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9-28 18:52:39樣離

【特傳同人】沐光(哈維恩) 微BL慎

※時間在第二部 恆遠之晝篇第三集最後,漾漾在走廊遇到夏碎並跟他前往花園前。哈維恩在不久之前因強行維持術法(顧及漾漾安危所以強撐自己不擅長的法陣)而被逆傷。
備註 :  本篇為哈維恩獨白,以下一切全都只是某樣的腦補(毆)


「能否聽聽我的請求。」才第一次面見妖師首領,哈維恩明知冒犯,卻還是開口了。
宛如長輩凝視後輩般看著他的妖師首領,只是靜靜地聽他訴說自己的請求。
聽完他的話後,妖師首領並沒有感到意外,而且同意了。

他想要守護那個人。
想要守護那個既脆弱又迷惘的存在。
那個人雖弱小,卻有著自身無法駕馭的強大力量。儘管現階段還未有成就,但卻已引起他人覬覦。
他知道這是一個困難的道路。明知如此,他還是做下了選擇。
心中始終記掛著那個他此世第一個遇見的妖師。

「但願往後的道路,你們都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妖師首領淡淡地說著不可能實現的祝褔,話語中複雜的情緒他沒聽漏。



旁邊有人在倒水的聲音。
哈維恩睜開仍有點沉重的雙眼,動了動因過度使用術法被反噬而顯得異常疲憊的身體。

「你醒了?」名叫夏碎的紫袍微笑地看著他。
聞言,哈維恩吃力地從門邊的躺椅站起身。他原本是等夏碎的治療結束後,就要輪到他接受治療,所以才先坐在門外休息。

「雖說只是輕微法術逆傷,但你畢竟還在發熱對吧?」
接過夏碎遞給他的水,哈維恩喝下才發現水冰涼得彷彿仍未退冰。
「竟然被你發現了……」
雖然仍在發熱,但已不如之前那樣滾燙,身體也可活動自如,他自認自己應該掩飾得還不錯。
「你很在意褚的感受,但掩飾得太過完美反而使人起疑。」
「我所侍奉之主應該沒有發現。」
「他是沒有發現,不過他很擔心你。」
「呵……實屬慚愧。」經過幾日相處,哈維恩已對夏碎漸漸卸下心防。
「無須懊惱,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夏碎仍是淡淡的笑著。
那個笑容讓他想起妖師首領也似乎總是淡淡地微笑著,卻將他所不知曉的巨大傷痛深深隱藏。

每個人都有自己與生俱來的種族使命,他知道眼前的人也是一樣,儘管背負著沉重的種族使命,卻沒有埋怨過自己的宿命。

他也是一樣。

然而,越是這樣認為,他卻總忍不住想起侍奉的少年那張尚未過度受世事摧殘的臉龐。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既期待少年能夠自如使用力量的未來,卻又希望那個未來越晚到來越好。
到了那時少年就不能像現在這樣單純了。

「你也不容易。」不擅於言談的他,只說了這麼一句。
「這是我的選擇,決定要做就沒有困不困難的問題。」夏碎堅定地回道。
正要離開的時候,卻又突然開口:「有你跟著褚,我想事情會比原想的還要順利。」
「你……」
抬手制止哈維恩進一步的詢問,夏碎輕描淡寫地說:「很多事我與冰炎知道,也計畫已久。但還不是時候。到了應該知道的時候,你們自然能夠知曉。」

「中間出了一些意外,雖說一開始就有考慮到會可能會有變化,但畢竟還是有了不安定的變數存在。看到你似乎並不只是為了種族責任,而是全心效忠褚,我就放心了。」
「你就不怕若有一日我侍奉之主成為你們的敵人?」
「冰炎相信他不會,我也是這麼相信。他與冰炎……我們一定都不會步上千年前的後塵。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相信。」哈維恩垂下目光,雖然只是以平淡的語氣說出的三個字,但在他心中卻彷如立誓一般。
沒有再交談,夏碎對他微微一點頭後就離開了。

進入房間後,忙碌準備藥品的藍袍一看到他就把他推到一張床上躺下。房裡還有其他幾個被派來做助手的奇歐妖精。
「等下會幫你做排除殘留術法的治療,會比較久喔!你可以睡一會,醒來的時候你身上就沒有半點術法影響了。」
雖然是自己不善交際的白色種族,哈維恩還是淡淡說了聲「謝謝。」。
就這樣接受藍袍女孩的好意,他緩緩閉上眼睛。
 

有件事,其實他很害怕。
在剛才跟夏碎談話的時候,他一直壓抑著心中隱藏的恐懼。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知道自己一直很想找人傾訴卻辦不到。

