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5-04 12:53:18樣離

離開27-月光(寧櫻/鹿鞠)

有生以來,第一次察覺。
原來,想要的東西,此刻已靜靜地躺在我的手中。
一如那溫柔的月光。

※※※

「師傅,我是小櫻。」小櫻敲了敲火影辦公室的門,沒多久就得到裡面的人同意進入的回應。


「小櫻?妳怎麼有空來這裡?」擦著紅豔顏色的唇微微挑起,鋼手極好心情地開口:「據說妳跟寧次很順利啊,很多人跟我回報任務時,都有提到很羨慕妳呢!」


「他們也太誇張了.....」小櫻聞言,臉微微泛紅。


與其說是熱戀,不如說,她跟寧次的感情更像是細水長流的溫暖。想著想著,她便有點出神。


終有一天,她會脫離永雨的世界,再也不為過往所困。
或許,那天並不算太遠。


「想什麼啊,這麼出神?」鋼手的手在小櫻面前揮了揮,好笑地說:「我不過就說了幾句,妳就這樣魂不守舍的,下次如果安排日向寧次出長期任務,妳豈不是要害相思病了?」


「師、師傅!」小櫻臉已經通紅。
「呵呵,不鬧妳啦。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提到正事,小櫻的表情變得有點嚴肅,斟酌地開口道:「是關於鹿丸的。」


「鹿丸?」鋼手微微挑眉,略為思索後說:「那孩子還沒走出情傷吧?」
「您,知道?」小櫻有些訝異地反問。
「知道,怎麼不知道。」鋼手嘆了口氣,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申請單。


「前陣子,井野突然向我申請派駐外地的長期任務申請。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們分手了。」
「我那時候剛結束新娘修行,隔日去上班時就聽說,井野已經出發了。」小櫻說著,也嘆了口氣。


她很想找井野談談,很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但又有些不知從何問起,這才耽擱了兩天,井野就已經離開了。


「上星期,砂忍村的手鞠來了。我順口問了幾句,據說是鹿丸請她來的。」鋼手托著腮,望著小櫻說:「當時,我以為鹿丸打算接受手鞠了。你們這些孩子的事情我多少都是知道的,看來,鹿丸跟手鞠那邊有狀況?」


「嗯,您猜的沒錯。」小櫻點點頭,將今日遇見的狀況娓娓道來。


「是嗎?看來鹿丸總算想通了。」鋼手只是這麼說。
小櫻有些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得到這個結論的。


「以鹿丸的個性,如果真的無意,也不會這麼慌張了。」她輕輕笑了幾聲,隨後表情卻變得嚴肅。


「倒是妳,妳跟井野,妳們打算怎麼辦?」鋼手認真地問。
「什麼意思?」小櫻疑惑地皺起眉。


鋼手的手敲了敲桌上放著的一張紙,淡淡地說:「我剛才已經派人發訊息給在外地的井野,要求她立即趕回了。畢竟,對方指名了井野。」


小櫻的目光往下,隨著鋼手敲擊桌面的手指看到了那份文件的左上角圖騰,雙眼微微睜大。


「這是......」她喃喃道,卻說不出話來。


那是-- 紫色的音符標記。


是夜,忙完醫院事務的小櫻走在返回分家的路上,昏暗的天空使她的表情被隱藏在黑暗中。


她提著包包,獨自走在小徑上。突然想起,之前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她跟寧次一同從相親會場逃跑。


隨著她的腳步不斷往前,天空的烏雲慢慢淡去,漸漸透出了溫柔的月光。
小櫻抬頭,想起那個晚上被皎潔的月光照耀的男子。


當時,他提出了合作。而自己,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或許那就是,他們命中注定的交接點呢!


