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17 11:07:15slanki

鬆餅

決定七夕吃甜的!OHYA!

我好難得可以節慶貼文(雖然還是借花獻佛),吃甜食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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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時期照顧指導教授天一居士和那片被稱為「白鬚園」的農場,王小石的廚藝雖不到專業廚師能開店賺錢,也足已讓親朋好友和樂融融聚在一起點菜吃飯,於是愁石齋前邊的診所藥房裡是一罐一罐的藥物,後邊廚房食物櫃裡是一罐一罐隨著季節更迭改變的醃製乾燥蔬果。櫃子一開,眼前一排排整理層次有序的玻璃罐,彷彿將各令節氣的氣味與精華凝封的時空膠囊,總令人訝異地想喊聲:「哇」。

 

食物櫃裡多半是天然的蔬果醃製乾燥品,這回打開卻發現有一排玻璃密封罐裡裝著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糖果粉、餅乾、棉花糖等等,冰箱裡還有各色糖漿。

 

「那是做鬆餅用的配料,上星期園遊會義賣剩下的。」

 

「攤位上是怎麼點餐?」當時攤位上人來人往,擠得水洩不通。白愁飛拿「人多空氣不好」的名義扯著同伴離開,蘇夢枕不肯馬上走,發了個簡訊給王小石,不到一分鐘,石頭青年便鑽出人群跑過來。在外邊說說笑笑逛了段,兩邊各自離開,於是蘇夢枕沒有見到攤位上的情況。

 

「鬆餅一個價錢,上邊的配料按種類數算錢,當天還有乳酪和水果切片。對了,溫柔買的奶酪茶還有一些,大哥要不要喝?我去加熱。」

 

點點頭。蘇夢枕不意外王小石沒問白愁飛要不要,白愁飛不喜歡喝奶類飲料──除了俄羅斯調酒。「溫柔從雒京裡帶來的?」

 

「是啊。」講起這王小石就想嘆氣。

 

「她搞懂你意思沒?」白愁飛啜著紅酒,不冷不熱地問。

 

「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時下水果優格太常見了,或者溫柔將王小石的示好當成日常風景,或者時間選在園遊會前,對於王小石的午茶約會,溫柔當成主廚們的試吃會──只有溫大小姐會認為自己是主廚。對於王小石送上桌的,那盤含著告白心意的水果鮮花優格,溫柔一邊大讚好吃,一邊說著雒京城外有家賣奶製品的老鋪子,奶油、乳酪、優格又香又好吃,下回去雒京時一起去吃吧;轉念一想又嚷著:不行,回雒京碰上爹爹就會被囉囉嗦嗦,這次不要做水果優格,做奶酪茶吧,最喜歡那家的奶酪茶了;急驚風地衝去打電話訂貨,留下想解釋水果優格意義不得、苦笑的王小石。

 

即便王溫兩人已被公認是一對,王小石總想是不是要個正式交往的說法,卻不知溫柔到底是神經太粗總是沒意識,還是王小石運氣總是太差,大伙努力製造機會給他,總是陰錯陽差地告白失敗。王小石只有苦笑:沒有壞結局就是好結局。

 

「麵糊還有一點,我做鬆餅來吃吧。大哥和二哥想吃哪種口味,配料很多,什麼都可以喔。」

 

「鬆餅就好了」

 

「所有配料。」

 

王小石眨眨圓眼睛。直覺轉頭看看棚架上那一大排:彩色糖粉、糖霜、棉花糖、跳跳糖、椰子粉、巧克力豆、咖啡豆、堅果、奧瑞歐碎餅干、葡萄乾、杏仁片、紅豆醬、抹茶醬、草莓醬、焦糖糖漿、巧克力糖漿、花生糖漿、香草卡士達醬,這還沒算當時賣光的香草冰淇淋和切片水果。目光轉回提出可怕要求的人:「十幾種耶,二哥,你說真的?」

 

「怎麼?不行?」

 

「可以啊。」

 

看著義弟按下鬆餅機的開關後就忙著把櫃子裡的配料罐全部搬到桌上、在桌子鋪開料理紙,端著馬克杯的蘇夢枕靠往椅背,認為二弟是因他來愁石齋喝午茶鬧脾氣,故意刁難。「你真的要吃?」

