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光‧流音

2023-02-26 13:00:00天光

【台灣佛教道場「藍統化」之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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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佛教道場「藍統化」之前因後果】

若要推選一位佛教僧人對中國、台灣、世界，都能有極強影響力者，星雲法師是最容易被聯想到的名字。

釋星雲可說是台灣佛教在戰後出現「普及化、生活化、遊憩化、國際化、藍統化」五大趨勢的首要推動者。

這五大趨勢中，「藍統化」引來最多批評。這不難理解，因為宗教一旦扯上政治，強分立場時，要維持「無分別的一體大悲心」就很困難。

星雲大師既然是生長於戰亂貧困年代，在黨國威權時代要能興辦大規模佛教事業，則非有「投當局喜好」的意識型態不可。佛光山在台灣黨國威權時代是採取如此的策略陸續來發展，故當台灣民主化後，由於兩岸關係破冰，想要往共產黨特務無處不在的中國大陸去發展，也是採取這種策略路線。

類似星雲這樣想法的台灣佛教大師，還有不少。他們往往也和星雲類似，都曾經歷黨國威權壓迫，甚至差點成為白色恐怖受害者。

若要說這些大師是真心支持專制威權時代的國民黨政權，恐怕也沒多少人相信。他們當年即使附和當權者，也都只是出於生存發展需要，這才是實情。

然而，在台灣實現民主轉型之後，在台灣本土已無政治風險的星雲佛光山及其他許多佛教大師所屬道場，卻很希望前往極高政治風險的中國大陸發展佛教事業，原因是什麼？

這個原因有佛法上的，也有政治意識型態上的。

佛法上的原因，就是「慈悲心」。

對於任一佛法善知識來說，傳播佛法的唯一目的，是在於慈悲度眾，讓眾生得福報，開智慧。

而就政治意識型態本身來說，由於戰後台灣的佛教大師多數來自中國大陸，所讀所講的佛經，也大多是歷史上漢傳佛教的佛經，因此，不少僧俗本能希望「在文化上，台灣與大陸無國界，佛法能自由傳播、交流」。

這雖然不等於政治上的兩岸統一，卻有可能提高政治統一的機率。綠營支持者或是台獨立場者，之所以較藍營或統派支持者更少親近佛教道場，主因也在此。

（然而，近年來這現象已趨於淡化，台灣的佛教道場有越來越多綠營支持者參與，且佛教大師也不再總是支持藍營。這是題外話。）

出於前述佛法及政治意識型態兩大原因，台灣的佛光山及許多佛教道場「藍統化」色彩明顯，背後的動機之根本邏輯不難理解：

「只要能讓廣大的中國人口有更多人親近佛法，則必然有利於減低中共政權的暴戾之氣與邪惡性格，如此不僅能讓文革所破壞的佛法重新復原，也能對中國、台灣、與世界和平，產生重大貢獻。故而這些道場相信，採取『親共求發展』的策略路線，有可能在艱困的現實政治環境下，爭取到發展佛教事業所需的最大生存空間。」

這是目前台灣許多「藍統化」的佛教道場的主流觀點。

筆者認為，這種觀點明顯過於一廂情願，忽略了中共的專制獨裁體制固有的先天缺陷與邪惡基因。也就是低估了「中國人民要享有正信佛法」的難度，也高估了「中國人民的福報」，因此很難在短期內真正獲得明顯的成功。

然而，筆者仍然肯定其慈悲精神，即使未必認同其傳播策略。

事實上，這些「正信佛法」的道場之所以淌政治渾水，並非出於任何私心，而確實存在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菩薩願力。

客觀來說，只要藍統化的佛教團體仍維持住佛法精神，沒有直接淪為邪惡屠殺及迫害的共犯，則即使其策略路線手段可議，動機仍符合佛法「慈悲度眾」的精神。

但筆者也有義務明確指出：採取「親共求發展」策略路線的最大問題是「必然違背普世價值」。犧牲的將是現代民主自由人權、多元包容的價值觀，且也有「替大屠殺兇手和人權惡棍背書」的間接共犯嫌疑。

由於違背普世價值的緣故，「藍統化」的佛教道場，至少在某方面來說，不符合佛法強調的「眾生平等」、「慈悲護生」的精神。而如果其親共色彩越明顯，則違背佛法精神的程度也會越嚴重。這可以說是其為了度眾，而付出的代價。

