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的千禧年九月十四日是農曆八月十七日. 剛好和今年相同.  所以, 今年感慨也特別多. 對妳也份外懷念.  一些小時候的片段都變得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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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小時候最大的恐懼是怕妳會有一天會死去. 那天晚上, 八歲的我躲在房門後, 關了燈, 偷偷的哭.  妳問我哭什麼?  我說怕你會死去…… 長大後才知道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 感覺並非恐懼和淚水, 反而是隨著長嗚的 “嘟……” 聲 , 一切歸於寂靜, 腦海一片空白, 就這樣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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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年下班後到醫院看看妳, 每當看到熟睡中的妳我便安心了. 我怕妳咳嗽時紙巾不夠, 我一邊看著妳一邊替你把紙巾摺好. 每當想起妳可能隨時離開, 我按奈不住又在巴士上小聲的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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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妳回家的日子, 那一天你睡著了, 因為妳睡得太熟, 我和哥哥怕妳走了, 哥哥就用手指探探你的呼吸, 妳給我們弄醒了, 笑道:「你們以為我死了嗎?」我和哥哥把頭靠向你, 很不捨得妳呢!  但, 後來想著, 我寧可你當時就這樣走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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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你走後的那天早上, 我起床後在想 “可能一切都是夢”, 我立即跑到妳房間, 看不到妳.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在做夢哦!  怎麼辦? 但願一星期後會好點, 但願一個月後會好點, 但願一年後又會好點…… 可是, 十一年了, 為何還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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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那個中秋妳要留在家裡, 要不是你妳執意不肯進院, 你絕不會突然惡化, 絕不會痛苦不堪地離開.  妳半輩子的溫柔卻在最後一刻來個任性.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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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妳走後的每個中秋, 月缺人不圓.  月餅不好吃, 兔子燈籠不再美.  留下的, 大既只有涼涼的秋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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葹蓓

2011.0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