 

「相對於你那什麼都沒有的鬆餅,我就點什麼都有的鬆餅。」

 

「這算抗議?」

 

「是啊,抗議你明明可以吃,卻不想嚐試。」已經不禁飲食,偏偏口腹之慾不長進。

 

「沒有不吃。」除了對過去不能吃、現在解禁的食材稍有遲疑,他從沒拒絕同居人規劃的菜單。

 

「也沒有要吃。」食物是媒介,由餐點的色香味勾出興趣、扯出談資,進而彼此瞭解、共鳴、發展。當下的用餐被當成例行公事,表露出對餐點的興趣僅僅是應酬的說詞,精心規劃的美味餐點還不如營養劑快速省時。白愁飛認為自己正在重建蘇夢枕的食物概念,目前進度仍是進兩步退一步。

 

鬆餅很快就烤好,以小電風扇吹一分鐘讓表面稍為乾硬,放到料理紙上。

 

白愁飛出的題目是要放上所有配料,原以為棉花糖、各式堅果、巧克力、七彩糖粉、跳跳糖、杏仁片、鮮奶油、軟糖、糖漬或新鮮莓果等各式配料,該是淹沒鬆餅,堆成為一座色彩繽紛的小寶山,但王小石把圓形的鬆餅當成披薩,用焦糖糖漿畫出十六個扇形,將各種配料按著色彩,由淺到深,以小湯匙和擠花袋把仔細地填入扇格。

 

「三弟反應真快。」蘇夢枕接過裝著自己那份無添加物鬆餅的白瓷盤。

 

色彩繽紛宛如鑲上馬賽克拼花的鬆餅鏟到白瓷盤上,送到有些訝異的義兄面前,王小石再附上滾輪刀、刀叉、濃茶,「超過五種以上的口味,除非特別聲明,就會做成這樣,味道不會混雜。」

 

「也有人點過這般多口味?」

 

「有啊,溫柔點過。」

 

切鬆餅的手頓了下,白愁飛胃口盡失,才要放下刀叉,便聽身旁人問:

 

「溫柔吃掉整個鬆餅?」

 

「沒有,後來唐寶牛跟方恨少一起幫忙吃掉。」溫柔是大小姐,但沒有浪費的性子,看到王小石端出的成果,興高彩烈地要開動,好死不死,一邊的唐寶牛和方恨少提到朱小腰,想起熱量和身材,溫柔紅唇一嘟,鬧起彆扭,最後在遊戲中,外帶一大桶啤酒,大家一起解決那份鬆餅。有此前例,今天製作時,王小石便斟酌著減少配料。

 

以滾輪刀切了片鋪滿雪白棉花糖的鬆餅,叉子一鏟穩穩地拿起,一手護在下邊防棉花糖翻落,白愁飛露出好看的笑容:「大哥。」

 

甜滋滋的呼喚彷彿兇器,被呼喚的人直想扯著椅子後退。蓬鬆的棉花糖宛如軟厚被褥,上邊還有點點糖粉,他沒法想像甜度有多驚人。「太甜了。」

 

「大哥還沒吃到糖粉混跳跳糖那塊呢。」

 

「棉花糖已經很甜。」

 

「大哥就試一口。」

 

「不。」

 

眼見不合作,當事人手一轉,自己啃了口。

 

遞到眼前的鬆餅一收回,蘇夢枕隨即起身,將喝完的杯子放到水槽裡,再找個杯子裝溫開水,待白愁飛將那口嚥下喉,才坐回位子。

 

「大哥這麼防著?」

 

「什麼防著?」

 

「現在是倒開水,等等要拿叉子?」

 

「叉子?」

 

白愁飛真想開口點明,讓王小石見識見識什麼叫「裝傻的功夫」。溫柔無視水果優格的告白是「神經粗」,蘇夢枕是閃得完全不著痕跡。叉子點點瓷盤中的鬆餅。「大哥不肯幫忙吃嗎?」

 

