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02 00:19:04slanki

養魚

本週國防醫和開南訪評,繼續上文求保佑。

請楊無邪楊總管幫幫忙,保佑我本週工作順利吧(本週好多事啊~><~)

 

學著用一個設定寫短文。

──

 

 

 

 

 

 

金風細雨總管,這是私下的稱呼,楊無邪正式的身分,是蘇家的養子,比起白愁飛和王小石是結拜兄弟,楊無邪法律上是蘇夢枕的兄長,因為稱呼上未改姓,故甚少人知道;在金風細雨,楊無邪統管資訊和會計,提供資料給蘇夢枕和金風細雨上下。不是決策的一份子,但擔子絕不輕,整理龐大的訊息、加以歸類、分辨真假、決定閱讀層級,大從金風細雨的發展佈圖,小至蘇夢枕不肯按時回診,縱使底下還有多名部屬,楊無邪整日仍是忙得團團轉。

 

腦子每天高速運作,不按時休息,只是加速腦筋燒壞的速度,提高判斷力失衡的機會。於是楊無邪在西塔頂端的住處,完全沒有與工作相關的事務。屋裡是寥寥幾件明清家具,襯著大片溫潤色澤的絹白牆,讓插在大罈子裡的春桃、夏竹、秋菊、冬梅,與影子相應成為大幅立體文人畫,讓過勞的腦子能有舒緩的空間。屋裡最科技的設備,除了聽曲用的音響組合,便是放在魚缸上照顧水中嬌客的電子儀器。

 

水中嬌客不是名貴的魚,僅是來自夜市捞魚攤的普通金魚,原本只有六隻,是許久以前楊無邪陪著蘇夢枕去夜市開眼界的戰利品。

 

 

 

楊無邪對夜市和撈魚攤不陌生,在沒到蘇家前的童年時期,母親在屋裡接客,他一個人不敢坐在公寓的樓梯間等,髒亂不說,還有些可怕的人。他只好跑去外邊等,等到適合的時間,也許是家裡的「客人」走了,也許是母親還清醒沒把錢花掉,他再回家睡覺;若是母親的「男朋友」來了,那肯定是要好陣子才能回去,有時要到半夜,回家裡也不見得有吃的,還可能挨打。他沒地方可去,只好到夜市找暫棲之地。

 

夜市裡很熱鬧,有吃有玩。楊無邪沒有錢,眼巴巴看著食物僅是平添飢餓感,總是快步掠過那些滿是香氣的飲食攤子。遊戲攤子滿溢著笑鬧聲響,有些遊戲攤販不是為孩子存在,遠遠能望見那些高大的機器臺上邊跳動的玩偶或五彩繽紛的圖案與花燈,男女擠在攤前又笑又嚷;有些遊戲攤子為孩子存在的,旋轉的小車小馬,套圈圈或者簡單遊戲。楊無邪最常去的是撈魚攤,因為高度低,能看到的事物最多,大家都蹲著滿是花紅白黑斑斕的魚兒的池邊,一手端著小塑膠盆,一手拿著紙網抄魚,表情專注,撈到魚的開心笑聲,與網破魚走得懊惱聲此起彼落。他喜歡在那邊看著大人小孩撈魚的表情。他在那邊看久了,老闆有時給他點吃的,有時叫他幫忙回收客人破掉的網子,偶爾給幾個破網子讓他勺水玩。他沒想勺魚,把破破的紙網沉在水中,望著魚在破網爛紙間游動。

 

為何小小的蘇公子想去夜市,楊無邪不知道。來蘇家第一年,他還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分寸,小少爺固執地要去,他便遵命陪去。

 

夜市的一切對不常出門的蘇夢枕來說都很新奇,即使人潮洶湧空氣汙濁造成呼吸不順,也沒減少每個都看看都想動手的興趣,只是可笑地戴著手套或以消毒水擦拭遊戲道具。相較起使用力氣、比較反應的諸多遊戲,撈金魚憑的是手上的巧勁和對魚動向力量的瞭解,以為不到五分鐘就能上手,是低估了閃躲紙網老經驗的魚和老闆賺錢的算計、高估紙網的堅韌度和自己的能耐,過了半個小時,弄破近十支紙網,九歲的蘇家小少爺賭了氣,無論要花上多少錢,定要自己撈到魚,不撈到不罷休。

