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櫻 Born to die 十七
身後的男人離開溫暖的被窩去浴室盥洗,之後拿起昨晚選好的衣服套上,關上門走了。
聽到佐助離去的聲音還有溫度下降的被窩,她差不多也該起來了,今天有正事要做呢。
時間不知不覺地推進,她成為宇智波櫻也有兩年的時光。這兩年期間發生了不少事,首先她成為佐助的秘書、分擔一些水月的工作,不然水月說自己累得像條狗,成天嚷嚷著要辭職不幹了。白天她隨同佐助參加各種會議,替他打理工作上和生活上的大小事,夜晚她充作女伴陪他參加各種宴會,擔任明目張膽的情婦一職。
她碰了碰耳下的髮尾,為了方便工作就把長髮剪了,想起他看到自己剪了頭髮皺起眉抿著嘴不說話,她知道佐助不贊同,可這也是她少數能對佐助做的反抗吧。再來是佐助和花火迎接第二個孩子的降臨,宇智波一族的血脈總算是順利延續下去了。
她知道佐助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懲罰她,讓她擔任秘書一職、要她與他形影不離當作懲罰,也好監視她,從前的期盼成了現在的噩夢。好像有人說過從前的噩夢是今日的期盼,從前的期盼則為今日的噩夢,所以期盼與噩夢本為一體嗎?期盼也好噩夢也罷,只要某些人安好她也認了。
她打開衣櫥,裡頭全都是佐助買給她的華美洋裝和配件,陪同他參加宴會可不能讓他失面子。她掠過華麗的衣服取出素雅的白色洋裝穿上,披上粉色的針織外套,忽視一雙雙精緻的跟鞋,穿上白色平底涼鞋,在搭車的路上買了從前卡卡西最愛吃的秋刀魚便當。
搭了很久的車終於到了卡卡西的故鄉,一個寧靜愜意的小鎮。當年佐助處死卡卡西後下令將他的遺體送回故鄉,不要葬在他視力所及處提醒他旗木卡卡西的存在,也讓他體會流放遠地的痛楚吧。可她認為葬在故鄉也是件好事,遠離中央也遠離生前的紛紛擾擾,圖個清靜。
望著面前有些雜亂的墓,她放下便當後徒手拔除周遭的雜草,手上增添了些傷痕,又取來水盆清洗墓碑,一番功夫後墓碑終於煥然一新。她將秋刀魚便當還有綠茶放在墓碑前,還插了一束鮮花。
誰也沒想到叱吒風雲的旗木卡卡西死後竟是如此孤寂,只有一個粉髮女子來看他。
卡卡西,我帶了你最愛的秋刀魚便當來,沒有人跟你搶,你慢慢吃喔。你過的好嗎?我過的……很好。我想我一輩子也不會懷孕了,謝謝你明明知道我是為了佐助才接近你的,你還選擇幫助我,請了各國的醫生來替我看病,不過這就是我的懲罰吧,我利用太多人傷害太多人,最後我連佐助也傷害了,所以他也不要我了。
她在幹什麼?居然在跟卡卡西撒嬌?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有什麼好撒嬌的?可是在卡卡西面前她就是會不自覺撒嬌,她和卡卡西之間有互相利用也有互相依賴。她看了看手錶,是該走了。
抱歉,你就當作什麼也沒有聽到吧,我有時間再過來看你。
當她走出墓園時,眼前的人好眼熟。
日向寧次。
他的手裡拿著一包菸還有鮮花,也看到她了,先說:『好巧。』
「是啊。」嘴上同意,心底有種感覺這不是單純的巧遇。
『你剛看完卡卡西?』
「對。」卡卡西曾在工作上幫助過寧次,所以忌日時來探望並不奇怪,她說服自己不要多想。
一陣沉默後寧次開口說:『其實我是跟蹤你過來的。』
「什麼意思?」
『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宇智波佐助才不會在。』
「你想做什麼?」她開始防備寧次,果然不該忽略心裡的聲音。
『之前我碰到了赤砂蠍。』
