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10-18 21:50:41slanki
賦格曲（十三）
上貢品。
嗯，這段寫的很不流暢。。。。。。。。。。
可是我還是希望能保佑我明天順利地邀到委員啊。Ｑ。Ｑ
請保佑我順利邀到最後一個委員吧。
-----
「最好的情況是才德兼備，但能兩全的時候總是不多，也難以短時間深入了解對方，所以只能依據才華把人放在合宜的地方、從外部限制或監督。」
「若事事躬親，一天一百個小時也不夠我們用。如要分層負責，安排關鍵地位及週遭的人就該選擇有足夠品格的人，而非有才無德。有言，慎選幕僚師友，因為他們左右權位者的性格決斷。」
「如果有特出的才華，也會有相應的風險。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出奇制勝的軍策也要負擔風險和付出培養的時間。」
「如果去蕪存菁，以能人斷決，就不必付出那般高的成本又讓有心者有不勞而獲的機會。」
褚士朗曉得位處權勢頂點的自己有這種心態其實與當權者應有的寬大為懷這項「美德」背道而馳，但目前尚未有迫切的需要整合這個矛盾，目前他只是想跟亞歷亞伯特辯論而已。以前認為亞歷亞伯縱然處事條理不紊，說穿了只是個性呆板的高材生罷了。後來改變想法，看起來不特出的表兄弟，在遇上尖銳的困境礪石，能打磨出屬於自己的鋒芒。他很樂意且期待看到坐在對桌與他視訊閒聊的金髮青年意外的、能言善道的一面。
但亞歷亞伯特向來看重表兄弟意見，此地也非生死決鬥的戰場。
「你說的不錯，這正是居上位者要學習的。」就像喝茶那樣，總要花上大筆的金錢屢屢犯錯學到教訓之後，才能精準的找到自己想要的茶葉或值得投資發展的茶園。亞歷亞伯特承認褚士朗的意見不錯，只是在沒有辦法見微知著的現下，他盡可能地把事情做到最好。「聽說藩王殿下說過你能輔佐他，果然是在知人善任這方面。」
「……這是認輸了？」
「遇上你，我是沒有勝算的。」自知在政治上的處事不如褚士朗，軍事和政治上的操作雖然相近，但在方法上仍有差異。「而且你說的，是目前我在努力尚不及的目標。」
有點失望亞歷亞伯特沒拿出戰場上搶勝的氣勢來與他鬥口，但他們會發生爭論原本就是件很稀奇的事情。褚士朗苦笑著嘆了口氣。「每個人各有擅長，你也不用認輸得這般快吧。」
「我有自知之明。」沉默了好一陣，似是好半天才想出回應的話語，出口的卻是另一件事情：「……我一直沒問你，那星圖還實用嗎？」
宛如突然在九局下半被揮出再見全壘打，剛剛被說總是勝券在握的公爵一瞬間有「這傢伙變聰明了居然用這方法來反將一軍」的想法，內心另一個聲音事不干己地提醒：「亞歷亞伯特才不會小家子氣地問管家或是繞著彎打聽」。想到之前被芙蘭西亞和莉迪亞公主注意到他常常在用那顆星圖，褚士朗有些不甘不願地開口：「比不上在庭院裡的感覺。」
那，是稍微有派上用場了？在挑選禮物時，他想到褚士朗常常到天城頂公爵專用的沙龍去，那邊的玻璃窗外是一片的星海，所以訂做了觀賞用的星圖。「即使投影顯像技術已經讓影像極度逼真，還是比不真實的。」
「……我也沒問你，找到戒指了嗎？」
「還沒找到。」面對壞心眼的回敬，亞歷亞伯特的笑容很坦然，「你想盡快打開那盒子嗎？」
「打開與否，於我無關啊。」現在已經變成孩子氣的鬥嘴了吧。這討論發展下去會走到自打嘴巴的地步。感覺像被抓住把柄的褚士朗馬上避開陷阱。「你想打開嗎？」
「不知道。」亞歷亞伯特不確定自己想不想打開，因為不確定過程中得到的是好是壞。「要將那件事情完全回想清楚並不容易，目前好像也沒有必要全部想起。所以，我想可能是因為我送給你的星圖，讓你覺得困擾，所以你也給了我一個困擾。如果那禮物造成你的困擾，我道歉。」
「不是。」聽見另一個自己在大笑，褚士朗忽略嘲諷自己的聲音。「這跟你給我的星圖無關，也不是回禮，只是法爾密正好拿來，我要他直接交給你。」
「那麼是我誤會了，也許你只是不想看到那盒子，所以放到我這裡。」
「我是不太想看到它，那東西收著或毀了也沒有什麼分別。」
「我知道了。」感覺到褚士朗不是很想回憶過去，亞歷亞伯特決定收起這話題。「剛剛說到星圖比不上真實的風景，我之前要研發院做出能製造出擬似恆星光輝或者空氣流動的投影機器。」
「擬真做到這種程度，孰真孰假也就沒有人在乎了。」
「在缺少真實的地方，擬真是一種補償吧。」不知道為什麼，亞歷亞伯特覺得對方對星圖的擬真似乎有思辯上的不滿。「儘管船隻非常巨大，談不上閉鎖感，有的士兵仍然無法適應長期面對黑暗的宇宙。」
「戰艦上有為此設置的日光室，不是嗎？。」
「只有部分旗艦才有，而且儀器佔了太多空間，投影技術也沒有像天城裡圓頂天穹那樣好，甚至在動植物影像上有真實觸感。」
「你希望把這技術普及到一般艦艇上？」
