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娘胎沒這麼早起床過
說好聽點是為了老媽作家事
其實是要去7-11換母親節限量版花花胸章
沒辦法我完全中計
這種計策完全擄獲有收集癖好的消費者

早餐店老闆娘還穿著圍裙就來消費
在櫃檯擺一堆東西
說要開三張發票
拿三個胸章
當然被店員制止
反正店面就在隔壁
老闆娘馬上率領員工來付錢

另一邊的消費者可就沒這麼好搞定
搬出「有錢是大爺，消費者是老大」那套
跟店員爭論為什麼一人消費滿154元只能拿一個
當這位顧客得知文宣上寫清楚明白
為保住面子便嫌棄字印的太小
氣呼呼的走出店門

我在後面暗自嘲笑他們的病態
把自己歸類於很守規矩的收集癖好患者

媽說她早餐只吃自己煮的稀飯配醬菜跟豆腐乳
自動門叮咚
早上起床已經計算好早餐的價格
胡麻油鰹魚涼麵(35元)、瑞穗牧場零脂肪鮮乳(25元)、聖女小番茄(20元)
80元
一人份早餐
算是中高價位的早餐

『哩抖喜挖計勒死ㄋ一ㄠ啊ㄤ啊噢!』
媽尖銳的反抗
「ㄤ啊」是指片狀上面有圖案的玩具
我弟小時後抽屜都是「ㄤ啊漂」
那是證明男子氣概的戰利品
反觀我們明爭暗鬥的邪惡辦公室
一堆老女人用座位上隱藏版、台灣特別版胸章的多寡
來彰顯自己的財氣、地位、收集能力以及人脈

媽還是用古早的方法自製醬菜和豆腐乳
雖然從冰箱拿出來
但還是為我的涼麵增色不少
添加一股溫暖懷舊的氣味

吃飽了開始拼掃
答應媽媽今天家事都由我做
包括午餐跟晚餐
中午前的目標是把衣服洗好拿到陽台晾
掃各樓廁所
和午餐
爸大概下午一點回來
所以還剩5個小時
煮飯大概要花兩小時
我笨手笨腳的
媽說她不敢吃
感覺幸災樂禍地看鍋底粘滿魚皮

洗衣曬衣很簡單
在外的衣物都自行刷洗
不過清理浴室可不是天天有
刷到腰快斷了
鄉下房子大
四樓就有四間廁所
家裡空蕩
不知道為什麼爸媽不搬來一起住

11點
跟預計的時間差不多
開始到廚房背誦昨晚記的食譜
媽已坐穩觀眾席準備欣賞鬧劇

『啊哩剛舞ken滂？』
「ken滂」是爆香的意思
『啊哩油喇修椎啊拉!』
媽是抱怨我油放太多了
『誒，哩ㄏㄧ林甘舞掛刁？』
我驚覺沒有去魚鱗
『厚，輝尬補颯颯。』
媽忍不住搶去鍋鏟
唉
又讓媽幫忙了
我永遠都是不長進的壞女兒

狼狽的把盤子端上桌
爸剛好回家
『唉呀，又是滿桌佳餚啊。』
如往年
我苦笑幾聲
媽在廚房善後
在附滿生物殘骸的炒鍋裡灑上鹽巴
開始翻炒
這樣那些充滿怨氣的頑垢就會依附鹽巴
如混雜各種成分的天然碎屑自鍋上剝落
欽佩母親的智慧
我怎樣也想不到鹽巴可以去除黏漬

按照規矩到樓上為弟弟上香
下來兩位老人家已經開始享用
真不忍心看他們把無色無香無味的東西送進嘴裡
『哦，不錯喔，菜脯蛋這次沒有脆脆的。』
老爸又來了
一定要酸幾句
之後陷入一陣安靜
父母親仔細咀嚼
這樣的情景淡淡的描繪出他們閒靜而孤寂的生活

收拾碗盤
準備下午的工作
進度是清掃所有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