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13 16:57:22思乃泱

與小愛一起的年祭(2)12301230-1330南王凱旋門

(圖說:我好愛的普悠瑪媽媽姆姆們,這麼為部落、為男人們在盡力啊~~~左邊的攝影機跟手是肝友小俊的喔)

「你在哪裡啊~~」
「我在上幫啊」
「這什麼時候了你還~~上幫!人家凱旋門都快搭完了你還不來幫忙?你搬進來普悠瑪,不趁這個時候趕快過來幫忙,給姆姆認識你,啊你是要等到什麼時候ㄏㄚˋ?」
啊什麼?面對小俊在手機那一頭的捉狂催逼,我還摸不著腦袋。
以前我一直以為說12月31號要把時間留下來,因為這是男人們要回到凱旋門的時間。可是我居然不知道男人要回到凱旋門,可還得要有女人在前一天搭凱旋門才行。於是我只能趁中午的時候趕快帶保力達跟檳榔來給辛苦了半天的姆姆們謝罪了。

跟小愛繞進車站這處廣場,原先望過去一片荒蕪平坦的綠意,早豎直了一隻隻長竹圍成了圈,滿繫的彩帶在竹葉間飄揚,真有新年春天新氣象的感覺。當我扛著保力達進來時,正是姆姆休息的時候,攝影的小俊要大家留在中間,給這群辛苦的婆婆媽媽小姐們一格定裝照的年度紀念畫面。
話說能夠進來這以竹子圍成的圈子讓我興奮得很。因為這個地方在明天就變成男人的聖地了,女人只有在為男人換裝戴花的時候才能進來,其他時間一律在外頭。這種感覺有點像部落的男人忽然有一天突然准許你進來巴拉冠幫忙整理火塘一樣那種令人帶有不可思議的竊喜。雖然上述的景象是不可能發生的啦,但是趁著這個時候滿場就是我們女生最大那種感覺當然很棒。
看著姆姆年紀這麼大,還一一整理竹子,費盡力氣合力鑽洞把竹子一一插定,以繩圍圈做出界線。還有那用相思樹葉很困難搭的凱旋門要給他彎彎固定成拱門,除此之外還有垂掛著彩球的長竹要撐在最中間的圓心懸吊「台東市南王普悠瑪部落94~95跨年傳統狩獵祭」字樣,哇這些功夫可吃力了,雖然現場少不得也還是要有男士的幫忙,但是看著姆姆連年不變的用心,年輕時是為了男朋友跟老公,年老時則是為了兒子跟孫子,那種女性守護代代男性成長的了不起,我忽然有一種哎唷你們男生能有明天的漂亮不管是走過凱旋門、戴上花環、換上卡定還不是要靠我們女生辛苦為你們準備、編織的感受。越來越佩服女性的偉大,特別是在卑南族的這些年來。

有一位老姆姆儘管老邁,身子聲音依舊硬朗忙著。我跟姆姆說聲:「maulep yu La(您辛苦了)」姆姆很高興,接著我們用日文聊起來。這位姆姆說,她今年83歲了,但是她每年這個時候都不會缺席,一定會到呢。因為年祭這事對普悠瑪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大事啊,就算身子再怎麼不舒服再怎麼累,她還是堅持一大早就過來。
望著場中多數都是中老年婦女在堅持、守護這代代的傳統責任,儘管我不是身血來源在普悠瑪的女性,但總覺得為我們年輕一輩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在許多傳統活動當中,常常是20-40這一輩的女性缺席。姑且先不管有沒有在忙小孩子跟家裡或在外上班求學的事,或是到場也幫不了多少忙的認知與操作有限,事實上這就是一個陪伴老人家、肯定她們付出的時間,只要場上有年輕一輩的噓寒問暖酒水相待或是一臂之力隨侍協助,其實老人家就感覺很高興了。
我知道小俊對我苦苦逼求的原因與感覺在哪裡了。

今年現場剛好有十來個昔日原舞者成員碧斯蔚從北藝大帶來部落觀摩、參加年祭的女同學這幾天全程幫忙,讓媽媽們有年輕一輩的可以吆喝著一塊出力。儘管是不同族群,但是這種女性之間跨世代共同為了部落集體在忙的情誼,就是一種很美的共同、共享與共成。今年遲到的我沒有把假排在裡頭,只是中午出現而不是全程,明年是第四區主辦的年祭,我跟小俊保證,一定這一天全天請假從凱旋門到巴拉冠的佈置都參加。趁著把姆姆載到巴拉冠繼續作業之前,小俊以一副「最好啦你是」的神情,接下我忘記帶米酒的保力達。
思乃泱 2006-06-28 20:55:43

給巴代
ㄘㄟˋ,你的肯定同樣讓我痛哭流涕,我相信我白浪部落也會有那樣的族人願意的。只是在什麼時空,遇見什麼樣願意接納他的人罷了。說真的在普悠瑪,如果不是鄭家跟呂家願意這般待我,我也會不知道怎麼樣進到、處在部落的。所以感動之外,更是感激了。

巴代 2006-06-23 08:34:23

要是有人願意像你一樣..到大巴六九..然後瘋狂的寫些感動..我會感動的痛哭流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