「除了高速艦艇和戰艦。若能讓士兵認為戰艦就像星球一般，他們就比較耐得住長期的行軍，也有地方能發洩他們的精力，不至於覺得自己被約束。」
「人是用感官去認識世界，若刺激感官造成相似幻覺，也許更省成本？」
「那樣近似藥物直接侵入體內，而且幻覺因人而異，可能會助長一些偏激行為。」
亞歷亞伯特也不是沒考慮這方面，但讓士兵服用藥物或以儀器刺激腦部，那與服用興奮劑差不多，也無助於生理上的發洩。如果投影影像能逼真到例如：在讓士兵在跑步機上跑會誤以為自己在森林中跑步，讓人以為是在地面上生活，對士兵身心都有好處，也可以減少閉鎖空間造成的悶窒感和精神壓力。「有些人比較喜歡地面的生活。」
「泰坦尼亞人的目光該是宇宙，而不是在地面。」
「如果不能帶著其他人一起走，泰坦尼亞又如何呢？」
「說得好。不過生物原本就會隨著居住的環境改變自己的型態，有些星球的人，為了適應當地的環境，五官、膚色、髮色會產生不同的變化，隨著時間和自然的法則，逐步淘汰無法適應的遺傳基因。」
「但我們不斷地製造出與遠古同樣的環境，讓自己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因為人渴求自己沒有的東西，有強烈恆星光芒的地方崇拜淡色的皮膚，而光線微弱的地方喜愛深色的皮膚。能夠創造、擁有保持原始環境的人是權力者，原貌代表權力，是權力的符號。」而天城就是這種符號，一方面宣告著泰坦尼亞擁有整個宇宙，不需要星球，是無地藩王，一方面又擁有著一個擬真到無與倫比、由自己創造出來的「星球」。「人們渴求它，彷彿就得到就是得到權力，」
「這個權力的符號，由泰坦尼亞切割分配出去。把別人所渴求的事物交到他們手上，讓他們樂意為泰坦尼亞效力，不是我們一直在做？」
看著那笑容，褚士朗幾乎是直覺反應：所以你把星圖給我是希望我幫你做事情？
嗯，這段寫的很不流暢。。。。。。。。。。
可是我還是希望能保佑我明天順利地邀到委員啊。Ｑ。Ｑ
請保佑我順利邀到最後一個委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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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情況是才德兼備，但能兩全的時候總是不多，也難以短時間深入了解對方，所以只能依據才華把人放在合宜的地方、從外部限制或監督。」
「若事事躬親，一天一百個小時也不夠我們用。如要分層負責，安排關鍵地位及週遭的人就該選擇有足夠品格的人，而非有才無德。有言，慎選幕僚師友，因為他們左右權位者的性格決斷。」
「如果有特出的才華，也會有相應的風險。養兵千日用在一朝，出奇制勝的軍策也要負擔風險和付出培養的時間。」
「如果去蕪存菁，以能人斷決，就不必付出那般高的成本又讓有心者有不勞而獲的機會。」
褚士朗曉得位處權勢頂點的自己有這種心態其實與當權者應有的寬大為懷這項「美德」背道而馳，但目前尚未有迫切的需要整合這個矛盾，目前他只是想跟亞歷亞伯特辯論而已。以前認為亞歷亞伯縱然處事條理不紊，說穿了只是個性呆板的高材生罷了。後來改變想法，看起來不特出的表兄弟，在遇上尖銳的困境礪石，能打磨出屬於自己的鋒芒。他很樂意且期待看到坐在對桌與他視訊閒聊的金髮青年意外的、能言善道的一面。
但亞歷亞伯特向來看重表兄弟意見，此地也非生死決鬥的戰場。
「你說的不錯，這正是居上位者要學習的。」就像喝茶那樣，總要花上大筆的金錢屢屢犯錯學到教訓之後，才能精準的找到自己想要的茶葉或值得投資發展的茶園。亞歷亞伯特承認褚士朗的意見不錯，只是在沒有辦法見微知著的現下，他盡可能地把事情做到最好。「聽說藩王殿下說過你能輔佐他，果然是在知人善任這方面。」
「……這是認輸了？」
「遇上你，我是沒有勝算的。」自知在政治上的處事不如褚士朗，軍事和政治上的操作雖然相近，但在方法上仍有差異。「而且你說的，是目前我在努力尚不及的目標。」
有點失望亞歷亞伯特沒拿出戰場上搶勝的氣勢來與他鬥口，但他們會發生爭論原本就是件很稀奇的事情。褚士朗苦笑著嘆了口氣。「每個人各有擅長，你也不用認輸得這般快吧。」
「我有自知之明。」沉默了好一陣，似是好半天才想出回應的話語，出口的卻是另一件事情：「……我一直沒問你，那星圖還實用嗎？」
宛如突然在九局下半被揮出再見全壘打，剛剛被說總是勝券在握的公爵一瞬間有「這傢伙變聰明了居然用這方法來反將一軍」的想法，內心另一個聲音事不干己地提醒：「亞歷亞伯特才不會小家子氣地問管家或是繞著彎打聽」。想到之前被芙蘭西亞和莉迪亞公主注意到他常常在用那顆星圖，褚士朗有些不甘不願地開口：「比不上在庭院裡的感覺。」
