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新接了扶輪社的社長 好幾個月前就問我六月底可否回台中

幫忙照顧單獨在家的爸爸 也幫忙張羅那兩天的拜飯

週五下課後 直接搭高鐵回台中

娘家就在樹仔腳 離高鐵很近

沒上車前 心裡還在打如意算盤

週六早上拜完飯 可以帶爸出去姐家晃晃 也可以在他家住

第二天 我再回婆家哈啦一陣 再回台北

完美

沒想到 一跟阿兄碰面 我的沙盤全被推翻了

拜飯不是只有早上 是早晚都要 要有六樣

白飯要添到尖尖 早上拜過的當然不能傍晚再拜

所以 嫂交代 去外面自助餐店買六樣

還有 週六是早晚要拜飯

周日是農曆十六 要拜土地公 用四果拜

有不同的金紙 有不同的金爐

阿嫂仔細地跟我吩咐 確定我都清楚

第二天清晨七點 睡眼惺忪的社長一家人出門去了

我帶著爸爸 和祭品 走路五分鐘去工廠的頂樓

幸好工廠有電梯 爸爸 高齡94 走路越來越老態

主位是觀世音菩薩 關聖帝君 黑旗將軍 和福德老君

側邊是媽媽的肖像和靈位

爸爸熟頭熟路地 要我拿出打火機和香 點燃了

跟在他的背後背住他的說詞  當天傍晚可是我要獨當一面呢

跟神明講話 是跟媽媽講話不一樣的

一個正式 一個家常 看著媽媽微笑的臉龐 我都覺得她會回應吧

上了香 爸爸坐在椅子上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外頭太陽越來越大

香燒的卻沒有很快 問爸我可不可以把香爐搬到沒太陽的地方

爸淡淡地說"原來的地方就好啦"

是ㄚ是阿 原來的地方就好 只是太陽很大ㄟ

小爐是燒給媽媽的 在稍之前 還要用兩個十元硬幣博杯看可以燒嗎

以前就聽阿嫂說過 有次爸沒去 怎麼問就沒有順杯

我呢 第三次才有

有就好

滿桌的菜 尖尖的白飯 媽媽會吃到嗎

她以前最不愛大吃 如此滿桌 還要等這麼久才說吃飽可以燒香 真不像她

不過 儀式就是儀式

在對年之前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要早晚拜

對自己開工廠凡是躬親的阿兄阿嫂 辛苦了

對爸爸來說

坐在神明廳哩 有他一輩子仰望的神明 有他一輩子相依的媽媽

比坐在什麼地方都好

我的性急反成了不協調的慌張

請眾神和媽媽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