「自己點的,自己吃掉。」

 

「大哥就是要處罰我開罪了三弟。」

 

「咎由自取。」

 

「大哥也不疼惜我些。」

 

「你明知道那太甜了。」

 

「好吧。」白愁飛一臉無所謂,滾輪刀照著焦糖糖漿的分隔線切開鬆餅,配著濃茶,好整以暇地開始啃。

 

餐廚室裡只有咀嚼的細聲和窗外傳入的鳥鳴,偶爾路過的行車聲搭配著叉子和盤底的輕擊,白愁飛很專心地吃掉那盤鬆餅,眼也沒抬,彷彿上演獨腳戲。白愁飛吃飯絕對是賞心悅目,過去應酬晚宴不乏有鏡頭追著他吃飯的模樣──畢竟蘇夢枕幾乎不在人前用餐,那雙漂亮的手執起叉子,宛如拍攝手部保養或用餐禮儀的廣告,身體不動只有手動,切一塊才吃一塊,每一塊大小都是剛好入口不會沾唇的繽紛晶亮色彩,一小塊一小塊裹著各色糖粉、糖霜、糖漿、果乾的鬆餅陸續消失口中,彷彿一口一口吞下所有色彩。

 

蘇夢枕半蹙眉頭:「不想吃就別吃。」

 

白愁飛沒理會,處之泰然地一口一口送,頻率不變不改,旁觀者都覺得牙疼。

 

瞧著盤子裡剩下最後一塊,蘇夢枕忽然開口:「三弟,拿支牙刷給二弟。」

 

「好。」漱口清牙可以清除嘴巴裡的甜膩感,王小石隨即起身往外跑。

 

望著那人拿起餐巾擦嘴,喝完杯中的濃茶,「我會告訴廚子你不用晚餐了。」

 

「是啊,我飽了,這麼高的熱量,晚上不做點運動,肯定消化不了的。」擦完嘴,將折好餐巾拋到桌畔,手一拖一翻身,猝然把身邊人壓制在餐桌上,低頭重重地吸啃臉頰,咬了好幾口。「大哥知道甜食亢奮症嗎?」

 

「那沒有科學根據。」習慣了同居人鬧脾氣的舉動,有了心理準備,再支開王小石,眼下被撲翻也不怎麼樣。頰上的咬啃雖然重,但不會造成出血或瘀青,白愁飛喜歡如此啃他,像大平夾子般啃磨,造成紅痕又不至於留痕跡。

 

「可我現在亢奮得很。」賭了氣,氣不順,得做些什麼消氣。蘇夢枕的體溫很涼,咬起來像是冰涼無味的白饅頭,比刷牙更有心理上安撫的作用。只可惜臉頰沒有多少肉,含啃好幾口也沒有飽足感。「千真萬確,我想要抱你。」

 

他沒聽說甜食可以帶動性欲,也從沒弄清什麼總能勾起情人的性衝動。「你想做,我們就回去。」

 

「我說的是現在,就在這裡。」

 

「這裡是餐廚室,三弟……」

 

「我知道。」膝蓋隔開腿,讓彼此的下身緊貼,感受對方的情緒。

 

「你想在這裡……二弟,別咬。」

 

「清嘴,吃完甜的要吃鹹的。」

 

哪有這種清嘴方法?嘴巴在他脖子又舔又咬,手指煩躁地解拆領口的盤扣──盤扣裡有銅線不易扯開。蘇夢枕推了推壓制者,那個逞慾的人無意退讓,反而將人扣得更緊,於是他將手鬆鬆地搭在臂上,任需索的唇在嘴上耳邊迴游啄咬,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有把臉轉向餐廚室的門口。

 

不久便聽見腳步聲,接著便瞧見推門、話講一半消音的王小石。

 

「有拿牙膏嗎?」

 

「大哥……」不是沒看過這樣那樣的場景,但二哥把大哥壓在餐桌上一副就是要開動的模樣,大哥居然用著跟被大狗撲倒般稀鬆平常的表情轉頭看他,還問有沒有拿牙膏?等等大哥要幫二哥刷牙嗎?

