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09 09:55:40墮落文人

湘西趕屍 (太陽報 2005-11-09)

相傳古時在湘西一帶有一種托運服務,其效率和可靠程度,可媲美現代的物流服務。不過,運送的不是一般貨物,而是剛死去的人的屍體。不過,服務範圍很細,只限在湘西的山區。

湘西即湖南省的西部,主要是沅江上遊一帶,以沅陵、瀘溪、辰谿及敘浦這四個地方為主。那裡多崇山峻嶺,死後要把遺體運回故鄉安葬要經過崎嶇山路實在不便。傳統中國人有很濃厚的鄉土觀念,覺得客死異鄉是件非常悽涼的事。古代既無冰箱又無快速的交通公具,要將遺體運送一段長路程而不腐爛唯有靠「湘西趕屍」這種服務。

趕屍術的起源
遠古傳說,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兵在黃河邊打仗,當要撤退時,他不想丟下戰死的士兵,身邊的阿普軍師建議他們二人調換裝扮,阿普蚩尤拿符節在前引路,阿普軍師在後施法督催,結果令戰死的士兵站起並跟隨阿普蚩尤後面起行。當敵兵追近,阿普蚩尤和阿普軍師又施法引來五更大霧,將敵人圍困在霧中。因是這是阿普軍師所「施」之法術,自此便稱他為「老司」,而日後趕屍的法師亦稱為「老司」。


嚴選顧客
並不是所有的屍體都能趕,必須通過下列六項要求,法師才會提供服務。
<一> 已腐爛的屍體。「湘西趕屍」自起運到目的地,都不會腐化。法師先會檢查死者的屍體是否已完好,已腐爛的便無法起運。
<二> 生辰和死忌沖剋的死者。不能趕。
<三> 法師會把桃木劍插在停放屍體的木板上,如能插入,代表該具屍體能聽從他的號令;如不能插入甚至折斷,表示他不能駕馭該具屍體,途中可能會出事。
<四> 病死的人。因魂魄已被閻王勾去,不能把魂魄從鬼門關喚回來。
<五> 投河或吊頸自殺者的人。魂魄是被找替身的取去,雙方可能正在交接,若把新魂魄招來,會影響舊魂魄投胎。
<六> 被雷劈打而死的人。因罪孽深重,不能趕。
法師若答應,便拿出一張黃紙,讓死者親屬將死人的名字、出生年月、去世年月、性別等等寫上,然後畫一張符,貼在這張黃紙上,最後將這張黃紙藏在自己身上。

上路
趕屍隊伍的人數一般來說是四五人左右。分別由一位穿覑紅色衣服的法師「紅衣老司」、一位穿青衣的法師「青衣老司」和兩三名徒弟組成。
在趕屍前,兩位法師會把待運的屍體集中,以硃砂封覑屍體的腦門、背心、前心、手腳板七處地方,再在硃砂上蓋上靈符,並用五色布條綁緊。接著便用硃砂塞進屍體的五官之中,把死者的三魂七魄召回來之後封在體內。最後在屍體的頸部搽上硃砂,貼上靈符,同樣用五色布條綁緊,再為屍體戴上荷葉斗笠,把屍體整張臉孔密封,再貼上靈符。
上路的時候,「青衣老司」負責在前引路,挑覑一擔香燭紙錢,擔挑兩頭都會插覑三枝清香。他並會挑覑一根青白相間叫「雌雄棍」的竹棍。棍上的竹節都會貼上靈符,棍端吊覑一隻活公雞。
殿後的「紅衣老司」,頭頂法冠,背覑桃木劍,腰間掛覑祖傳的法器,胸前掛著銅印,右手執覑「司刀」,左手則拿著由五色布條造成的「招魂幡」,左右兩手輪番交替動作,屍體便會跟覑動作一步一步前行。
其他徒弟則在途中打點一切雜務。

休息地點
休息時,「青衣老司」會在停屍坪上插上竹棍,屍體就會圍覑竹棍,面朝竹棍背朝外,徒弟就會用帶覑的草墊子把屍體圍起來。之後,「紅衣老司」圍覑屍體做一輪法事防止屍變異動之後,就會稍作小休。
趕屍隊伍畫伏夜出,天亮前就要到達一些可供趕屍隊伍住宿的旅店,夜晚便要離開,遇上下雨天便留宿幾天。這些旅店的大門長年開著,兩扇大門板後面是供屍體停歇之處,因為大門可遮擋了陽光。

服務範圍
趕屍隊伍不會把所有屍體直接送回故鄉,而是把屍體由山區送到平原後,便會轉交死者的親屬將屍體放進棺材再以其他途徑運送。服務範圍往北只到常德,不能過洞庭湖,東至靖州,西至到涪州和巫州,西南則可到雲南和貴州。傳說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國轄地,法術不能越界。
除此之外,也有其他客觀原因:
一、 只有湘西的旅店才收容趕屍隊伍。
二、 湘西人聽見趕屍隊伍的陰鑼聲懂得迴避,並會把家中的狗關起來,因為狗隻會咬爛死屍。
三、 湘西的鄉村外有路,而其他地方的路一般都要穿過鄉村,村民不會歡迎死屍入村。


入行基本條件:
<一> 學徒要年滿十六歲;
<二> 身高一百七十公分以上;
<三> 相貌奇醜。貌醜者煞氣大,鎮得住邪靈;
<四> 方向感強。在夜間趕屍時方向難分;
<五> 體力夠。遇上斜坡,屍體不能爬上去,趕屍者便要扛著著他們上山。
<六> 有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