 

他們在撈魚攤待了很久,戰利品就是那撈五送一的金魚。雖然戴著手術用的塑膠手套,兩個多小時的撈魚,對金魚而言是天堂、滿是細菌、微生物的綠水,仍讓蘇夢枕的手上起紅疹,那戰利品自然不容許留在贏取者的房間,落在楊無邪手上。

 

 

 

一開始楊無邪沒有費心照顧那六隻從養殖場淘汰到夜市撈魚攤的小雜花魚,緣由於平常累了,回寢室便望著缸裡的魚悠遊,腦袋放空發呆。可畢竟平常就在照顧易病的蘇夢枕,隨時隨地警覺細微的變化,就算思緒放空呆看著魚,發現魚游泳的姿勢不對勁或長了白斑等疑似生病的跡象,便會換水或進行鹽水浴,順便查了資料、找人詢問,金魚住所裝著定時餵食機、加溫冷卻機、濾水系統、缸底灑著調整水質酸鹼度的珊瑚砂,為原本生存在湖沼或池塘的雜種小魚,創造出類似淡沼澤的環境。每天每天細心的觀察照顧,原本瘦瘦小小似乎飽受虐待的金魚,慢慢出落得容光煥發,如今隻隻有著健康結實的身材,鱗片顏色分明,在光線下有著珠寶般五彩繽紛的色澤,有著如孔雀裙或佛朗明哥裙般漂亮的三叉尾或四叉尾,飄帶魚尾或心型魚尾,有獅頭有龍睛,彷彿從品評會中硬買來的名貴品種。

 

照顧起來不麻煩嗎?

 

「比起公子,容易很多。」

 

即使是無可反駁,被比較的當事人仍咳個嗽,稍微表示自己不舒服還會開口,金魚不會說話只會吐泡泡和游動。

 

「魚會翻肚。」身材圓滾的金魚,不舒服時,平衡感失調,變成躺著游泳。這時候要用百分之零點五濃度──和魚的體液鹹度相同──的鹽水進行鹹水浴,讓魚休息,恢復體力和健康。楊無邪認真的回答自家公子的宣告。「若公子願意跟牠們一樣翻肚,好好休息,那就非常好了。」

 

回應的是一陣咳嗽抗議。

 

 

 

 

被認為是冷血的魚,對楊無邪很有感情,被捧撈起以換水時,乖巧地窩在掌中,不大力甩尾掙扎,感覺主人走近便會靠近,游泳能力較不好的,在魚缸邊緣慢慢地迴遊,而外表類似鯽魚而行動迅捷的魚兒則彷如興奮的大狗,在魚缸裡竄前又竄後。

 

魚和主人和樂融融。

 

因為被照顧得很好,有幾隻魚的年紀似乎超過十年,外表仍是亮麗健康,有些金魚身姿婀娜,風姿綽約地在大魚缸中悠遊,宛如美女裙裾窸窣款款走過。楊無邪除了養魚之外,另一個嗜好是出門聽曲,經常出入藝文或風月場所,但不見惹上花邊緋聞,平素也無交往的對象,便有人開玩笑:「難不成楊總管家裡其實有個金魚姑娘?」如同鄉野傳奇中,人前是漂亮的金魚,人後化成嬌俏可愛的女郎。

 

「沒有。」楊無邪回答間,夾雜看小孩的神情──縱使對方是白愁飛。

 

再縱使有什麼金魚姑娘,敬謝不敏。楊無邪喜歡欣賞金魚在水裡悠游或曼妙或可愛或靈巧或顢頇的身姿,再有什麼進一步交流和情緒,對日常勞累工作的大腦,無疑雪上加霜。

 

對缸中的金魚而言,隔著綠水和透明的玻璃,視野中身影模糊晃動的飼主,是牠們異世界交流對象。牠們也知道異世界有住在不同水缸的其他「金魚」,而楊無邪最關心的,是一隻會變色的「金魚」,氣味總是不變的怪味,吹泡泡的聲音也不會改變,屋裡所有金魚都認得它,因為那隻「變色金魚」出現,便會完全占去楊無邪的時間。但牠偶爾才會出現屋子裡,所以缸中的金魚對那隻怪模怪樣的「變色金魚」說不上有什麼喜歡或厭惡。

 

 

 

上一篇:跨年

下一篇:蛋糕詐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