小櫻微微一笑,加速了走向分家的步伐。


終有一日,她將脫離憂傷的過往牢籠。到那時候,只希望能跟那個人長相廝守。
儘管,她或許需要離開一段時間。


已經多久沒有迫切地希望見到一個人了呢?她想。


「寧次,快點回來吧。」小櫻輕聲說道。




混亂的思緒,伴隨著疲憊的奔波。手鞠不停在黑暗的樹林中穿梭。


「你不要管我了!」手鞠終於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身後追來的人。


鹿丸看著她,沒有說話。


或許自己還是存有期待的吧?手鞠見他保持沉默,心裡隱隱失落,她微微後退一步,開口:「我不需要護送,這也不是你的責任,你...不用跟來。」


卑微而委曲求全,可悲地令自己不忍直視。她微微咬著唇,喉間充斥著無法壓下的酸楚。


鹿丸還是看著她,一語不發。那雙眼睛平穩而毫無波瀾,冷靜地令她焦躁。
她看不清他的臉,卻很清楚他的表情必定是極度的淡然。


他總是如此平靜,哪怕是之前拒絕她的時候,也是如此平靜。
平靜得令她覺得患得患失的自己如此可笑。


她用力閉了閉眼睛,想起拒絕自己時提起井野的鹿丸,表情雖然也算平靜,眼中卻藏著痛苦而執著的暗戀。


他說,他很清楚,那只是終將會醒來的夢境。
但哪怕是一場鏡花水月,他也不願意放棄。


那時候,他表情仍然毫無掙扎與痛苦,卻默默落下了一滴淚。


「你聽不懂嗎?我不需要!」她再次強調。情緒已經處於快崩潰的邊緣,她無法再看向鹿丸,偏過了頭。


她為他的心痛而心碎,所以選擇了放棄。可誰又能夠心疼自己的心傷?
她不是他可以隨意擺布的人偶。


「妳從來不是誰的替代品。」鹿丸緩緩開口。


聞言,手鞠訝異地看向他。可惜夜色太暗,她看不清鹿丸究竟是何種表情。


「我說,要給我們機會,這並不是假話。」鹿丸的語氣平靜中卻帶著一股力量,吸引著她繼續聽下去。
「妳跟井野是不一樣的,我從來沒有拿妳們進行比較,也無從比較。」


是啊,自己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心中那小心呵護的身影?手鞠苦笑了起來,胸口疼得她眼睛不禁有點迷濛。
她緩緩往後退了幾步,試圖以距離讓自己冷靜下來。


「是我太過自私。」鹿丸輕聲說道,沒再繼續靠近她。


「我以為我已做好準備,可以將這場荒謬的關係結束。但卻還是幾乎無法控制自己,造成妳的傷害,我很抱歉。」


他娓娓道來的話語中,隱藏的恐怕還是對那個女人深刻的愛戀吧?


手鞠搖搖頭,力求平穩地開口:「我不是你的退路,奈良鹿丸。」


壟罩天空的烏雲突然散開,明亮的光芒灑落,手鞠下意識將手擋在臉前,她不願意讓鹿丸看見自己現在的表情。
可月色過於耀眼,急忙舉起的手根本來不及遮住她的傷心。


因為抬起雙手擋住臉龐,她沒看見鹿丸是何種表情,只知道他依然是一動也不動。


「你滿意了吧!」手鞠自暴自棄地放下雙手,眼淚順著雙頰滾落。模糊的視線卻看到鹿丸的表情竟像是有點出神。


片刻後,鹿丸垂下眼眸,皺起眉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然後看向她時,鬆開了眉頭。


「如果不是妳,我不可能看清,更無從解套。」鹿丸一字一句清晰地說著,慢慢向她走了過來。


手鞠下意識往後退,那個人卻仍堅定地向她靠近。然後,伸出手碰上她的臉頰。


「……!」手鞠愣住,不明白他的用意。
「傻瓜。」他低聲說道,手指輕輕擦過手鞠的眼睫,帶走了些許晶瑩。


手鞠沒反應過來,睜著雙眼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見到她這個樣子,鹿丸不禁笑了出來,那表情竟是從未有過的開心:「月色真美啊,不是嗎?」


手鞠從沒感覺自己如此的遲鈍,大腦彷彿僵住了似的無法回神,下意識道:「什麼?」


「我說……」鹿丸說著張開了雙手,將那被月光所照耀的人緊緊擁入懷中。




他一直以為,自己除了井野,或許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會讓自己如此在意。
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


雖然,這樣的想法是如此天真而過於感性。但現實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唯有在井野面前,才會如此失去理智。


沒有解套,幼稚而執迷不悟,他徘迴在自欺欺人的夢境中不願甦醒。
但始終存在的理性很清楚,無論怎樣痛苦,他也終將夢醒,終將必須脫離。


井野深愛著佐助,從來沒有改變過心意。而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手鞠才是值得他付出全部的人。
但是,愛或許名為卑微,卑微地令人自願蒙蔽雙眼,執迷不悟地追尋。


殘存的理智狠狠地嘲笑著自己的自傷傷人。
他沒資格評判小櫻以及井野對於佐助的感情,卻唯獨原諒不了佐助。


佐助無意間給予了井野希望,使她一次次前往田之國邊境,只為能再遇見。
一次次,在佐助跟他的努力下,掩蓋了他們一行探查田之國的行蹤。若佐助當真無意,他不會冒如此大的風險,甚至從沒發現有自己的暗中協助。


