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2-22 22:25:51貓
吸血姬美夕——雛芥子之戀(下)
*
在千聖以前唸書的課室內,美夕隨意坐在桌子上,千聖一邊拍照,一邊訴說著以前的事。
「美夕……其實妳到底是誰?」千聖看著鏡頭裡的美夕,保持著永恆的少女姿態,擁有非人間之美的美夕。
「我是美夕。」不變的少女聲音,輕輕訴說著永恆的哀傷:「吸血姬美夕……永遠都在尋找著迷失的神魔……
給你永遠不會醒來美夢的……
美夕。」
「那麼,雛芥子就是妳要狩獵的迷失神魔嗎?」
「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美夕從桌子上下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天空:「當你被雛芥子殺死的時候……
她難道沒有跟你說起關於她的一切嗎?」
美夕的說話,彷似突然給了千聖重重的一擊。
被封印了的記憶,如同被擊碎的玻璃碎片,在千聖的心裡爆裂。
多年前的那個晚上,月夜無雲。
那個如同人偶般美麗而寂寞的……
雛芥子,雛芥子。
他所愛的女孩子。
突然想起了那夜發生的事情後,千聖再也止不住眼淚。
「你是愛我的話,就親手殺了我吧,千聖。
我已經活得太久了,我已經厭倦這世間的一切了。
我的一切由你來結束,是最好的了……
千聖……」
*
「不過,妳說錯了,雛芥子……並不是真的想殺死我,
只因為殺人是她唯一……愛一個人的方式。」
聽到千聖這麼說,美夕仍舊望向窗外,神色漠然。
在雛芥子最後的時刻,千聖和她對坐在她偌大的家裡,外面的庭院種著百合花,夜色下更顯孤寂而荒涼。
「那一夜,她並沒有跟我說起太多關於她自己的事,她只是說自己是『一具受到詛咒的人偶』。
從地獄而來,為復仇而生。
然而,當仇人盡皆伏誅,她的存在,亦盡皆失去了意義。
留下的,只有無法填補的空洞,和無法滿足的;殺人衝動。
所以,她說過: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也好,我都希望你不要憎恨任何人。
憎恨別人的人,也會招致別人的憎恨。
縱然這世間,確實是有不可原諒之人……
但是,憎恨只會招來不幸……
千聖,你明白我的說話嗎?』她頓了一頓,接著說:
『不,你不會明白。沒有親身體會過,這些事無法明白。
所以,你若是愛我的話,就親手殺了我吧。
我已經活得太久,太久了。
千聖,其實我並不是人類,
我只是一具受到詛咒的人偶。
因此,我既無法過普通人類的生活,
也無法像個普通人類那樣死去。』
像是要等待我消化她的說話,她停頓了很久後,才繼續說下去:
『我唯一的感情,就是憎恨。我唯一的渴望,就是殺人。
因此,我愈是愛你,愈是會產生相等的憎恨。
我愈是渴望著你,殺人的衝動就會愈強烈。
你能想像這感覺有多難受嗎?我,真的只是『一具受到詛咒的人偶』而已。
因此,我寧願被自己喜歡的人殺死,也不想再這樣永無止境地痛苦活下去了。』
聽完雛芥子的自白,我只是緊緊抱著她。
她沒有反應,如同人偶那樣,靜靜地讓我抱著。
「如果這是妳愛人的方式,那就請妳殺了我吧!