那，是稍微有派上用場了？在挑選禮物時，他想到褚士朗常常到天城頂公爵專用的沙龍去，那邊的玻璃窗外是一片的星海，所以訂做了觀賞用的星圖。「即使投影顯像技術已經讓影像極度逼真，還是比不真實的。」
「……我也沒問你，找到戒指了嗎？」
「還沒找到。」面對壞心眼的回敬，亞歷亞伯特的笑容很坦然，「你想盡快打開那盒子嗎？」
「打開與否，於我無關啊。」現在已經變成孩子氣的鬥嘴了吧。這討論發展下去會走到自打嘴巴的地步。感覺像被抓住把柄的褚士朗馬上避開陷阱。「你想打開嗎？」
「不知道。」亞歷亞伯特不確定自己想不想打開，因為不確定過程中得到的是好是壞。「要將那件事情完全回想清楚並不容易，目前好像也沒有必要全部想起。所以，我想可能是因為我送給你的星圖，讓你覺得困擾，所以你也給了我一個困擾。如果那禮物造成你的困擾，我道歉。」
「不是。」聽見另一個自己在大笑，褚士朗忽略嘲諷自己的聲音。「這跟你給我的星圖無關，也不是回禮，只是法爾密正好拿來，我要他直接交給你。」
「那麼是我誤會了，也許你只是不想看到那盒子，所以放到我這裡。」
「我是不太想看到它，那東西收著或毀了也沒有什麼分別。」
「我知道了。」感覺到褚士朗不是很想回憶過去，亞歷亞伯特決定收起這話題。「剛剛說到星圖比不上真實的風景，我之前要研發院做出能製造出擬似恆星光輝或者空氣流動的投影機器。」
「擬真做到這種程度，孰真孰假也就沒有人在乎了。」
「在缺少真實的地方，擬真是一種補償吧。」不知道為什麼，亞歷亞伯特覺得對方對星圖的擬真似乎有思辯上的不滿。「儘管船隻非常巨大，談不上閉鎖感，有的士兵仍然無法適應長期面對黑暗的宇宙。」
「戰艦上有為此設置的日光室，不是嗎？。」
「只有部分旗艦才有，而且儀器佔了太多空間，投影技術也沒有像天城裡圓頂天穹那樣好，甚至在動植物影像上有真實觸感。」
「你希望把這技術普及到一般艦艇上？」
「除了高速艦艇和戰艦。若能讓士兵認為戰艦就像星球一般，他們就比較耐得住長期的行軍，也有地方能發洩他們的精力，不至於覺得自己被約束。」
「人是用感官去認識世界，若刺激感官造成相似幻覺，也許更省成本？」
「那樣近似藥物直接侵入體內，而且幻覺因人而異，可能會助長一些偏激行為。」
亞歷亞伯特也不是沒考慮這方面，但讓士兵服用藥物或以儀器刺激腦部，那與服用興奮劑差不多，也無助於生理上的發洩。如果投影影像能逼真到例如：在讓士兵在跑步機上跑會誤以為自己在森林中跑步，讓人以為是在地面上生活，對士兵身心都有好處，也可以減少閉鎖空間造成的悶窒感和精神壓力。「有些人比較喜歡地面的生活。」
「泰坦尼亞人的目光該是宇宙，而不是在地面。」
「如果不能帶著其他人一起走，泰坦尼亞又如何呢？」
「說得好。不過生物原本就會隨著居住的環境改變自己的型態，有些星球的人，為了適應當地的環境，五官、膚色、髮色會產生不同的變化，隨著時間和自然的法則，逐步淘汰無法適應的遺傳基因。」
「但我們不斷地製造出與遠古同樣的環境，讓自己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因為人渴求自己沒有的東西，有強烈恆星光芒的地方崇拜淡色的皮膚，而光線微弱的地方喜愛深色的皮膚。能夠創造、擁有保持原始環境的人是權力者，原貌代表權力，是權力的符號。」而天城就是這種符號，一方面宣告著泰坦尼亞擁有整個宇宙，不需要星球，是無地藩王，一方面又擁有著一個擬真到無與倫比、由自己創造出來的「星球」。「人們渴求它，彷彿就得到就是得到權力，」
「這個權力的符號，由泰坦尼亞切割分配出去。把別人所渴求的事物交到他們手上，讓他們樂意為泰坦尼亞效力，不是我們一直在做？」
看著那笑容，褚士朗幾乎是直覺反應：所以你把星圖給我是希望我幫你做事情？
──你明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
──送禮物是有目的性。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送你星圖，就偏要把理由往負面的地方想，好當作不曉得。
──我知道理由，不代表我馬上要給他答案。
──所以裝做不曉得，就能不回應、好整以暇地觀察、享受。
「褚士朗？」只喚了一聲，金髮的青年已經習慣了表兄弟談話到一半便閃神到內心的對話，沒有刻意地將對方拖回現實世界。
──為什麼要觀察？亞歷亞伯特是個很容易瞭解的人，他代表泰坦尼亞的光明面，他也沒什麼城府，坦蕩蕩的，有什麼好觀察的？
──只是他那時的反應讓你措手不及，無可無不可地接受代表你容許他走進來，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一時之間被沖昏頭，而偏偏亞歷亞伯特就順理成章地接受現實。
