秘密令我感覺好怪異
覺得我離父母親好遠
媽靜止一會
說爸是個奇異之人
世界容不下他的特別
所以選擇隱瞞
這兩週裡
我曾為爸的秘密生氣
埋怨為何蒙蔽他的至親
卻也怨嘆他的早逝
爸曾說好多事來不及作
這「袒露」
想必也需要以勇氣進行

媽俏皮地說她是小三
爸與長官的情誼在先
而她呆傻闖進
爸說他也愛媽
兩人情投意合
又順勢在親族關注壓力下成婚
14年
媽深切感受爸的愛
她不曾受冷落、不覺得忌妒、沒有剝奪感
爸不會在媽面前比較評論誰的好
媽說長官就像爸非常親密的好友

我想起小時候在家待著的那段時日
這位長官的確多次進出
我確信爸與長官的情誼
感動爸與媽的親密扶持
接受他們三人給我的關愛
不過從沒預料在溫情之下有這麼戲劇化的關係
而且就發生在我的家庭
在我過去的歷史裡
平心而論
還有好多矛盾與衝突在我心底磨合
不過
部分的往事畢竟已隨爸離去
所以我不再執著評判思考長輩們的關係
實際上
我未曾因他們的關係而受辜負

我們母女漸漸放鬆神情聊天
媽突然也要跟我說個祕密
使我一陣緊張
她說
「媽要再婚了，媽要嫁給爸的長官。」

我驚恐跟媽對眼
問她怎麼一回事
但媽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