他侍奉的人,一直受到各方勢力不懷好意的覬覦。黑暗同盟想要得到妖師強大的力量,自栩正義的白色種族則想消滅妖師,他還打探到有鬼族貌似也對他的主人很感興趣。

如今是白色種族當道的世界,雖然不甘心,但這是事實。
黑色種族沉寂太久,在退隱歷史之後的同時,遭受到為數眾多的白色種族的迫害。人數漸漸凋零,連使命幾乎都被迫放棄,他們只是默默隱遁著,默默忍受著世界不公。
而再出的妖師一族卻從未表現出憎恨。哈維恩想 : 若是少年都能夠原諒白色種族,自己也不是不能對白色種族表達友好。

只是,看著少年,心底不知為何有股酸澀的異樣感,以及,某種類似恐懼的心情。

哈維恩曾經做過噩夢。夢見他侍奉的少年,傷痕累累地站在戰火之中。無論他怎樣叫喚都恍若未聞,好不容易轉過頭來,但那張年輕的臉卻已沾染上滄桑,眼神空洞而絕望。

最初,選擇要跟隨少年的時候,他就已經做足十足的準備。少年的交際圈、能力水平、個性行為、價值觀與在意的事情,每一個他都仔細下功夫去了解,以便自己能夠更好的輔佐並彌補少年的不足,並抽空加強自己的能力。但,他始終覺得自己仍不夠強。

少年自從冰與炎的殿下傷重沉睡後,便一直苛責著自己,不斷督促著自己成長,奮不顧身的參與著與那位殿下相關的旅程。此次離開學院也是為了調查那位殿下的下落,一路被公會追捕著,前往了燄之谷又來到綠海灣,後來,在海灣遇到了薇莎與鯨。然後,商議著要進入時空通道尋找失蹤的殿下。
 

當他們遇上薇莎的時候,對方不經意的一句: 「你現在帶的這個,沒有之前那個侍衛強。」,讓他一直很介意。她沒說錯,自己侍奉的少年以後想必危險只會越來越多,唯有強大,才有資格談論守護。而現在的他,還沒有強到只靠力量就足以守護。
在聽到薇莎與眾人討論要抑制術法打開時空通道時,他毫不猶豫就毛遂自薦去處理白精靈術法。同時他也察覺到一件事 – 當所有人進入時空通道後,無人控術的情況下,通道一定會在眾人出來前關閉。
哈維恩知道他期待自己能夠為少年做到更多。

但他侍奉的少年卻在他面前被黑暗同盟所傷,少年好像提前警覺了一般,在攻擊前刻及時推倒了獸王族的同行者。望著少年袖上噴出的鮮血,哈維恩緊緊握住拳頭,心中的懊悔揮之不去。
於是,明知凶險,哈維恩還是暗暗決定要在處理完白精靈術法後,回頭接手控術的位置。


哈維恩在少年一臉擔憂地說出「小心點」時有了一絲猶豫。他從沒把自身安危放在少年前面考慮,但如果少年希望,他也可以不硬接控術的位置。
「如果您真的介意,可以對我下命令,例如保證平安歸來。」

聞言,少年的臉冷了幾分,面無表情地說:「再見。」
默默離開的時候,哈維恩沒說出心中的失望與一瞬間被刺傷的感受。

直到以最快速度處理完白精靈術法,衝回來接下控術位置的時候,哈維恩都沒有說什麼。
強行控術的滋味很不好受。他為了盡可能不被看出異狀,一直忍著身體的不適。一心只想盡可能支撐久一點。

在神智幾乎都要不清的時候,他聽見少年的命令。少年叫他回來,那一刻,他才終於安心。然後失去平衡往下墜。




滴答滴答,治療時的陣法有水滴的聲音,還夾雜著耀眼的藍光。哈維恩記得自己侍奉之主修習的也是水系。
他不禁抬手擋住光亮。


他最害怕的是……

哈維恩一直以為自己最害怕的是那個夢境,害怕自己無能守護少年。但除此之外,他對潛藏在自己心中異樣的情感深深感到畏懼。
他想秘密應該不會被誰發現,而他也應該永遠不會對誰說出這個秘密。

原本只是想要守護、想要輔佐,原本他只是單純的對少年抱持著期望,相信少年會開創妖師與黑色種族不一樣的未來。但卻……

哈維恩皺起眉,以手掌覆住雙眼試圖隔絕所有光亮。
他感覺術法停下了。藍袍女孩擔心地停下治療詢問:「哪裡不舒服嗎? 如果有任何不適要說喔!」
「不,沒有。」哈維恩恢復冷靜的表情。他不該失常的。
女孩雖然困惑,但沒有多問,只是繼續未完的治療。
 