──他的順理成章不等同我的順理成章。
──是嗎，事實上那時你順理成章地接受了，明明那般討厭污穢血統的你啊。
褚士朗覷著對桌的金髮青年。眼前的表兄弟與他有著更為接近的血緣，成長的環境讓他們有不同的氣質，很久之前他們冷漠以對，接著發現他們是同類、建立起親切感。知道亞歷亞伯特是如何的人，所以……
人渴求自己沒有的東西。
把人放在最適合的地方。
能駕馭才氣的是人格。
他應該把亞歷亞伯特放在哪個位置上？
彷彿回過神，內心仍轉著複雜思緒的褚士開口把這段因為人事調動開始的閒談閉幕。
他決定暫時將星圖借給莉迪亞公主。最近呼吸太少新鮮空氣了，該去庭院涼亭裡看星空，要不然公爵宅邸裡擁有的廣大庭院、佈置舒適的涼亭是拿來做什麼的呢？
隆肯坐在一邊，陪同亞歷亞伯特公爵聽取研發院的報告。
瓦列斯重新出現在辦公室的視訊影像中，有些懊惱有些失落，精神不如過去的緊繃飽滿，那是對事情乾脆俐落地結束的錯愕和對長官的寬宏鬆了口氣，兩者交織出來的結果。隆肯想起昨天鮑森傳過來的詢問：聽說公爵同意小玫瑰小姐出嫁，那我們是不是有機會去喝喜酒？公爵會放我們假嗎？隆肯認為那群軍官只是想找機會放假喝酒，不是真的想去參加祝福婚禮。想也知道公爵不可能有這種命令，羅絲安娜小姐人在提倫，還不清楚是否準備結婚，目前僅是知道行蹤，提倫地區的商業聯盟與泰坦尼亞友好，有足夠的人手可以照應，公爵建議瓦提斯避免給羅絲安娜壓力，免得再度音訊全無。所以瓦提斯決定回到職務上。
這幾天的人事案公佈讓天城裡的泰坦尼亞人起了一點騷動，除了哲力胥公爵的軍事行動讓眾人竊竊私語，伊德里斯公爵擢昇為國防部長、拉德摩茲男爵高昇禁衛軍司令官，一股藩王殿下扶助伊德里斯公爵的氛圍形成，不免對各爵位各派系的支持者間造成影響，但未到宣然大波的地步，畢竟藩王殿下正當盛年，四位公爵也未嚴重失職，泰坦尼亞的霸權依舊穩固，這些騷動只是家族投資上些微的砝碼移動，稱不上生死關頭的決斷。
哲力胥公爵遠在巴格休，沒聽說對這項人事案有何意見。向來與伊德里斯公爵不甚友好的褚士朗公爵也沒有提出異議，據說連法爾密子爵對自己上呈的人事建議案被伊德里斯公爵更動也沒有不滿，權力核心的人們完全置身事外般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諸如現下吧，亞歷亞伯特公爵目前的興趣是船艦自給自足的功能，打算把衛星城市移到船艦上去似的，所以隆肯幾乎是每星期要跑一次研發院。而因為哲力胥公爵向巴格休動武，部分軍事成品有實戰測試的機會，研發院那邊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上回的船艦續航力及防衛力革新成果，有一部分送至巴格休作實戰測試，另一部分則併同其它計畫，做另外的航行測試，明天測試艦將出航，亞歷亞伯特公爵前去視察，所以隆肯跟在長官身後，上上下下裡裡外外走過三艘艦艇，聽著艦長和長官的問答對話、在宇宙港港口的會議室聽取測試艦艦長的報告。
他認為公爵對船艦的續航力和生活機能出現高度興趣，與七月巡視宇宙針路的行程中出現的艦長有關。關於「佛雷迪利克斯艦長是公爵閣下的朋友」，萊茵中將對他說：「你知道這點就夠了」，鮑森中將則露出「本人雖然八卦但還知道分寸，你有問題直接問閣下」。隆肯當然沒有膽子問長官為何佛雷迪利克斯艦長可以直接撥通公爵的通訊器或者直接聯絡隆肯，如果那個艦長硬是要卡位進排好的行程，他該怎麼辦？金髮的閣下則回答：「那時你告訴我就行了」。
總之，隆肯認為那個艦長帶來了邊區相當有助益的消息、說服了公爵閣下支持她進行邊境探測，所以公爵要副官聯絡研發院，大幅度改良船艦的長期居住性、續航力、防衛性。泰坦尼亞辦事的效率向來驚人，人才向來以量多質精著稱，人不夠，重金禮聘，費用從來不是問題。亞歷亞伯特公爵有時出乎意料地任性專斷，想要在某個時間拿到結果就一定要達成，沒得商量或討價還價的空間。於是兩個月後就有確實的成果，再一個月，也就是明天測試艦就能出航。
通盤瞭解檢核測試艦的狀況，亞歷亞伯特公爵滿意於抽查的成果，對艦長提到明天他「也許」無法親自送船艦出航，為了表示歉意和打擾，今天工作人員與船員的晚餐、宵夜和加班費用由公爵家簽帳買單，另個意思就是對送上來的花費帳單特別寬容，一如泰坦尼亞的風格：獎勵犒賞絕對大方。
──送禮物是有目的性。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送你星圖，就偏要把理由往負面的地方想，好當作不曉得。
──我知道理由，不代表我馬上要給他答案。
──所以裝做不曉得，就能不回應、好整以暇地觀察、享受。
「褚士朗？」只喚了一聲，金髮的青年已經習慣了表兄弟談話到一半便閃神到內心的對話，沒有刻意地將對方拖回現實世界。