當妳殺了我之後,請把我葬在這個庭院裡。
那麼,我將和這裡的百合,永遠伴隨著妳。
我只希望,當妳在月色之下,看著這庭院,
能夠在想起我的時候,不再感到寂寞,也不會再有悲傷的神情。
希望我是妳殺的最後一個人。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會在百合的花園裡沉睡,直到世界末日來臨。
直到,我們再相遇那天……」
千聖感到肩上有些東西流過,
那是雛芥子的眼淚。
接著,千聖慢慢失去意識,
他最後看到的,就是雛芥子和她手上的刀,
以及一個突然出現、戴著面具,披著斗篷的人。
*
「結束了,雛芥子。
今晚,我不會再讓妳逃脫了。」
在千鈞一髮之間,美夕的僕人——拉法,用他的指甲擋下了雛芥子的刀。
雛芥子抹去了眼淚,如同人偶般美麗的臉上,浮現了冰冷的殺意。
「美夕,妳來得正好。
本小姐現在正好無法壓抑殺人的衝動,
妳來代替千聖,沉睡在百合的花園裡吧!」
「火焰!」美夕也不再多說,燃起手中的火焰:「攻擊迷失的神魔!」
美夕手中的火焰疾射而出,雛芥子卻以迅速俐落的刀法,先斬下美夕射過來的火焰,再回刀擋下拉法的攻擊,接著幾下刀光快速閃耀,已經逼退了拉法,眨眼間再欺近美夕眼前,美夕迅速一躍退後,只見幾下刀光閃耀,已被斬落了幾撮髮絲。
美夕一定神,感到臉上有東西流下,是血。
雛芥子如鬼魅般的速度,乾淨利落的刀法,讓美夕大感意外。但到底身經百戰,美夕驚訝之餘,很快便冷靜下來,重新估計對手的實力。
「怎麼了,大小姐,只有這點斤兩嗎?」雛芥子舔著刀上的血,眼中更添幾分邪氣,森森逼人。
美夕:「哼,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呢。
在千聖學長面前就愛裝乖巧扮柔弱,真想讓他看看妳現在的樣子吶。」
雛芥子:「只要殺了妳,我的殺人衝動就會平復,那一切就結束了。
我會和千聖在這裡生活下去,直到最後,
當他也死去的時候,那時,我就會讓一切完滿結束。」
美夕:「很可惜那只是妳的夢——因為妳很快便會被我收拾!」美夕說完,正想再發動攻擊,卻發覺身體變得異常沉重。「怎麼回事……?」
「妳還太嫩了,傲嬌大小姐!妳以為我為什麼會跟妳說那麼多廢話啊?」雛芥子以勝利者的姿態,慢慢走向美夕:
「就是要讓妳慢慢吸入雛芥子的毒啊。舒服吧?一場舊相識,我就讓妳在美麗的幻夢下,安息吧。」
雛芥子擺好了架式,正準備給予美夕最後一擊時——
夜空下的百合花園,突然飄舞著細雪。
身穿和服、手捧著人偶的少女,帶著君臨天下之威,在天空上冷冰冰地說著:
「休得放肆,下等神魔!」
冷羽,參上!
*
「哼,用雪的傢伙……是第三層的支配者吧?」看見美夕來了援軍,雛芥子依然面不改色:「怎麼都是一些小孩子啊,現在的監視者愈來愈不像樣了。」
「還真敢說大話呢,妳這個被人丟棄的三流人偶!」冷羽的隨從,松風不甘示弱地說。
只見一道銀光襲來,冷羽和松風急忙左右避開,銀光隨即改變方向追擊松風,冷羽見狀連忙射出冰針,雛芥子回身擋下之際隨即連消帶打斬向措手不及的冷羽。擒賊先擒王,這才是雛芥子一開始的目的!冷羽好不容易才躲過了雛芥子的刀,但右手也被斬中受傷了。「……!這個神魔,絕非等閒之輩!」雛芥子的刀法,連冷羽也不禁讚歎。接著她一邊後退一邊運起冰氣,於虛空中化氣成冰盾,擋下雛芥子的刀的同時,亦用右手抓住了雛芥子的左手。雛芥子:「想冷凍我?我是人偶,這招對我沒用的!」「哼,是嗎?」冷羽冷笑一聲,雛芥子的左手立刻被冰封起來。
雛芥子見狀,一腳踢開冷羽,自己則跌回到地面上。而冷羽的冰氣,從她的左手慢慢朝向身體蔓延。
「只要一接觸我冷羽的手,所有的東西全都會結冰。
妳也很快便會被冰封起來的了,人偶!」
雛芥子大喝一聲,一刀把自己的整條左臂砍下來。
人偶的身體連血也沒有流。雛芥子望向冷羽,濃烈的殺氣更加濃烈。
「嗄……嗄……」沸騰到頂點的殺人衝動爆發了。
這時美夕、拉法、冷羽和松風,雖然包圍著雛芥子,但誰也不敢妄動。
誰也無法估計發狂的雛芥子會有多厲害。
拉法衡量形勢——若雛芥子攻向美夕固然不妙,若攻向冷羽,美夕的火焰也不好出手,還是該由自己出手最適合。
美夕看了拉法一眼,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
結果,她們四人幾乎是同時出手——然而也只是一瞬間,雛芥子也發動了攻擊。
目標是——美夕!