 

「請把牙線或者漱口杯一起拿過來。」

 

「大哥!」這回抗議的是白愁飛。居然能心平氣和地跟第三者說話,敢請他真的撩撥不了什麼?還是東拉西扯算是緊張的表現?但被他壓著的身體是放鬆的、平靜的,任人魚肉般毫無反抗。

 

「吃完甜食該刷牙。」壓在上邊、看似占上風的青年實際上做不了什麼,長背心是棘手的阻礙,盤扣難拆不說,削身又長及膝上的剪裁是難以翻脫,拿廚房剪刀來拆可以直接破壞,但轉身去拿就失去偷襲得來的優勢。

 

看二哥悻悻然撐起身、讓開位置,大哥雲淡風輕地重新在位置上坐好,王小石尷尬地瞧瞧手上的牙刷。「呃,還需要牙膏嗎?」

 

見王小石一臉同情,白愁飛直想翻白眼回敬。難不成外邊都以為蘇夢枕是很識風情、生活很有情調、兩個人的世界很美好?此等大潑冷水的場面是日常風景日常對話,他覺得自己的耐性和修養被蘇夢枕磨得越來越好,被潑大盆冰水還能不硬著來。

 

若是硬著來,蘇夢枕八成不會推拒,而是用一種觀察的眼光端詳對方的舉動;就算真的撩起欲望,只要不沉浸入情緒,任何侵犯對他來說,與弄髒衣服或發病時的痛楚相同,被迫忍受一時的不舒服和無奈,船過水無痕,日子依照樣過。

 

沒有意願,事情就進不了心,動搖不了念頭,當下就是個明證,蘇夢枕一臉正常地跟王小石說話,彷彿剛剛王小石離席時,什麼都沒發生過。

 

白愁飛不滿地喝著紅酒當漱口,感覺嘴巴裡只剩鹹苦味。

 

「二弟。」蘇夢枕轉過頭。「哪種佐料最好吃?」

 

「對你來說,有差別?」

 

蘇夢枕轉向最後決定不去拿潔牙用品的屋主,「三弟可否給我一些不甜的鮮奶油?」

 

「好啊。」王小石擠了一大朵白花在小碟子裡。「大哥不用擔心,這個鮮奶油味道很淡,也不含糖。」

 

「溫柔買的?」

 

「是啊,溫柔喜歡無糖又打得很鬆的鮮奶油,大哥可以放心。」

 

以叉子側邊切開鬆餅,沾了點鮮奶油,慢條斯理地吃了塊,彷彿認認真真接收味蕾傳遞的訊號,接著切妥第二塊,同樣沾了鮮奶油,手一轉,不是往自己的嘴送,停在身旁人的眼前。

 

瞪著遞到眼前的鬆餅塊,白愁飛挑起眉,一臉不屑。「你在哄我。」

 

「只准二弟動手,不容為兄照做?」

 

「你剛沒有吃。」

 

「鮮奶油不是甜的。」

 

「那又怎樣?」

 

於是蘇夢枕把叉子回轉,在蛋糕進嘴的前一秒,線條優雅的手抓住他的,把腕轉過,那張被喻為盛京城內美貌前幾名的英俊臉龐湊近,一口把鬆餅吃掉。想抽回手,卻被緊緊抓住,掙脫不開。雖然知道反絞或者其他解決方法,但他無意使用,就看著白愁飛抓著他的手,嚼著那口沾著鮮奶油的鬆餅,沒有湊過來企圖嘴對嘴餵哺。從這點看來,起碼從這陣子同居的相處中學乖了。

 

剛剛吃了極甜,現在完全不甜的鬆餅跟白饅頭一般,加上胃裡滿滿的飽足感,這口鬆餅有點難下嚥,更想反嘔出來的是怨氣。「你認為這樣就可以安撫我?」

 

「我想知道這樣做的感覺是什麼。」

 

「你沒做過?」

 

「沒有。」

 

氣堵的感覺少了些,「你也約會過,沒嚐試?」聽到否定的答案,卡在胸腹間的悶氣又消了些,甚至有些浮動。他鬆開手,「難道你不是把握所有機會,有點進展?你跟雷純從小訂了婚、每年固定見面,總不能說沒有機會吧。」