他很清楚,為了這份可能佐助自己也沒發現何時萌生的感情,佐助豁盡了全力收編音忍者村,並將大蛇丸殺死。
明明心意早已昭然若揭,佐助卻在前往木葉的那刻退縮,選擇了捨棄。


他以為所謂的守護就是放棄?害怕失去讓佐助變成了懦夫,卻還自以為是對井野的保護。
看著痛徹心扉的井野,鹿丸握著雨傘,心中充斥著冰寒刺骨的憤怒。


或許,那更接近 — 憎恨。


於是,他答應井野的交往要求。
於是,他拒絕了手鞠,自甘沉淪美夢。


而唯一的變數,卻是因為小櫻跟寧次。
縱使百般不甘,他還是去見了佐助。本不該奢求的東西,終究會失去,無論自己將會變得如何。


「我真的,蠢到無藥可救吧。」他低聲道,在無法克制的頹喪中,幾乎失去理智的他在黑暗的屋子裡傳出了求救的簡訊。


手鞠不知道,在看見她真的來的時候,鹿丸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一再地傷害這個人,自己做的還不夠多嗎?
但明明很清楚,他卻無法拒絕這份接近救贖的照顧。該停止了吧?他掙扎著一次次喚起自己的理智,然後終於可以殘忍地推開她。


「或許,我是想給我們一個機會。」
在聽見他這句話的時候,手鞠的表情疼得令他心驚。


「騙子。」她哭著這麼說,伸出的手卻怎樣也無法朝自己揮下。


像自己這樣卑鄙而不堪的人,怎麼有資格再浪費她的青春?


「你還楞著幹什麼?她出事就是你的責任!」寧次的怒吼聲,喚回了他的意識。
鹿丸心頭一緊,明知道若要結束,不去追才是最好的選擇。但卻無法棄之不顧。他第一次放下了理智,前往追逐手鞠。


心中第一次產生無法理解的情緒跟意念,除了找到她別無他想。
紛亂的內心在追上她的那一刻,猛然平靜了下來。


再無謹慎的思考與嚴謹的預想,他只能隨著腦中浮現的話語脫口而出。


月光灑落在自己所追逐的人身上,那一閃而過的傷心他沒看漏。
自己究竟有多被她所喜歡呢?他不禁皺眉。


這份執著,如小櫻、如井野……不,也許此刻她已經是自己心中的獨一無二。


她難過地抬眸望向自己時,泛著光的淚珠從她的雙眼中滑落。
那個瞬間一如既往,滿心滿眼都只為了他一個人。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他不禁苦笑。
他想自己當真是傻得無藥可救。而這個愚蠢的錯誤,或許要用一生才足以彌補。


而固執著從沒放棄過自己的她,也是個……


「傻瓜。」他說。


伸出手撫上她臉頰的那刻,她微微睜大了雙眼,月光溫柔地披在她身上。
此刻的她,美的不可方物。


「月色真美啊,不是嗎?」他笑了出來,感覺自己笨拙地像個小孩子,說不出甜言蜜語。


雛田曾經這樣形容過總是勇往直前的鳴人;她說,看著他的背影,就像追逐著東昇的太陽,卻讓人感覺無論再怎樣艱難,總有一天,那顆太陽也一定會靜靜躺在他的手中。


鹿丸當時笑著跟她說:那麼,妳的太陽也已經停駐在妳的手上。


而如今,他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月光。


手鞠沒反應過來,鹿丸便已將她擁入懷中。
彷彿是被從不敢奢求的溫柔所擁抱,手鞠微微顫抖,卻仍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角。


片刻後,她流下了淚水,卻帶著笑輕輕開口:「嗯,月亮真的很美。」


          —待續—


某樣邪惡計畫:

月色真美,出自於夏目漱石曾經使用過的隱喻。代表著我愛妳。此外,本篇關於想要的東西已躺在自己手中的靈感是化用自rurutia的歌曲<<不變的美麗事物>>,是一首很好聽的歌呢!

總算將鹿鞠的部分寫完了,感覺自己寫得還是不夠好orz。
最近寫的幾篇都不太理想,有點糟糕。

這部拖了很久的文,總算接近結尾了(被揍。歷經很多事,一度要放棄寫文這件事,最終幸好還能堅持到最後。

目前應該還是會穿插寫哈漾的雨停之後番外,希望可以給這部較好的收尾。然後等哈漾文寫完,再看看要寫什麼吧(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