他只是,覺得光太耀眼了。
身為夜之種族,比起白天他的確更喜歡黑暗。但是初次見到少年的時候,他就覺得少年比起黑夜更像月光。少年並不如太陽般刺眼,但卻也不似黑夜般冰冷沉寂。他更像月光,儘管現在還是微小的星辰,總有一天也必會成為……
成為什麼呢?哈維恩其實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他只是覺得,夜妖精縱使安於黑夜,也仍舊渴求光亮。他們不需要太強烈的光芒,卻眷戀月光的美麗柔和。

他本來是不會想到這些的,這些想法原本都被他深深隱藏起來。卻因為在他甦醒時,聞到少年身上有陌生夜妖精的氣息,而令他心生動搖。

夜妖精本該服從於妖師,但霜丘的夜妖精兄弟卻背棄了誓言。他不曉得除了霜丘,還有多少夜妖精部族踏入歧途。
少年什麼都沒說,哈維恩知道,即使自己問了,少年也不會回答他。但心裡卻有隱隱的不安,若是那名夜妖精願意服從於妖師,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哪怕對方覬覦自己護衛的身分,他也能將對方打跑。
他只怕對方要對少年不利,或是慫恿少年加入黑暗同盟。


哈維恩曾經見過很多次,少年與白色種族的朋友在校園中嬉鬧、於燦爛陽光下歡笑著。那個場景既無憂無慮,又彷彿黑與白之間這數千年的對立並不存在。
黑與白,本就沒有善惡之別。生命卻偏偏對種族充滿偏見。每當少年身邊圍繞著白色種族,站在白色的陽光下的時候,哈維恩都不禁要想 : 他既希望少年不用忍受夜的孤寂,能夠自由地站在被陽光所照耀的大地,卻又唯恐白晝殘酷地貫穿黑夜,剝奪少年渴望的容身之處。
無論白晝黑夜,他希望少年都能自在地生存,儘管身上光芒尚弱,也能不受欺凌,成為無法被任何邪惡與不幸吞噬的存在。
他突然意識到少年遠遠比自己的一切重要,但卻不是因為少年是自己侍奉之主。


幾年前,族裡的長老曾經因他單身而有意幫他安排認識幾位同為夜妖精的年輕女孩,但他一概回絕了長老的好意。
那時,族中好友問他為何不考慮試看看。
哈維恩只是淡淡地說:「如果有心儀的對象,就很可能分心。」
如果有那樣的事情存在的話……哈維恩想了想適當的字句,告訴友人:「明明有珍惜之物卻無法守護,只能無能為力地生存著,難道不令人覺得害怕嗎?這種事物,只要有一個就足夠了。」
「我們已經等了很久,等了太久了。」想起遠古誓言的友人垂下目光。「究竟何時,我們才能重拾使命。」
「總有一天會等到的,直到生命結束之前,我們都不能放棄。」
哈維恩拍了拍友人的肩膀,說著自己都沒把握的話。

那時候,想守護的事物一直沒有回到他們身邊,而求之不得所帶來的不安,讓他以為無力守護才最令人畏懼。
然而,在不久後的未來,因少年的出現,沉默森林等到了期盼已久的事物。




滴答滴答的聲音漸漸微弱,哈維恩知道是治療就快結束了。

我所侍奉之主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
哈維恩微微睜開眼,看著耀眼卻不刺眼的藍光。

在心中滋長的某種情感,其實自己一直很清楚。
所以我害怕,原有的關係會因這個秘密而摧毀。與之相比,任何恐懼都顯得微不足道。
縱使你永遠不知曉。

但這樣也好,哈維恩在心底輕輕笑了聲。或許是因為堅定,心情不由得輕鬆起來。
只要能守護著他,能一直陪在少年身邊看著他成長,哪怕自己最終什麼也沒有,也無所謂。
夜妖精原本就是侍奉妖師的種族,本就該為了侍奉之主而拚盡全力。而他很幸運,能夠只侍奉一人。他也只願意對那個彷彿幽藍月光的少年獻出自己的忠誠。
人族的性命如此短暫,哪怕一分一秒都不容他錯過。

所以,只願少年永遠不會拒絕自己的跟隨。

請讓我,能一直沐浴於您的光芒下。
                                                       -END-

如今是白色種族當道的世界,雖然不甘心,但這是事實。

黑色種族沉寂太久,在退隱歷史之後的同時,遭受到為數眾多的白色種族的迫害。人數漸漸凋零,連使命幾乎都被迫放棄,他們只是默默隱遁著,默默忍受著世界不公。

而再出的妖師一族卻從未表現出憎恨。哈維恩想 : 若是少年都能夠原諒白色種族,自己也不是不能對白色種族表達友好。

 

只是,看著少年,心底不知為何有股酸澀的異樣感,以及,某種類似恐懼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