赤砂蠍,這個如同禁忌的名字在這兩年間一次也沒有被說出來,她很明顯動搖了又裝成沒事的樣子。她歛眼盯著自己的鞋子前端,說:「是嗎?那又關我什麼事了?」
『你想見他嗎?』
「不,我不能再見他了。」
『是不能還是不想?』他追問。
「不能也不想。」櫻深吸一口氣後說:「寧次,對於我過去利用你我向你道歉,我不求你的原諒,我明白我的罪刑重大不可饒恕,我只是……想要和你說聲對不起。」
寧次停頓半晌後說:『你變了。』
她無法反駁寧次的話,只好靜默不語。她真的變了,從以前眼裡只有佐助、四處傷害人的春野櫻變成只為贖罪而活的宇智波櫻。
她一回到住處就看到佐助拿出衣櫃裡的睡衣,身上還是早上出門前的衣服,假日白天他會回到宇智波宅陪伴花火和孩子,晚上才會過來,有時候會留在那裡過夜。
『回來了?』他輕聲問,可能是陪伴家人一天累了吧,聲音有點累,少了以往的冰冷。
「嗯。」她褪去針織外套掛在吊衣架上。
自她為了蠍向佐助求情,他們之間就不冷不熱的,一如往常工作、赴宴、吃飯、上床,表面上對話平和,她心裡明白他們是在苟且度日,苟且度日又如何?這是她的報應,苟且度日還算便宜了她。
佐助見櫻也想要洗澡的樣子,問:『一起洗?』只見櫻一臉困惑,分不出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而且他有必要問她的意見嗎?她有拒絕的權利嗎?
佐助打開浴室的門,逕自進去後說:『快點進來。』
他先一步潔好身,好整以暇地坐在浴缸裡泡澡,同時欣賞他的情婦洗澡的模樣,因為要卸妝所以櫻的動作慢了些,洗好後她快速用浴巾包裹身軀和頭髮,手放在浴室門把準備離去。
『去哪?』他的聲音自背後傳來,她做最後的掙扎說:「就不打擾你了,你慢慢泡。」
『過來,一起泡。』他的口氣是不容拒絕的堅定,她知道自己沒轍了。
她沒有拿下浴巾,進入浴缸後背對著他不語,佐助張開雙腿容納她,從後環抱細腰將她拉近些。都已經看過彼此的身體不知道多少次了,櫻還是不習慣在他面前裸露身體,連共浴的次數也不多。
『你去看了旗木卡卡西?』
「對。」
他當然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是敵人被他親手終結的日子,也是他與櫻決裂的日子,好久以前呢。執起她的手細看手指上的傷痕,問:『怎麼受傷了?』
「清理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看來旗木卡卡西的墳墓缺乏管理,櫻才會去清理才會弄傷手指,想起昔日敵人下場如此悽慘他忍不住心底一陣爽快。從另一方面來想,旗木卡卡西死後還有櫻的關心,真是罪該萬死。
他伸舌輕舔傷口幫她消毒,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去看他?』
雖然與佐助的關係降到冰點,但來自他的觸摸仍然會讓她顫抖,她努力不讓自己顫抖,壓低聲音說:「寧次。」
『是嗎?他對你說了什麼?』他放開她的手,改而欣賞線條優美的雪白後頸,順著頸椎將視線向下移就被浴巾遮掩,他痛恨那條礙眼的浴巾。
「他說卡卡西對他有恩,所以也來看他。」
『還有呢?』薄唇貼在她的頸動脈上,呼出的熱氣惹得她發癢聳起肩來。
「我為過去利用他向他道歉。」
『是嗎?』
大手不安分地拉扯她身上的浴巾,櫻連忙拉緊身上的遮蔽物說:「別拉,會掉。」
『就是要掉。』不容拒絕的霸道,這就是宇智波佐助。
再掙扎下去也是矯情無用,她索性放鬆準備承受佐助給予她的一切,然而佐助停止拉扯浴巾改成靜靜地抱著她。
「怎麼了?」即使兩人的心隔的很遠,她還是查覺到他有心事。