 

「沒有想過。」

 

「那你們出去約會喝下午茶,是在幹什麼?」

 

「聊天。」

 

「純聊天?」

 

「不然?」

 

是久沒見面所以很多話可以聊?「沒有一塊蛋糕你一口我一口?」

 

「會傳染疾病。」

 

「你被雷純傳染也是心甘情願吧。」

 

「也可能是我傳染給她。我若身上有病菌,對一般人的健康危害不小,不能冒險。」

 

「可是你跟她交換過口水。」

 

「成年後的健康情況比較穩定。」

 

「所以可以你一口我一口了,沒試過嗎?」

 

糾纏半天仍繞回原點,毫不死心。「剛剛回答過了。」他插了一塊沾著鮮奶油的鬆餅吃。

 

「包括你在東塔上私會,吃一樣的東西,結果你中毒。」

 

將口裡的食物嚥下去才回答,經過的時間讓出口的答案宛如深思熟慮過。「茶點是兩份。」

 

「你難道不懷疑她下毒?」每次提到那次的會面,白愁飛都有翻桌咆哮的衝動。再怎麼打探,蘇夢枕總是絕口不提發生何事,只說吃了晚茶、談了很多事情。對照後邊發生的事端,蘇夢枕根本就是袒護雷純,隱瞞真相。

 

「二弟兜來兜去,就不信為兄沒做過。」講了不信,解釋再多都沒用,癥結點也不是曾與雷純做過。蘇夢枕又切了一塊鬆餅,叉起,沾上鮮奶油,往另邊遞。「三弟。」

 

王小石還沒後退避開暴風圈,叉子已被另一人搶過。

 

知道這舉動是故意的,但白愁飛就是無法坐視。抗議的話還沒出口,拿著叉子的手被抓住,往彆扭的方向轉,半站起身的蘇夢枕湊過來,張口吃掉那塊鬆餅。

 

白愁飛有些愣住,呆呆地看著那張臉湊近復拉遠,手上的叉子想放回盤子又不甘心地抓在手中。坐回位置的人瞧著他,一臉風清雲淡,若不是嘴部有些許咀嚼的動作,彷彿剛剛什麼事也沒發生。

 

兩個人互看,僵持著。

 

旁邊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心有靈犀般同時轉頭,只見王小石從櫃子裡拿出保鮮盒。

 

「我把鬆餅打包,大哥和二哥帶回去吧。」

 

「小石頭下逐客令了。」

 

「你想回去,我們就回去。」

 

「吃完就回去。叉子。」手伸向白愁飛。

 

白愁飛沒交回去,將王小石搬過去的瓷盤又移回手邊,叉子切了一塊,插起,沾了些鮮奶油,遞到蘇夢枕眼前,不是嘴邊,直立的叉子是要將之交給對方。

 

叉子被接過。

 

 

 

「大哥,這樣沒關係嗎?」趁著喝了一堆飲料的白愁飛去洗手間,王小石湊過來問。

 

「嗯?」

 

「二哥氣消了嗎?還是,大哥回去再跟二哥談?」

 

「談什麼?」

 

身為局外人的石頭青年也不知道。他搔搔頭,「我在想是不是讓大哥為難了。」

 

「他僅是不高興我來愁石齋。」也許原由於與過去一刀兩斷,導致現在除開金風細雨的人,白愁飛與週遭沒有多少連結,加上希望能與蘇夢枕建立起比以前更強的聯繫、企圖將自己塞滿對方的世界、阻絕其它人的靠近、兩人的互動需磨合,拉拉扯扯是稀鬆平常。「溫柔不也常讓小石頭為難?」

 

「哪說得上為難。」

 

「所以你二哥也談不上為難。」

 

溫柔是可以跟二哥相提並論嗎?王小石覺得這個比擬怪怪的,但見白愁飛回來,說著外邊起風有點冷,從衣架上取下外套幫給同行人穿上的同時,在臉頰上啄了下,蘇夢枕的動作頓了下,接過外套點點頭,王小石想:大哥說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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