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歸十一：痛不痛有誰懂

　　小雪感慨道：李太，我覺得那時候妳後悔之後想復合，但妳身邊欠了一個軍師。因為妳一週後，告訴酒愁哥說妳後悔了，不要分手。但妳是說被媽媽責罵之後，那樣會讓酒愁哥覺得那不是妳的本心本意。因為他不要一個三心二意的妳，他不會給妳那個機會的。所以，只要妳不三心二意，自然就分不了。妳們不是在吾愛吾家吃過好多頓和好的晚餐嗎？妳不是也知道妳的這個李先生，是個發起脾氣來，幾乎就像火山爆炸那樣，但他發最大的脾氣的態樣，其實是座一言不發的冰山！而且呀，妳也知道他那個人，其實是個極其心軟又念舊的傢伙，他不是對妳的撒嬌沒有抗體，妳們又在一起那麼多年。妳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妳敗就敗在妳之後毫無作為，幾乎坐實了妳在他心中三心二意的形態。所以，他才逐漸全面放棄，進而休學。妳要知道，愛那個字，幾乎就是他鬥志的代言人。他只要愛哪個人，他就肯為那個人去拼命！他大一時不是也把妳照顧得很好嗎？還常帶妳一起去渡假到處見他的朋友，他又打那麼多工，成績還是嚇嚇叫！妳只是一時亂了方寸！所以我才說，妳當時身邊少了一個智謀。舊情難忘，時間來得太慢太慢了！

　　李太：小雪，妳說得太有道理！我之後確實與他毫無聯繫。
　　小雪笑道：其實，在妳的李先生挽留妳的當口，他早就把復合的答案給李太太了！但妳卻絲毫不把握！當時，他挽留妳時不是問妳：妳不會後悔嗎？那麼多年的感情？又那麼多往事？妳只要誠懇地跟他說，妳捨不得這麼多年的感情，無法遺忘那麼多的往事，再甜甜地撒嬌，他那座冰山不瞬間融化才怪！他疼妳那麼多年，叫他不疼妳，也是很難的！怎麼樣？酒詩人，小雪有說錯嗎？

　　小秘書大笑：小雪姐姐，妳幾時變成女諸葛了？太厲害了！但我覺得妳說得很對！
　　我大笑：小雪，妳幾時變得那麼聰明呀？
　　小雪：我本來就很聰明的，只是你不知道，不太認識我，但我聽了你那麼多的故事，我已經很知道你這個人了！陳年老酒嘛，不嗆不辣，很濃很烈，會醉。摸起來很冰，入喉會燙，哈哈，我瞎掰的！不過後來，李太卻是一錯再錯！怎麼能在毫無聯繫的狀態下，一聯繫還挑酒愁哥生日時說，決定不再等了！之後，很久之後來電卻又是告知要訂婚結婚的消息。那樣是徹底讓已經微如星火的光芒直接熄滅！酒愁哥內心深處，從此進入黑暗的重整期。而那個重整期，其實很久很久，雖然後來出現很多位聰明的女生，還有幾段小插曲，包括那位台大國企的女生，遇到婚變的失魂落魄客，酒愁哥自然知道如何安慰她，但酒愁哥心裡知道那也是曇花一現的相知。基本上，酒愁哥這個人已經對愛情熱情全失了，漸漸不相信愛情了。原本，在前二位女友之後，一位殞逝的黃昏姑娘叫茉，一位遠走異鄉消聲匿跡恰巧叫莉，女酒友酒愁哥命名為葉莉。之後遇到甜甜的李太太，李先生已經用心經營那麼多年了，差不多可以進入地毯那一端了，但最後功虧一簣，對酒愁哥的自信心打擊極大，而且他又剛歷經母逝不久。自此，酒愁哥就活在他自己心底的歌裡。在最黑暗的期間，只有歌陪伴，所以每首歌都在他心裡繞了無數回，在悲傷的心境下，對回憶的記憶特別深刻。酒詩人，小雪現在在讀你這首酒詩的歷史，有沒有很精準呀？我剛剛唱那首七情六慾，體會甚深！到目前為止，李先生疼最深疼最久的人，就是李太太！

　　李太：小雪，妳怎麼把我們倆個人分析得那麼到位？可惜我那時身邊少了妳，不然妳就是個媒人了！
　　小雪大笑：那不可能呀，我小酒愁哥十歲，那時我年紀尚小才十八歲，不會是女諸葛的，我這是事後諸葛，萬般皆是緣，沒辦法！也是事隔多年，酒愁哥已經釋懷了，我才敢說的！
　　我笑道：這聽起來挺詭異的，有點荒謬！