──為什麼要觀察？亞歷亞伯特是個很容易瞭解的人，他代表泰坦尼亞的光明面，他也沒什麼城府，坦蕩蕩的，有什麼好觀察的？
──只是他那時的反應讓你措手不及，無可無不可地接受代表你容許他走進來，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一時之間被沖昏頭，而偏偏亞歷亞伯特就順理成章地接受現實。
──他的順理成章不等同我的順理成章。
──是嗎，事實上那時你順理成章地接受了，明明那般討厭污穢血統的你啊。
褚士朗覷著對桌的金髮青年。眼前的表兄弟與他有著更為接近的血緣，成長的環境讓他們有不同的氣質，很久之前他們冷漠以對，接著發現他們是同類、建立起親切感。知道亞歷亞伯特是如何的人，所以……
人渴求自己沒有的東西。
把人放在最適合的地方。
能駕馭才氣的是人格。
他應該把亞歷亞伯特放在哪個位置上？
彷彿回過神，內心仍轉著複雜思緒的褚士開口把這段因為人事調動開始的閒談閉幕。
他決定暫時將星圖借給莉迪亞公主。最近呼吸太少新鮮空氣了，該去庭院涼亭裡看星空，要不然公爵宅邸裡擁有的廣大庭院、佈置舒適的涼亭是拿來做什麼的呢？
隆肯坐在一邊，陪同亞歷亞伯特公爵聽取研發院的報告。
瓦列斯重新出現在辦公室的視訊影像中，有些懊惱有些失落，精神不如過去的緊繃飽滿，那是對事情乾脆俐落地結束的錯愕和對長官的寬宏鬆了口氣，兩者交織出來的結果。隆肯想起昨天鮑森傳過來的詢問：聽說公爵同意小玫瑰小姐出嫁，那我們是不是有機會去喝喜酒？公爵會放我們假嗎？隆肯認為那群軍官只是想找機會放假喝酒，不是真的想去參加祝福婚禮。想也知道公爵不可能有這種命令，羅絲安娜小姐人在提倫，還不清楚是否準備結婚，目前僅是知道行蹤，提倫地區的商業聯盟與泰坦尼亞友好，有足夠的人手可以照應，公爵建議瓦提斯避免給羅絲安娜壓力，免得再度音訊全無。所以瓦提斯決定回到職務上。
這幾天的人事案公佈讓天城裡的泰坦尼亞人起了一點騷動，除了哲力胥公爵的軍事行動讓眾人竊竊私語，伊德里斯公爵擢昇為國防部長、拉德摩茲男爵高昇禁衛軍司令官，一股藩王殿下扶助伊德里斯公爵的氛圍形成，不免對各爵位各派系的支持者間造成影響，但未到宣然大波的地步，畢竟藩王殿下正當盛年，四位公爵也未嚴重失職，泰坦尼亞的霸權依舊穩固，這些騷動只是家族投資上些微的砝碼移動，稱不上生死關頭的決斷。
哲力胥公爵遠在巴格休，沒聽說對這項人事案有何意見。向來與伊德里斯公爵不甚友好的褚士朗公爵也沒有提出異議，據說連法爾密子爵對自己上呈的人事建議案被伊德里斯公爵更動也沒有不滿，權力核心的人們完全置身事外般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諸如現下吧，亞歷亞伯特公爵目前的興趣是船艦自給自足的功能，打算把衛星城市移到船艦上去似的，所以隆肯幾乎是每星期要跑一次研發院。而因為哲力胥公爵向巴格休動武，部分軍事成品有實戰測試的機會，研發院那邊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上回的船艦續航力及防衛力革新成果，有一部分送至巴格休作實戰測試，另一部分則併同其它計畫，做另外的航行測試，明天測試艦將出航，亞歷亞伯特公爵前去視察，所以隆肯跟在長官身後，上上下下裡裡外外走過三艘艦艇，聽著艦長和長官的問答對話、在宇宙港港口的會議室聽取測試艦艦長的報告。
他認為公爵對船艦的續航力和生活機能出現高度興趣，與七月巡視宇宙針路的行程中出現的艦長有關。關於「佛雷迪利克斯艦長是公爵閣下的朋友」，萊茵中將對他說：「你知道這點就夠了」，鮑森中將則露出「本人雖然八卦但還知道分寸，你有問題直接問閣下」。隆肯當然沒有膽子問長官為何佛雷迪利克斯艦長可以直接撥通公爵的通訊器或者直接聯絡隆肯，如果那個艦長硬是要卡位進排好的行程，他該怎麼辦？金髮的閣下則回答：「那時你告訴我就行了」。
總之，隆肯認為那個艦長帶來了邊區相當有助益的消息、說服了公爵閣下支持她進行邊境探測，所以公爵要副官聯絡研發院，大幅度改良船艦的長期居住性、續航力、防衛性。泰坦尼亞辦事的效率向來驚人，人才向來以量多質精著稱，人不夠，重金禮聘，費用從來不是問題。亞歷亞伯特公爵有時出乎意料地任性專斷，想要在某個時間拿到結果就一定要達成，沒得商量或討價還價的空間。於是兩個月後就有確實的成果，再一個月，也就是明天測試艦就能出航。
通盤瞭解檢核測試艦的狀況，亞歷亞伯特公爵滿意於抽查的成果，對艦長提到明天他「也許」無法親自送船艦出航，為了表示歉意和打擾，今天工作人員與船員的晚餐、宵夜和加班費用由公爵家簽帳買單，另個意思就是對送上來的花費帳單特別寬容，一如泰坦尼亞的風格：獎勵犒賞絕對大方。
