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1-14 08:18:18braveheart

破冬紀念日(四)──親愛的祖母

  最後一次見到祖母,是剛分發完服勤單位的那個週末,記得即將返回工作崗位的那個周日夜晚,她老人家包了一個紅包恭喜我順利選擇到理想的服勤處所,離家近,交通方便。元月15日,老人家因為心臟衰竭,長眠家中,享年七十六歲。才兩天的時間,從小到大最疼我的長輩,就此天人永隔,這種時空的切換,是很特別的感覺,除了悲傷,感到最遺憾的是她老人家無法出席我的婚禮了!為什麼祖母會和「未來的婚禮」扯上關係呢?且讓我慢慢道來,……。
  以前,只要從學校回家,總少不了和祖母聊上一陣子,雖然有時候覺得老人家的話題總是在「回憶過去」,有點無聊,不過倒也是聽了很多以前日據時代可歌可泣的真實故事,也知道祖母年輕的時候是個很會做生意的「女強人」(以前沒有7-11,阿嬤家的雜貨店是全村唯一的一家店)。我是祖母帶大的「金孫」,小時候常常和弟弟一起跟著她上菜市場買菜,小學放學坐公車回家,她會站在公車站牌旁等我下車,……。長期以來,她所帶給我們兄弟「如何為人處世」的種種觀念,以及教導我們「做人做事的道理」,都讓我深感受益無窮,或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價值,就在這裡。
  老人有時候像小孩,這一點我倒是頗有一番體會。阿嬤常會問:「阿你準備啥米息尊才要結婚?」這時候我會跟她說「至少等當完兵,再工作個兩年左右」,她掐指一算,說道:「擱那麼久喔?安ㄋㄟ˙我驚阿等未丟啊!」她身體不太舒服的時候,就會這麼說,晚輩聽了,內心是滿感傷的。總會要她別想太多,好好照顧身體,因為以後還要在我的結婚典禮上台致詞呢!接著,她會開始模擬情境,開始作一番演說,場景就是在孫子的婚禮上,很可愛吧!
  對一些人來說,祖母是在過年才會見到的,或者感覺很遙遠,也有可能她只代表著「爸爸的媽媽」,並沒有特殊的印象或深刻的意義。但是在我的家庭裡,在我的成長回憶中,這個角色不是配角,而是主要演員,而且戲份吃重,影響深遠。在我25歲時,祖母謝幕休息了,她的精神,將長伴身邊;她的教誨,也會謹記在心。我感謝她,也懷念她,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對她的思念更甚於對父親(的思念),沒有她,現在我可能會是另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