　　李太問：哪兒荒謬了？
　　我嘆道：我兩年前在A7這兒聽歌喝酒，喝了四夜，在歌裡對唱歌的人掏心過，說了好多故事。結果居然偶遇無緣的李太，又跑來A7，然後讓唱心曲的歌者解剖心境，所以很詭異也很荒謬。
　　小雪笑道：酒詩人，你這就說錯了！所有的安排都是上天美好的安排，不管悲歡離合。你的西湖東坡酒友不是說過嗎？也無風雨也無情，你此刻即是上演那樣的詩境。你還有很多方外好友呢，兩年前聽你說過的！

　　李太大笑：這是真的，小雪。酒詩人他真的沒有騙你。我還陪他去上過佛經課過，他帶我去的！那是他大二時，在一個假日，他跟我說要去山裡上佛經的課，問我要不要陪他去？而且呀，我再跟妳說個秘密，他大二那年，他吃素！不僅如此，他還在校外搞了一個吃素的社團，每週三他下午沒課，他要去買菜負責掌廚煮素菜！但後來他母親過世後，他大三就搬回家照顧父親，自此通車上學，開始過得很辛苦，那個社團他就沒繼續下去了！

　　小秘書笑道：這就是秘聞了，連酒鬼也不知道的！還是李太親口說的，那一定不會是假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那也真是夠巧的，總監大二那年吃素，學期結束後暑假一開始，他母親就驟逝了，難道總監是預測到什麼事了？還是冥冥中上天安排的！
　　小雪笑道：小秘書，妳說的有點像！但我個人覺得是湊巧！因為酒愁哥當兵時，有時休假也會去山裡拜訪方外朋友順便唸經的，小秘書妳忘了呀？酒詩人兩年前說過的！

　　李太驚問：唸經？他去為誰唸經？那時他母親還在呀？我只知道，我以前陪他為他母親守靈時，他也會親自為他母親唸經的，我聽過！
　　小雪微笑道：自然是夕陽先生為黃昏姑娘唸一段經文，那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我剛剛說了，酒詩人是一罈老酒，他愛誰他的鬥志就會展現出來。李太妳離開他時，他身邊所有他愛的人盡皆消失，他當然鬥志全無，所以暫時就無法再專心起來。我聽他寶貝妹妹說，就為了那個約定，他等了三年，包括當兵兩年，以及退伍重考大學那一年，他居然可以很有鬥志地，在剛退伍後就去與書本火拼，我當時聽到時，佩服得不得了。結果，等的人沒出現，他卻已考上了！我那時相信，酒詩人的那個葉莉女酒友，一定也是個很瞭解他的人。

　　李太嘆道：我以前都從沒問過他那些往事，只知道跟他曬恩愛。實在有點可惜喔！這樣聽起來，李先生對前任兩個女友，似乎也是用情至深！
　　小雪大笑道：李太，妳這是不見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必須為妳的李先生說句公道話，他對妳可也是用情至深的呀！不然，妳跟他分手，就不會被妳媽媽罵了！他還只在妳懷裡痛哭過，足見，在他心裡，妳是他最親的人。不然，那傢伙哪有可能隨便亂哭的！

　　我搖頭道：小雪，我覺得我此刻像隻青蛙，被五花大綁地解剖，然後還看到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動著，還活著！不過，妳的邏輯與理解力，確實是不錯的！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雖旁觀者清，但惟有當局者可深刻體會與感覺，痛不痛有誰懂？妳過來，唱這首給我聽聽，先喝一杯苦酒再唱！
　

痛不痛有誰懂 南方二重唱 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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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為自己做保留　多情就多了傷口　
要不就是午夜心痛不休
要不就天天反反覆覆的追問為什麼　為什麼

離合沒有人看的透　愛總是坎坎珂珂　
苦酒是做來給傷心人喝
悲歌是唱給開始感覺到愛情有些甜蜜卻又苦澀的人聽

痛不痛失去愛情的人最清楚　懂不懂孤獨的人愛孤獨
濃不濃迷迷濛濛的愛最無助　茫茫的世間誰能帶給我祝福

酒愁　2004.06.06丑時於上海A7
　　　2021.05.09寅時整理於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