隆肯邊走邊核對著通訊器裡的行程表，離開宇宙港的管制室，抬頭找尋座車在哪，看到隨扈向公爵行了個軍禮後離開，而當長官轉了另個方向往另一邊走去。
「閣下？」
「離下個行程還有一個小時，我想走走。」
「可是……閣下…閣下！」
「小聲些。」他們已經離開管制區，走到一般旅客活動的區域。這麼一嚷嚷，再不顯眼的人也會引人側目。
隆肯一邊以通訊器告訴司機晚點再過來接人，一邊追上長官的腳步。當副官兩年，他已經知道優等生長官的另一面──好奇的路人。據幾年來的紀錄，他的長官「微服出巡」僅是去喝杯茶或散步透透氣，沒做出什麼更多的事情。
所以隆肯看到他的長官走進宇宙港的花店時，懷疑自己眼花了。
戴上銀邊眼鏡、拿下代表身分地位的肩飾的亞歷亞伯特，宛如一名送親友離開天城的青年軍官，在宇宙港的花店裡，看著那一叢一叢五顏六色爭奇鬥豔的花。店主正招呼著其他客人，指揮夥計打包裝飾花束，還沒有上前招呼。
隆肯穿過人們，「閣下，您交代……」
「我想自己看看。」也許是因為看到測試艦情況順利，心情非常好，忽然有送花的念頭。並非想見褚士朗或是看到他見到花時是何種表情，只是很想送些簡單的禮物。
幾天前的視訊，結束前的對話似乎帶著一些辯論的意味，也許那不算是辯論，因為沒有什麼理論存在其中，也沒有不算口角，就像沒事拌嘴那樣。褚士朗的神色有點奇怪，言談間彷彿要把腦中某群縈繞不去的昆蟲驅開。亞歷亞伯特當時沒有注意到，關掉視訊後才發覺不太對勁，有一種詭異的隔閡感浮現在他們之間，彷彿褚士朗在腦中企圖趕走的是表兄弟。
是自己說了不得體不適當的話嗎？亞歷亞伯特順著開頭的話語按圖索驥，回想說每句話時褚士朗的反應，最後發現是提到星圖時，褚士朗變得有些尷尬，出乎意料地頓了幾秒才反問木盒的事情。
亞歷亞伯特不禁微笑起來。
若不是幻覺或錯誤，那星圖給褚士朗的困擾並非尋常，也許褚士朗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挺滿意那個小小的投影禮物，也許他正考慮如何回應亞歷亞伯特藉音樂女聲表達的意思──褚士朗不可能不懂，最底線他們仍是友好的，可以閒談、議論、稍微抱怨時事。
沒有直接回絕，要思考怎麼回應才妥當，對亞歷亞伯特來說，已經是好的結果。
對人有好感，有著能送禮物，能問候的對象，是非常溫暖的感覺。
過去帶禮物給艾德娜，不能明目張膽地帶花束，昂貴的禮物會造成困擾，擺件又會佔據房間空間，每回該送什麼總是傷腦筋，不能太貴重太顯眼，也不能太平常普通，偷偷交往的事情也不能問總管──雖然他認為總管心知肚明，只能自己在筆記上寫著利害分析，誠如歌德少年似地苦惱。
也許是過了好些年，也許是不似當時熱戀、對方又是認識多年，於是沒有那般七上八下、瞻前顧後，僅是心血來潮就決定送花，固然送花給男性並不常見，但尋常祝賀時，送花是不分性別。
「閣下？」
「離下個行程還有一個小時，我想走走。」
「可是……閣下…閣下！」
「小聲些。」他們已經離開管制區，走到一般旅客活動的區域。這麼一嚷嚷，再不顯眼的人也會引人側目。
隆肯一邊以通訊器告訴司機晚點再過來接人，一邊追上長官的腳步。當副官兩年，他已經知道優等生長官的另一面──好奇的路人。據幾年來的紀錄，他的長官「微服出巡」僅是去喝杯茶或散步透透氣，沒做出什麼更多的事情。
所以隆肯看到他的長官走進宇宙港的花店時，懷疑自己眼花了。
戴上銀邊眼鏡、拿下代表身分地位的肩飾的亞歷亞伯特，宛如一名送親友離開天城的青年軍官，在宇宙港的花店裡，看著那一叢一叢五顏六色爭奇鬥豔的花。店主正招呼著其他客人，指揮夥計打包裝飾花束，還沒有上前招呼。
隆肯穿過人們，「閣下，您交代……」
「我想自己看看。」也許是因為看到測試艦情況順利，心情非常好，忽然有送花的念頭。並非想見褚士朗或是看到他見到花時是何種表情，只是很想送些簡單的禮物。
幾天前的視訊，結束前的對話似乎帶著一些辯論的意味，也許那不算是辯論，因為沒有什麼理論存在其中，也沒有不算口角，就像沒事拌嘴那樣。褚士朗的神色有點奇怪，言談間彷彿要把腦中某群縈繞不去的昆蟲驅開。亞歷亞伯特當時沒有注意到，關掉視訊後才發覺不太對勁，有一種詭異的隔閡感浮現在他們之間，彷彿褚士朗在腦中企圖趕走的是表兄弟。
是自己說了不得體不適當的話嗎？亞歷亞伯特順著開頭的話語按圖索驥，回想說每句話時褚士朗的反應，最後發現是提到星圖時，褚士朗變得有些尷尬，出乎意料地頓了幾秒才反問木盒的事情。
亞歷亞伯特不禁微笑起來。
若不是幻覺或錯誤，那星圖給褚士朗的困擾並非尋常，也許褚士朗是不想讓人知道他挺滿意那個小小的投影禮物，也許他正考慮如何回應亞歷亞伯特藉音樂女聲表達的意思──褚士朗不可能不懂，最底線他們仍是友好的，可以閒談、議論、稍微抱怨時事。
沒有直接回絕，要思考怎麼回應才妥當，對亞歷亞伯特來說，已經是好的結果。