究極的殺人衝動爆發出銀白色的美麗光芒。
美夕的白色和服,被染紅了一大片。
同時也伴隨著雛芥子的——身體碎片。
在雪花飛舞中優雅地現身,漂亮地給予雛芥子致命的一擊,
正是,優雅的爛火。
*
「千……聖……」雪花點點落下,雛芥子拖著破碎的身體,緩緩爬向昏睡中的千聖。
最後,握住了他的手。
「我只想要留你在我身邊。其他的一切消失了都沒關係……」
在細雪的覆蓋下,雛芥子一邊微弱地唸著千聖曾對她說的話,一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尤如一株在雪中凋零的——
虞美人草。
*
美夕並沒有向千聖詳述當晚她們圍剿雛芥子的事。
即使到了現在,美夕也沒有想向千聖說明的意思。
而千聖,似乎也沒有詢問美夕的意欲。
在他心裡,雛芥子還是雛芥子,那個穿著制服、寂寞而憂傷的女生。
所以,當話說到這裡,他們二人突然都沉默下來。
午後的陽光映照入課室內。這情景在千聖眼中,只有說不出的寂寞。
那段沒有結局的戀情,
那個沒有終結的夏天。
*
「千聖學長……」最後,還是美夕開口了:「我說過了吧,我要給你夢……
如果,你想要的話,
我可以……讓你回到那個時候,
永遠和她在一起哦!」
「妳這麼說是因為妳還喜歡我嗎?」
「當然呀!」美夕露出了和從前一樣的可愛笑容。
「可是,我已有……
喜歡的人了……」千聖恍惚地說著:「我想,她現在一定是在某處等待著我吧……
所以,我不能接受妳的夢……
抱歉。」
千聖說完,拍下了最後一張照片,
那是美夕在陽光下的側面,美麗,朦朧。
「是這樣啊……」美夕的語氣中透出了一絲的無奈:「那麼,時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今天我很開心,謝謝妳。」
美夕提一提裙子作行禮狀說:「不用客氣,我才要謝謝你呢。學長,我走了,你要保重身體哦!」
一陣輕風吹過,帶來了淡淡的香氣。
千聖再睜開眼睛,課室內只剩下他獨自一人。
千聖從課室的窗戶,眺望外面無垠的天空。
那一片的藍色,美得令人哀傷。
「啊 你所瞭望的盡頭,天空純藍而澄澈,
曾誓言長相守的,那小城煙縷已遠。」
千聖無意識地唸起了不知是那人的詩,
思索了一下,才想起這是宮澤賢治的詩。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收起了相機。
*
從此以後,千聖再沒有見過美夕。
那天拍的照片,也被他封存起來。
時間一直流逝……
千聖也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人了。
雖然這樣,但他身上仍然散發出一種古老的優雅。
他仍然喜歡散步,
仍然喜歡在散步時,
尋找他的,
虞美人草。
在千聖以前唸書的課室內,美夕隨意坐在桌子上,千聖一邊拍照,一邊訴說著以前的事。
「美夕……其實妳到底是誰?」千聖看著鏡頭裡的美夕,保持著永恆的少女姿態,擁有非人間之美的美夕。
「我是美夕。」不變的少女聲音,輕輕訴說著永恆的哀傷:「吸血姬美夕……永遠都在尋找著迷失的神魔……
給你永遠不會醒來美夢的……
美夕。」
「那麼,雛芥子就是妳要狩獵的迷失神魔嗎?」
「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嗎?」美夕從桌子上下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天空:「當你被雛芥子殺死的時候……
她難道沒有跟你說起關於她的一切嗎?」
美夕的說話,彷似突然給了千聖重重的一擊。
被封印了的記憶,如同被擊碎的玻璃碎片,在千聖的心裡爆裂。
多年前的那個晚上,月夜無雲。
那個如同人偶般美麗而寂寞的……
雛芥子,雛芥子。
他所愛的女孩子。
突然想起了那夜發生的事情後,千聖再也止不住眼淚。
「你是愛我的話,就親手殺了我吧,千聖。
我已經活得太久了,我已經厭倦這世間的一切了。
我的一切由你來結束,是最好的了……
千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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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妳說錯了,雛芥子……並不是真的想殺死我,
只因為殺人是她唯一……愛一個人的方式。」
聽到千聖這麼說,美夕仍舊望向窗外,神色漠然。
在雛芥子最後的時刻,千聖和她對坐在她偌大的家裡,外面的庭院種著百合花,夜色下更顯孤寂而荒涼。
「那一夜,她並沒有跟我說起太多關於她自己的事,她只是說自己是『一具受到詛咒的人偶』。
從地獄而來,為復仇而生。
然而,當仇人盡皆伏誅,她的存在,亦盡皆失去了意義。
留下的,只有無法填補的空洞,和無法滿足的;殺人衝動。
所以,她說過: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也好,我都希望你不要憎恨任何人。
憎恨別人的人,也會招致別人的憎恨。
縱然這世間,確實是有不可原諒之人……
但是,憎恨只會招來不幸……
千聖,你明白我的說話嗎?』她頓了一頓,接著說:
『不,你不會明白。沒有親身體會過,這些事無法明白。
所以,你若是愛我的話,就親手殺了我吧。
我已經活得太久,太久了。
千聖,其實我並不是人類,
我只是一具受到詛咒的人偶。
因此,我既無法過普通人類的生活,
也無法像個普通人類那樣死去。』
像是要等待我消化她的說話,她停頓了很久後,才繼續說下去:
『我唯一的感情,就是憎恨。我唯一的渴望,就是殺人。
因此,我愈是愛你,愈是會產生相等的憎恨。
我愈是渴望著你,殺人的衝動就會愈強烈。
你能想像這感覺有多難受嗎?我,真的只是『一具受到詛咒的人偶』而已。
因此,我寧願被自己喜歡的人殺死,也不想再這樣永無止境地痛苦活下去了。』
聽完雛芥子的自白,我只是緊緊抱著她。
她沒有反應,如同人偶那樣,靜靜地讓我抱著。
「如果這是妳愛人的方式,那就請妳殺了我吧!
