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了。

　　每次進到學校的廁所，我都很有感觸。幾年前學校在討論廁所內是否要放置衛生紙的議題，其實還記憶猶新；但現在看到的只剩下空蕩蕩的衛生紙盒，裡面大概就是讓螞蟻啦飛蛾啦小強啦當做小憩的地方，當初的心思巧意，變得有點大材小用。

　　剛開始這個議題出現在行政會報時，引發了諸多討論：有的人認為學生不愛惜公物，設置這樣的紙盒反而增加學生破壞的目標；有的人認為學生應該自己要準備衛生紙，使用者應自行負擔；有的人認為這將會增加額外的經費支出，長期下來會是一大筆錢，而錢從哪裡來？

　　當然也有持贊成意見的同事：設置衛生紙盒可以解決很多同學老師的燃眉之「急」，更方便上外堂課的學生不需再回教室就可使用廁所；也可借此機會訓練學生的公德心，雖然剛開始會有段「陣痛期」，但放長遠眼光來看，仍然是利多於弊；而且並不是所有的同學都會從事破壞，有時同儕的力量反而能夠收斂破壞者的意圖。

　　大家討論得沸沸揚揚，不論站在哪個觀點，其實都有其考慮之處。後來校長講了一個例子，我覺得是最後讓整個案子成立的重要關鍵。

　　「英國倫敦有著世界上最緊密的捷運系統，每天載客量超過三百萬人次以上；但站務人員有一個困擾：就是常有人跑票。其實跑票是每個車站都常發生的事，但因為倫敦站的乘客數多，所以相對的跑票費用在帳目上變得很可觀。於是就有人提議：應該在出口設定閘門，或許可以制止一些意圖跑票的情況發生，使得帳面不要太難看。」

　　「但這個提案到了他們內部討論時，卻遭到駁回；原因是跑票屬於少數人行為，就說有20﹪的人跑票好了。原本乘車買票是大家自由心證，出站前在出口將票放著即可快速通過；如果設置了閘門，或可防制那20﹪投機者的心態，但卻造成了另外80﹪規矩買票的用路人的不便，因為他們得花更多的時間出入站。我們為什麼要為了那20﹪不守法的乘客，而去耽誤另外80﹪的守法者的時間呢？」

　　於是我們最後通過了在廁所內設置衛生紙盒的方案。雖然最後不了了之，衛生紙盒的下場也蠻淒涼的，但對這件事，一直在我腦海縈繞不去的，就是倫敦地鐵站的例子，以及不該「因噎廢食」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