『沒什麼。』
佐助仍然選擇掩飾一切,他很少對他人訴說內心話,從前她是少數能讓他傾訴的人,如今他不再對她敞開心胸了。她知道佐助若不肯說如何追問也不會說,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更放鬆自己讓彼此更貼近些,佐助也將她摟得緊些。一整天的舟車勞頓再加上舒適的熱水包圍其身,熱水的蒸氣蒸騰她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了。
身子靠的再近、沒有一絲距離,他們的心還是隔的好遠。
修長的手指揀起她的髮,看來他還是對於剪髮一事耿耿於懷。此時佐助放開她離開浴缸,用浴巾包裹身體就步出浴室吹頭髮去了,她向後靠填補佐助離去的位置,張開雙手擱在浴缸邊緣,閉上眼悠悠哉哉地泡澡。
既然佐助要她當一名情婦,那她就好好擔任情婦一角,但她不會是百依百順的小女人,而是時而調皮反抗、時而溫順聽話的女人,反抗的時候瀕臨他的底線,之後再安撫回來,逗得他心癢難耐。如果漫漫一生都註定要與佐助糾纏不清無法掙脫,那她乾脆率性做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也活得痛快些,有的時候發現當任性的女人更輕鬆些。
睜開眼發現佐助早已穿好睡衣站在旁邊,她差點嚇出聲音來,故作震驚問:「怎麼了?」
佐助發力將她自浴缸拉起,並將溼透的浴巾從她身上拔去,用另一條乾的浴巾包覆她後說:『泡太久會著涼。』
幫助她離開浴缸拉著她的手步出浴室,隨著走動的動作從他身上散發古龍水的味道,佐助很少擦香水類的東西,偶爾會擦些古龍水。將她帶到甫用過的吹風機旁,他放開手回到床上。
她知道佐助不會如往常替她吹乾頭髮,就自己來。待她吹乾頭髮換上睡衣後,轉頭問在床上看書的佐助:「你還是在意我遇見寧次嗎?」若她將The Kyubi Plan的內容告訴寧次,領導人的位置就不會是佐助的了,為了防止此事發生他才會派眼線監視她,卻被她掙脫,三番兩次背叛佐助的自己在他心中毫無信用了吧。
佐助沒有回答她,她爬上柔軟的大床窩在他的肩上,也不顧他會不會生氣有沒有回答就逕自說下去:「你說,我利用了日向寧次傷害了他,結果日向花火嫁給了你、生下你的孩子,你說這是不是一種因果報應呢?人果然不能做壞事的。」她傷害了日向,之後換日向來傷害她,她也傷了卡卡西,之後他們因為卡卡西而決裂,緣分果然很奇妙。
『無聊。』他放下手中的書擱在床邊櫃上,順手拉熄了燈,側身躺下與她對望。
櫻往佐助懷裡擠了擠他也沒推開,纖手在他俊逸的臉上遊走,他同記憶中俊美,只是眉宇間散發的威嚴讓他增添成熟的氣息,軍校相遇時的稚嫩早已不見蹤影。
『你不累嗎?』已閉上眼的佐助問,聲音有些含糊。
「累,我馬上睡。」她收回手窩在他懷裡閉上雙眸,繼續同床異夢的生活。
〈未完待續〉
很喜歡這篇的感覺
想盡情相愛歧見卻太深
想相互原諒但難以盡釋前嫌
想全然放棄又無法下定決心
感覺除非出現致命性的轉折才能讓佐助收起癲狂放棄仇恨 才能讓櫻櫻遺忘傷痛拋開顧念
相愛卻帶著無奈就是現在的佐櫻
你講得實在是太好了
歧見實在太深了無法輕易放下
但又矛盾地想要原諒對方
到後面筋疲力盡想要放棄,卻又捨不得離開
有的時候就要下一劑猛藥才能催化兩人啊
不然這兩人都是傲嬌,把話放在心裡不肯說出來
需要發生些什麼才會領悟吧
謝謝你用如此精闢的言詞說明我的文章
超級感動的! 2018-08-24 23:1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