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巾
現代架空的白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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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枕一直都戴著圍巾或領巾。他的肺不好,脖子又是最容易著涼的部位,戴圍巾是理所當然。而且一到雪地戶外又不便戴口罩的公眾場合,圍巾比領帶更好的是拉高便能起點保護的作用。
那也是他全身上下最顯眼的裝飾。一年四季穿著三件式套裝,除了袖口還看得到一點襯衫顏色,全身上下都是深色,就圍巾能顯點其他色彩。為應付各種場合和自己時好時不好的枯槁臉色,他有不少圍巾,跟尋常男人滿抽屜的領帶應付各種場合一樣,只不過圍巾體積大些,同樣件數就占了兩大格。
白愁飛搬進來時,住的房間一個門在走廊,一個和蘇夢枕之間的房間連通,連通的那間是更衣間。白愁飛總會看到收拾整齊的圍巾和領巾,如同蘇夢枕也見得到他那一抽屜的領繩和扣飾。白愁飛結領繩,他嫌領帶古板,跟王小石一樣,王小石喜歡領巾、短領巾、頭巾,甚至大花手帕,「緊急時還可以當止血帶呢」王小石如是說。
他們三個義兄弟最相像的是都不喜歡領帶。
著完裝的白愁飛看蘇夢枕在鏡前慢慢綁妥圍巾。羊毛圍巾柔順地貼著臉,環繞在頸脖上。
像是繚繞的手。
他第一回的不滿就是從圍巾開始。
那時蘇夢枕和雷純這對未婚夫妻仍維持著一年一次的約會,隨著婚期將近,他們跳開政商問題,一同挑選婚禮用的衣服,聊著一般未來夫妻的事情。因著金風細雨和六分半兩集團鬧僵,他們難以共同在公開場合出現,多半各有各的應酬。
那日蘇夢枕循禮開車送雷純到晚宴的會場,不好正大光明地開進雷家或停在大門口,車子依雷純的意思停到兩個街口外,外邊下著雨,狄飛驚帶著幾個保鑣過來迎接。一開車門,雷純因撲上的秋風縮了縮,狄飛驚沒來得及遞上披肩,蘇夢枕已經拿下自己紅梅色長圍巾,一展一包,披在雷純肩上。
之後轉去自家活動的蘇夢枕,對王小石訝異大哥不斷咳嗽卻一反常態地沒帶圍巾,回應道:「只是忘了。晚點無邪會幫我拿件過來。」
望聞問切,學醫出身的王小石只做了前兩步就知道不成,咳嗽的聲音已經不對,晚點要致辭,他記得楊無邪在致辭前才會趕到。當機立斷,王小石反手拿下自己頸上的艷橙色大花領巾,「大哥先拿去,這是純棉的不會過敏。沒關係沒關係,大哥先圍著,等楊先生到,之後差哪個人再給我。再咳下去吃藥也撐不久的。」
那天晚會全程,蘇夢枕都圍著那件過度鮮豔、與他的衣服顏色格格不入的領巾,唯一慶幸的是和臉色算相襯,還能帶起一些話題:「蘇董事長好難得戴這麼鮮豔的領巾,一定是喜事近了。」
晚些抵達的白愁飛一開始還冷笑頂頭上司定是發燒燒壞腦子所以衣著打理出問題,可一聽說那領巾原是王小石的,再聽蘇夢枕微笑回應著:「自然是喜事,托福了。」手上一使勁,水晶盃高腳杯的長頸悶聲被捏斷,只是手夾抓著,沒摔落灑酒讓人發現。
他問了三弟的領巾為何會在大哥身上,再逼問了祕書吉祥如意四人蘇夢枕何以沒有帶圍巾出門。
他計較蘇夢枕跟誰比較親,計較誰能碰到蘇夢枕。
連一條圍巾都要計較。
風風雨雨最終開始交往同居,他就更在意那一櫃子的圍巾,在意能靠到蘇夢枕最近地方的人。簡直是計較老婆婚前幾個男人的老公。他想分辨出圍巾是誰送的,也問過。
「我父親、雷純小姐、無邪。」同樣的問題不必交換,蘇夢枕很肯定那一櫃的領繩和扣飾全部是白愁飛自己挑的,項項銀亮閃囂,尤其是那項全身鑲滿鑽石和縞瑪瑙的美洲豹扣飾,最常在主人領間對著來者低吼。
一聽其中有蘇幕遮贈與兒子者,白愁飛就知道不能暗地把整抽屜的布塊扔出去。蘇夢枕提過父親為他圍上圍巾、叮嚀別著涼且別勒著,是他最好的家人記憶。所以最常出現的對話便是:
「你現在圍上的那條借我。」
蘇夢枕沒有遲疑,慢慢地拆下綁好的圍巾,遞去,面不改色地重挑圍巾。
藏青色魚鱗暗紋襯在自己的淺色外套上,頗合宜。白愁飛隨手打了個法式結。「誰送的?」
「雷純小姐。」
又猜錯,白愁飛以為是出自愛養魚的會計長楊無邪。女人和男人挑顏色的習慣不同,可因為蘇夢枕適合素色,憑樣式和材質,很難判斷致贈者是出自何人。有幾次看起來比較女性化的顏色,都是蘇幕遮送予兒子;而楊無邪送的總是跟雷純極度類似,幾個顏色特別詭異者的居然是蘇夢枕自己買的。
比較正面積極的作法是用自己送的圍巾取代抽屜裏所有圍巾。
這是個難題。白愁飛不會挑禮物,或者說,因為買東西送人要看對象,女人送珠寶,男人送高價貨,權力者送情報,禮尚往來目的是要得到回報。現在的目的是把抽屜裏的全部更換掉,還得送得更好。
一番努力之後,他承認所有能搭的花色大概都給之前的四人全部挑完,沒機會了。
況且在他已近乎擁有整個人的情況下,圍巾這事情也不是那般重要。
「二弟。」他回過神,蘇夢枕已經打好圍巾、挑妥手杖,著裝完畢。「你很常借我的圍巾。」
「那又如何?」
「戴我的圍巾,不太適合。」
「適不適合是我決定。」
「那讓你決定吧。」蘇夢枕將紙盒遞給他。「這送你。」
才打開,一瞬間以為盒裡的白羽會隨著開盒氣流四處飛揚,但羽毛安安穩穩平鋪著。工筆繪製於圍巾上的,是隻大展翼的白鷹,鷹鷲正面瞪視著觀視者,頭上的冠羽束起威嚇之勢,栩栩如生的大片羽毛掩蓋了圍巾的兩端,讓圍巾圍在頸上時,有如羽毛披肩,而批覆肩背上時,雙手彷若羽翼,穿著者宛如神話中人面鳥身的猛獸。
驚喜之餘的下一秒他問:「王小石呢?」
不以為忤,反而因白愁飛肯問而露出微笑。比之前當場不發作,發飆時翻出來算總帳好太多了。「望二弟指教:送羽毛給石頭可做什麼?」
那就是沒送王小石了。白愁飛將圍巾收束,替代原本藏青色者圍在頸上,又拿下來,將圍巾圍到送禮人身上。
他喜歡這條圍巾在蘇夢枕身上的感覺,白鷹雪色的羽翼糾纏在頸脖上,就像那天他當眾把蘇夢枕收進懷裡,宣布雷純的婚約不算數了,他才是蘇夢枕現在的婚約對象。
「跟三弟約的時間要到了。」提醒之餘,他想拿下那件贈予白愁飛的圍巾,卻被按住手。
「你今天就圍著。」他想讓王小石看到這條圍巾。
「這是送你的。」
「你今天圍著。」
像是妥協的鬆手,在白愁飛收回手的瞬間,蘇夢枕迅速地把圍巾抽下,在情人有些惱怒的眼神中把圍巾長折,重新披掛在長外套外側,在領下打結,紮妥。拿過手杖。「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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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來說一下設定和重點。就是蘇樓主送給白愁飛的圍巾。
原來那件白鷹好像絕版下架了,找個最近似的。https://www.etsy.com/listing/185829188/owl-wings-scarf-bohemian-bird-feathers?ref=shop_home_active_7
有沒有感覺「想飛之心永遠不死」!!!
白愁飛的領扣概念來自卡地亞珠寶的美洲豹系列。
看到人家說這對是:「腦殘志堅白愁飛VS身殘志堅蘇夢枕」,自家定調是:「熊孩子白愁飛VS無奈家長蘇夢枕」。白愁飛真是我寫過角色中最容易喝醋的,每天都在計較蘇樓主對別人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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