一增一減，功德與罪過並存，這樣的「度眾」若算起「功德帳」，其成本效益是否值得？大有可疑。

台灣許多佛教道場在這方面，都做了和佛光山相同的事，就是看到了中國大陸有數量極為龐大渴望台灣佛法前來度化的眾生，於是為了能在中國大陸順利傳播佛法、度化眾生，而不得不在政治上做出某些「哄騙共產黨」的表態。

這些政治表態，是否是在中國大陸發展佛教事業「必要」的前提？並不是，且過度誇張表態反而有害無益。

最知名的案例是淨空法師，大讚習近平是「菩薩」，並配合中共說詞宣稱法輪功是「邪教」。這種言論簡直已舔共到噁心的程度，誇張到恐怕連習本人都不會傻傻相信。

淨空法師過度誇張表態舔共的下場，就是被中共當局視為「低級紅，高級黑」而更加速全面封殺打壓。

淨空法師本來在電視講經說法上頗有貢獻，何必沒事在政治上造這毫無營養的「妄語」口業呢？

從現實情況來看，無論從台灣來的佛教大師有無噁心吹捧共產黨或其獨裁領袖，在中國傳法時，都難逃被「監控、約束」的命運，而很多時候則是「完全無法繼續發展下去」。

（即使是最明顯統派的淨空法師、惟覺老和尚，其道場仍完全無法在中國大陸發展。而佛光山遭到的打壓略少些，但仍處處受限，伸展不開。）

無法繼續發展下去的關鍵原因，往往與政治立場的表態程度無關，而是中共的體制和「唯物無神論」的根本迷信使然。

從中央到地方，有太多中共黨政官員在「關切」台灣來的法師，也有太多特務前來道場「學習佛法」，而無論任何大小事，特務都可以自由胡亂揣測，扭曲法師的真實動機，然後再透過層層上報的監控體制，引起高層的猜忌警覺，最終被當局列為「不受歡迎的對象」，讓你在中國的傳法事業無疾而終。

雖然大部分無疾而終的傳法事業，只是受到技術性的程序打壓，並不至於直接逮捕抓人，但來自台灣的法師，必須明白，自己已經觸碰到中共當局「宗教勢力過於龐大，會危及政權」的認知紅線，所以會被打壓是註定好的事。（這和法輪功在中國大陸如日中天時，忽然被全面打壓，是完全相同的原因）

無論是星雲、惟覺、淨空，或是任何明明「統派」色彩極為明顯的佛教大師，只要在中國大了，開始對不少信眾產生吸引力，很快就會遭遇到當局的刁難，讓你無法再繼續發展下去。

如同野心勃勃、以成吉思汗自許、欲打造統治世界的企業帝國的某台商那樣，若一開始就徹底放棄龐大的中國市場及人力等資源，很可能無法成就今日獨霸一方的大企業；然而，一旦在中國發展事業，就不得不和魔鬼做交易，最終只會讓自己的龐大企業帝國成為魔鬼綑綁台商自己的鎖鏈，使台商自己成為被魔鬼操縱的傀儡，用來蠶食鯨吞台灣的主權及國際空間。

同理，一旦台灣的佛教道場「過度執著於度化中國人民」，則有極高風險會被中共當局設局綑綁，威逼利誘，用來蠶食鯨吞台灣的主權及國際空間，進而危害台灣的正信佛法之純淨性與莊嚴性。

佛教人士必須明白：唯有台灣主權獲得堅實捍衛，且民主自由與宗教自由的政治體制獲得確保，才可能讓「正信佛法」在台灣長久生根，持續發光發亮，成為照耀世界的光明燈。

故而，若是貪圖一時在中國大陸的事業發展方便，卻犧牲台灣主權或民主，則這樣的策略不僅危險，且往往在「功德帳」上，反而是虧損大於收穫。

正如「慈悲生方便，方便生下流」之法門警語，任何出於慈悲心而採取的方便手段，都必須嚴格自律，不可毫無底線，否則極容易被魔鬼軟土深掘，反成為真正利益眾生的障礙。

台灣的佛教界必須有此認識，才可能對中國人民進行真正有意義的度化，也才能夠真正利益到良善的中國人民，增加其福報，啟發其智慧，也才可能真正回饋於世界和平，和台灣自己。

請用智慧算「功德帳」！

真正的菩薩道，不會只有慈悲，更該要有智慧！

2023-02-26 FB

補充：

台灣的不少佛教徒在政治立場上討厭DPP，除本文所述的藍統化原因外，還有不少原因，不全然與他們的師父有關。（例如，DPP挺同婚、傾向廢死、政治人物婚外情不會辭官、挺綠基督徒或無神論者常對佛教徒出征....等等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