對人有好感，有著能送禮物，能問候的對象，是非常溫暖的感覺。
過去帶禮物給艾德娜，不能明目張膽地帶花束，昂貴的禮物會造成困擾，擺件又會佔據房間空間，每回該送什麼總是傷腦筋，不能太貴重太顯眼，也不能太平常普通，偷偷交往的事情也不能問總管──雖然他認為總管心知肚明，只能自己在筆記上寫著利害分析，誠如歌德少年似地苦惱。
也許是過了好些年，也許是不似當時熱戀、對方又是認識多年，於是沒有那般七上八下、瞻前顧後，僅是心血來潮就決定送花，固然送花給男性並不常見，但尋常祝賀時，送花是不分性別。
常有人買的花是一整桶的放在門口附近，較昂貴和較少人購買的花朵則放在玻璃保鮮櫃中，架子上有著一些假花、裝飾物與一捲一捲的大鍛帶。不管是切花或盆花，幾天的美麗是唯一的用途，現在雖然可以靠著技術延長花朵盛開的時間，但在一切都可以用人工控制的時代，反璞歸真的物品讓人感到珍貴。
「一般來說辦公室裡不會有花瓶吧。」
「呃，是的。」不過只要花送給對方，對方會自行決定花瓶的事宜，或者送的時候連花瓶一起送也可以解決這問題。隆肯開始胡思亂想。公爵閣下買花鐵定不是帶回家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那是要給誰？
「送花好像太明顯了些，你認為呢？」
「長……請問您是指對什麼太明顯？」
「如果花店送花束到辦公室，請萊因或是鮑森簽收，你們會好奇地問是誰送的吧？」
「是。」即使辦公室裡有女性，若有人送花來，大家可能先懷疑花裡頭有爆裂物。「不過辦公室裡有人升官的話，會有人送盆栽。」
「有道理，但意思上跟花束不太一樣。」有花朵的盆栽尋常是親屬友人主從關係者送的。亞歷亞伯特審視不同顏色的植栽。他知道花語是因為跟艾德娜交往，自認不擅言詞，送花比較容易表達，而且單朵普通的花不會引人注目。
該選什麼？亞歷亞伯特像是拿著機票找尋對應的登機門的旅客，在小小的機場迷路。盆栽或花束都不適合送給褚士朗，也許是不適合送花給男性，但亞歷亞伯特記得，艾德娜曾說他和大紅玫瑰很相稱──那時他們的戰爭史讀到騎士團。既然他都可以有相稱的花，褚士朗也應該有吧，只是那株相稱的植物該去百科全書查詢，或者用搜尋引擎篩選，而不是在宇宙港的附屬花店裡找尋。
「那是什麼？」保鮮櫃的最後邊上方，蓋子倒扣密封的玻璃盅裡有棵像是工藝品的銀製品。
回答不了問題的副官拉來了店主。
「是青銀花。現在是冷凍的，在接觸常溫後半分鐘後會開花，花像是銀色的煙火，香氣清冽。有人稱做水月芙渠，這花本來只在晚上開，現在以技術控制的開花時間……」
青銀花是昂貴的外星花朵，店主願意花唇舌多說，是確定金髮軍官手上有錢。這青年該是個豪門少爺，斯文的臉上戴著時髦的銀邊眼鏡又穿著軍服，像個被送進軍校過水的有錢公子，帶著一個畢恭畢敬的隨從，鐵定是個大少爺，而且那張臉很眼熟，只是想不出來在哪看過，也許是哪個在報導泰坦尼亞貴族八卦的小報上曾經匆匆一瞥吧。
「……這花進得少，只要不打開，冷凍可以放著一年多，就等著適合的人。」
店主嘮嘮叨叨地說著和百科全書上差不多的內容，亞歷亞伯特一邊聽著，一邊轉著玻璃盅觀察裡頭銀色花苞。銀亮如金屬的色彩，確實是資料庫中所記載的樣子，至今他不曾在收送禮物的名單上看過，因為青銀花不適合作為討好達官顯貴的禮物，不夠亮麗顯眼，雖然花朵像銀色煙火，但一點也不盛大搶眼，而且只能維持一個晚上。
撫過冰冷的玻璃盅，裡頭冰封著的植物有著特殊的顏色，可望不可及，讓人無從得知牠的花瓣和葉片是否如其牠花朵一般，有鮮潤柔軟的觸感。這個玻璃盅被放在最高處不起眼的角落，若非亞歷亞伯特個子高，又會注意到角落不起眼的物品，不知下一個注意到的人何時才出現。
注意到客人摸著那圓盅罩好半天，似乎嫌它太過普通，店主馬上翻開一本冊子殷勤遞上，「您可以指定玻璃罩，我們會製作更換，大概半天就可以送到府上。」
「不用了。」簡單的禮物，包裝不必喧賓奪主。指頭在上邊滑著好段時間，是因為他想著收禮人也許會覺得光滑玻璃盅表面是個彈手指的好地方，玻璃層應該不會被那人敲壞的。他將玻璃盅交到店主手上，「直接包起來吧。」
付完帳，等待店員打包貨品的時間之際，正瀏覽未雀屏中選的其他花朵，亞歷亞伯特注意到外頭有騷動，圍觀的人像是被甜味引誘的螞蟻般越來越多。他皺起眉頭，沒打算出去，這裡是宇宙港，港務局警備負責的區域，局外人不宜介入。直到在副官提著袋子跟司機溝通接應的時候，站在店門口的公爵閣下注意到穿著制服的警備已經出現，卻未出現預期中的結果。
「隆肯，去看看怎麼回事。」
收起通訊器的副官接令鑽進人群，不到五秒便神色緊張地跑回來，「是法爾密子爵和拉摩茲男爵，他們打起來了。」
亞歷亞伯特嘖了聲責備自己反應太慢。摘下眼鏡塞給副官，「叫店家直接把盒子送回去。」