當妳殺了我之後,請把我葬在這個庭院裡。
那麼,我將和這裡的百合,永遠伴隨著妳。
我只希望,當妳在月色之下,看著這庭院,
能夠在想起我的時候,不再感到寂寞,也不會再有悲傷的神情。
希望我是妳殺的最後一個人。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會在百合的花園裡沉睡,直到世界末日來臨。
直到,我們再相遇那天……」
千聖感到肩上有些東西流過,
那是雛芥子的眼淚。
接著,千聖慢慢失去意識,
他最後看到的,就是雛芥子和她手上的刀,
以及一個突然出現、戴著面具,披著斗篷的人。
*
「結束了,雛芥子。
今晚,我不會再讓妳逃脫了。」
在千鈞一髮之間,美夕的僕人——拉法,用他的指甲擋下了雛芥子的刀。
雛芥子抹去了眼淚,如同人偶般美麗的臉上,浮現了冰冷的殺意。
「美夕,妳來得正好。
本小姐現在正好無法壓抑殺人的衝動,
妳來代替千聖,沉睡在百合的花園裡吧!」
「火焰!」美夕也不再多說,燃起手中的火焰:「攻擊迷失的神魔!」
美夕手中的火焰疾射而出,雛芥子卻以迅速俐落的刀法,先斬下美夕射過來的火焰,再回刀擋下拉法的攻擊,接著幾下刀光快速閃耀,已經逼退了拉法,眨眼間再欺近美夕眼前,美夕迅速一躍退後,只見幾下刀光閃耀,已被斬落了幾撮髮絲。
美夕一定神,感到臉上有東西流下,是血。
雛芥子如鬼魅般的速度,乾淨利落的刀法,讓美夕大感意外。但到底身經百戰,美夕驚訝之餘,很快便冷靜下來,重新估計對手的實力。
「怎麼了,大小姐,只有這點斤兩嗎?」雛芥子舔著刀上的血,眼中更添幾分邪氣,森森逼人。
美夕:「哼,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呢。
在千聖學長面前就愛裝乖巧扮柔弱,真想讓他看看妳現在的樣子吶。」
雛芥子:「只要殺了妳,我的殺人衝動就會平復,那一切就結束了。
我會和千聖在這裡生活下去,直到最後,
當他也死去的時候,那時,我就會讓一切完滿結束。」
美夕:「很可惜那只是妳的夢——因為妳很快便會被我收拾!」美夕說完,正想再發動攻擊,卻發覺身體變得異常沉重。「怎麼回事……?」
「妳還太嫩了,傲嬌大小姐!妳以為我為什麼會跟妳說那麼多廢話啊?」雛芥子以勝利者的姿態,慢慢走向美夕:
「就是要讓妳慢慢吸入雛芥子的毒啊。舒服吧?一場舊相識,我就讓妳在美麗的幻夢下,安息吧。」
雛芥子擺好了架式,正準備給予美夕最後一擊時——
夜空下的百合花園,突然飄舞著細雪。
身穿和服、手捧著人偶的少女,帶著君臨天下之威,在天空上冷冰冰地說著:
「休得放肆,下等神魔!」
冷羽,參上!
*
「哼,用雪的傢伙……是第三層的支配者吧?」看見美夕來了援軍,雛芥子依然面不改色:「怎麼都是一些小孩子啊,現在的監視者愈來愈不像樣了。」
「還真敢說大話呢,妳這個被人丟棄的三流人偶!」冷羽的隨從,松風不甘示弱地說。
只見一道銀光襲來,冷羽和松風急忙左右避開,銀光隨即改變方向追擊松風,冷羽見狀連忙射出冰針,雛芥子回身擋下之際隨即連消帶打斬向措手不及的冷羽。擒賊先擒王,這才是雛芥子一開始的目的!冷羽好不容易才躲過了雛芥子的刀,但右手也被斬中受傷了。「……!這個神魔,絕非等閒之輩!」雛芥子的刀法,連冷羽也不禁讚歎。接著她一邊後退一邊運起冰氣,於虛空中化氣成冰盾,擋下雛芥子的刀的同時,亦用右手抓住了雛芥子的左手。雛芥子:「想冷凍我?我是人偶,這招對我沒用的!」「哼,是嗎?」冷羽冷笑一聲,雛芥子的左手立刻被冰封起來。
雛芥子見狀,一腳踢開冷羽,自己則跌回到地面上。而冷羽的冰氣,從她的左手慢慢朝向身體蔓延。
「只要一接觸我冷羽的手,所有的東西全都會結冰。
妳也很快便會被冰封起來的了,人偶!」
雛芥子大喝一聲,一刀把自己的整條左臂砍下來。
人偶的身體連血也沒有流。雛芥子望向冷羽,濃烈的殺氣更加濃烈。
「嗄……嗄……」沸騰到頂點的殺人衝動爆發了。
這時美夕、拉法、冷羽和松風,雖然包圍著雛芥子,但誰也不敢妄動。
誰也無法估計發狂的雛芥子會有多厲害。
拉法衡量形勢——若雛芥子攻向美夕固然不妙,若攻向冷羽,美夕的火焰也不好出手,還是該由自己出手最適合。
美夕看了拉法一眼,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
結果,她們四人幾乎是同時出手——然而也只是一瞬間,雛芥子也發動了攻擊。
目標是——美夕!
究極的殺人衝動爆發出銀白色的美麗光芒。
美夕的白色和服,被染紅了一大片。
同時也伴隨著雛芥子的——身體碎片。
在雪花飛舞中優雅地現身,漂亮地給予雛芥子致命的一擊,
正是,優雅的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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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聖……」雪花點點落下,雛芥子拖著破碎的身體,緩緩爬向昏睡中的千聖。
最後,握住了他的手。
「我只想要留你在我身邊。其他的一切消失了都沒關係……」
在細雪的覆蓋下,雛芥子一邊微弱地唸著千聖曾對她說的話,一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尤如一株在雪中凋零的——
虞美人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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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夕並沒有向千聖詳述當晚她們圍剿雛芥子的事。
即使到了現在,美夕也沒有想向千聖說明的意思。
而千聖,似乎也沒有詢問美夕的意欲。
在他心裡,雛芥子還是雛芥子,那個穿著制服、寂寞而憂傷的女生。
所以,當話說到這裡,他們二人突然都沉默下來。
午後的陽光映照入課室內。這情景在千聖眼中,只有說不出的寂寞。
那段沒有結局的戀情,
那個沒有終結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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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聖學長……」最後,還是美夕開口了:「我說過了吧,我要給你夢……
如果,你想要的話,
我可以……讓你回到那個時候,
永遠和她在一起哦!」
「妳這麼說是因為妳還喜歡我嗎?」
「當然呀!」美夕露出了和從前一樣的可愛笑容。
「可是,我已有……
喜歡的人了……」千聖恍惚地說著:「我想,她現在一定是在某處等待著我吧……
所以,我不能接受妳的夢……
抱歉。」
千聖說完,拍下了最後一張照片,
那是美夕在陽光下的側面,美麗,朦朧。
「是這樣啊……」美夕的語氣中透出了一絲的無奈:「那麼,時候不早,我要回去了。」
「今天我很開心,謝謝妳。」
美夕提一提裙子作行禮狀說:「不用客氣,我才要謝謝你呢。學長,我走了,你要保重身體哦!」
一陣輕風吹過,帶來了淡淡的香氣。
千聖再睜開眼睛,課室內只剩下他獨自一人。
千聖從課室的窗戶,眺望外面無垠的天空。
那一片的藍色,美得令人哀傷。
「啊 你所瞭望的盡頭,天空純藍而澄澈,
曾誓言長相守的,那小城煙縷已遠。」
千聖無意識地唸起了不知是那人的詩,
思索了一下,才想起這是宮澤賢治的詩。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收起了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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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千聖再沒有見過美夕。
那天拍的照片,也被他封存起來。
時間一直流逝……
千聖也變成一個白髮蒼蒼的人了。
雖然這樣,但他身上仍然散發出一種古老的優雅。
他仍然喜歡散步,
仍然喜歡在散步時,
尋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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