「閣下，那邊，叫港務局的人……」
「那會更麻煩。」能讓權力屈服的只有更高的權力。拉德摩茲是伊德里斯公爵的弟弟，而法爾密是褚士朗公爵的副官，港務局的人來處理只會被迫選邊站。
「可是，閣下……」
沒理會副官的但書，不想擠過人群或叫人開道的四公爵之長，直接提高說話的音量。
「兩個都給我住手！」
捧著眼鏡的隆肯被那聲音嚇得心口頓了一下，僵在原地。
「一般來說辦公室裡不會有花瓶吧。」
「呃，是的。」不過只要花送給對方，對方會自行決定花瓶的事宜，或者送的時候連花瓶一起送也可以解決這問題。隆肯開始胡思亂想。公爵閣下買花鐵定不是帶回家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那是要給誰？
「送花好像太明顯了些，你認為呢？」
「長……請問您是指對什麼太明顯？」
「如果花店送花束到辦公室，請萊因或是鮑森簽收，你們會好奇地問是誰送的吧？」
「是。」即使辦公室裡有女性，若有人送花來，大家可能先懷疑花裡頭有爆裂物。「不過辦公室裡有人升官的話，會有人送盆栽。」
「有道理，但意思上跟花束不太一樣。」有花朵的盆栽尋常是親屬友人主從關係者送的。亞歷亞伯特審視不同顏色的植栽。他知道花語是因為跟艾德娜交往，自認不擅言詞，送花比較容易表達，而且單朵普通的花不會引人注目。
該選什麼？亞歷亞伯特像是拿著機票找尋對應的登機門的旅客，在小小的機場迷路。盆栽或花束都不適合送給褚士朗，也許是不適合送花給男性，但亞歷亞伯特記得，艾德娜曾說他和大紅玫瑰很相稱──那時他們的戰爭史讀到騎士團。既然他都可以有相稱的花，褚士朗也應該有吧，只是那株相稱的植物該去百科全書查詢，或者用搜尋引擎篩選，而不是在宇宙港的附屬花店裡找尋。
「那是什麼？」保鮮櫃的最後邊上方，蓋子倒扣密封的玻璃盅裡有棵像是工藝品的銀製品。
回答不了問題的副官拉來了店主。
「是青銀花。現在是冷凍的，在接觸常溫後半分鐘後會開花，花像是銀色的煙火，香氣清冽。有人稱做水月芙渠，這花本來只在晚上開，現在以技術控制的開花時間……」
青銀花是昂貴的外星花朵，店主願意花唇舌多說，是確定金髮軍官手上有錢。這青年該是個豪門少爺，斯文的臉上戴著時髦的銀邊眼鏡又穿著軍服，像個被送進軍校過水的有錢公子，帶著一個畢恭畢敬的隨從，鐵定是個大少爺，而且那張臉很眼熟，只是想不出來在哪看過，也許是哪個在報導泰坦尼亞貴族八卦的小報上曾經匆匆一瞥吧。
「……這花進得少，只要不打開，冷凍可以放著一年多，就等著適合的人。」
店主嘮嘮叨叨地說著和百科全書上差不多的內容，亞歷亞伯特一邊聽著，一邊轉著玻璃盅觀察裡頭銀色花苞。銀亮如金屬的色彩，確實是資料庫中所記載的樣子，至今他不曾在收送禮物的名單上看過，因為青銀花不適合作為討好達官顯貴的禮物，不夠亮麗顯眼，雖然花朵像銀色煙火，但一點也不盛大搶眼，而且只能維持一個晚上。
撫過冰冷的玻璃盅，裡頭冰封著的植物有著特殊的顏色，可望不可及，讓人無從得知牠的花瓣和葉片是否如其牠花朵一般，有鮮潤柔軟的觸感。這個玻璃盅被放在最高處不起眼的角落，若非亞歷亞伯特個子高，又會注意到角落不起眼的物品，不知下一個注意到的人何時才出現。
注意到客人摸著那圓盅罩好半天，似乎嫌它太過普通，店主馬上翻開一本冊子殷勤遞上，「您可以指定玻璃罩，我們會製作更換，大概半天就可以送到府上。」
「不用了。」簡單的禮物，包裝不必喧賓奪主。指頭在上邊滑著好段時間，是因為他想著收禮人也許會覺得光滑玻璃盅表面是個彈手指的好地方，玻璃層應該不會被那人敲壞的。他將玻璃盅交到店主手上，「直接包起來吧。」
付完帳，等待店員打包貨品的時間之際，正瀏覽未雀屏中選的其他花朵，亞歷亞伯特注意到外頭有騷動，圍觀的人像是被甜味引誘的螞蟻般越來越多。他皺起眉頭，沒打算出去，這裡是宇宙港，港務局警備負責的區域，局外人不宜介入。直到在副官提著袋子跟司機溝通接應的時候，站在店門口的公爵閣下注意到穿著制服的警備已經出現，卻未出現預期中的結果。
「隆肯，去看看怎麼回事。」
收起通訊器的副官接令鑽進人群，不到五秒便神色緊張地跑回來，「是法爾密子爵和拉摩茲男爵，他們打起來了。」
亞歷亞伯特嘖了聲責備自己反應太慢。摘下眼鏡塞給副官，「叫店家直接把盒子送回去。」
「閣下，那邊，叫港務局的人……」
「那會更麻煩。」能讓權力屈服的只有更高的權力。拉德摩茲是伊德里斯公爵的弟弟，而法爾密是褚士朗公爵的副官，港務局的人來處理只會被迫選邊站。
「可是，閣下……」
沒理會副官的但書，不想擠過人群或叫人開道的四公爵之長，直接提高說話的音量。
「兩個都給我住手！」
捧著眼鏡的隆肯被那聲音嚇得心口頓了一下，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