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言紀恆氣得揪起他的衣領，「你不去赴約，至少也說一聲，何必讓她一個人傻傻地等你！？」

「對不起，我忘了。」張孟書掙脫他的蠻力，理智地不去跟他計較。

他邊罵，邊衝下樓，「你最好祈禱她沒有事，不然我唯你是問！」

張孟書愣在原地，他是招誰惹誰啊？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答應艾情的邀約，不是嗎？她怎麼認定他一定會去？

還有，就算他爽約，又關眼前這傢伙什麼事？

話再說回來，這兩人口口聲聲說是朋友，那言紀恆的反應會不會太大了？

這男人真的不喜歡艾情嗎？

喜歡她的話，為什麼又要因為他們沒有約會成功而氣憤？

唉，奇怪的鄰居！

言紀恆開著車，上車前淋了點雨，頭髮溼溼的，肩頭還有水滴。

他心裡念著，那笨女人該不會真的蠢到在大雨下等人吧？

笨也要笨得理智點，若連躲雨這種小事都做不好，他發誓等接到她後一定帶她去看腦科醫生。

停在戲院前，下了車，他左顧右盼，就是見不著艾情的身影。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找不到人的心在燒……這些不重要，重點是，她在哪？

身體全被淋濕了，衣服溼答答地貼在身上，髮梢上的水珠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狀況糟到不行，該躲雨的人成了他。

逼不得已，他走進電影院，準備打電話給艾情。

「妳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潑婦罵街的嗓音傳進他的耳裡，引起他的注意。

一轉頭，發現鬧劇中的主角不是別人，就是他在尋找的──艾情！

很顯然的，笨笨的她不可能是那個潑婦，而是被潑婦指著鼻子罵的那個。

「我……我沒……」艾情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女人的咆哮聲給打斷。

「騙誰呀！如果不是妳，我老公會晚歸？每天回來，還帶著女人的香水味！妳敢說這一切都與妳無關！？」

真的好倒楣！只是想跟張孟書來看場電影，誰知冤家路宰，竟碰上這歇斯底里的瘋婦。

「不、不是我……」細如蚊聲，連反駁都顯得懦弱。

她為什麼要那麼大聲？好多人在看，不怕丟臉嗎？

電影院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對她們投以異樣的眼光，當然，那還包含著看好戲的心態。

都說了她跟陳宗明幾百年沒見面了，她不信，能怎麼辦？那男人的出軌又不是只有一次、兩次，難道每一次都跟她有關係？

「不是妳！？那還會有誰跟妳一樣不要臉，搶人老公！？」陳太太氣得不計形象，一口咬定艾情就是那個狐狸精。

「真的跟我沒關係……我和他很久沒見面了。」

聽到這裡，言紀恆不知全部，也懂了個大概。

這笨女人怎麼不反擊啊？還真的甘心乖乖站著讓這瘋婆子罵？

「太太！」他走到艾情身旁，護著她的肩，「找不到老公，就在這裡大呼小叫。妳不要臉，我們艾情還要做人。」

我們？不錯，他喜歡這個詞，原因……不明。

艾情仰頭望他。這個小小的捍衛動作就夠了，至少讓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

「不要臉！？」見艾情有靠山，她的勢氣弱了一半，「人盡可夫的賤女人還要什麼臉！」

「嘴巴給我放乾淨點！」言紀恆極力壓抑著自己不要打女人。

陳太太被他的怒吼震住了，嚇得往後退一步。艾情抓著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激動。

「自己檢討一下！哪個男人受得了河東獅吼？如果我是妳老公，早逃之夭夭。」

他不是真的沒風度到跟一個女人嗆聲，只是……看見艾情被欺負，要他不吭聲，難度太高。

也許是因為他在身旁，她不再那麼怯懦，「我很抱歉曾經介入妳的婚姻，但是……我早在很久之前就放棄了。真的！我和陳宗明很久不見了。」

「妳還真敢說！」陳太太瞪了她一眼，視線則刻意避開言紀恆。「那我老公身上的口紅印、香水味怎麼解釋？」

「我……」又不是她弄出來的，她能解釋什麼呀？這女人「番」得讓人受不了。

「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妳老公又搞外遇罷了！」言紀恆殘忍地抖出事實。「不過，搞清楚狀況，與艾情無關。」

艾情看了他一眼……幸好，有他在身邊。有個人願意相信她，甚至為她辯解，她好像不再那麼孤單。

「胡說！」陳太太尖銳的嗓音讓艾情的身子縮了一下。「如果不是妳，我老公怎麼可能……」外遇二字連她自己都說不出口。

看樣子，這女人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是妳！都是妳！把老公還給我！」她整個人衝了過來，若不是言紀恆擋著，艾情早被撲倒。

「喂！」言紀恆忍不住喝斥。

前一刻還歇斯底里要打人的女人，這一刻已經跌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不願被當作這鬧劇的其中一員，他拉著艾情，「走了！」

這一次，他牽著她的手。

「可是……」看見陳太太狼狽的模樣，她總覺得自己也該負點責任。

「妳要繼續留在這裡跟她演肥皂劇嗎？」他怒瞪。這笨女人到底要到民國幾年腦袋才會清醒？

沒見他被淋成落湯雞了嗎？忽視，也該有個限度。

不要求她對他有多在乎，但至少關心一下滿身雨水、冷得快發抖的他，別一副視而不見的樣子。

這近乎瘋狂的女人需要她那麼多注意力嗎？

一個男人跑了進來，扶起陳太太。無庸置疑的，是陳宗明。

言紀恆不屑地瞧他。這種老男人也值得兩個女人為他鬧得雞犬不寧？

陳宗明看見艾情，視線帶著愧疚感避開。對於當年一聲不響地離開，他對她有好多抱歉。

艾情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沒說什麼。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該恨的都恨了，那些慚愧怎麼看都覺得多餘。

「照顧好自己的老婆！別再讓她出來丟人現眼！」言紀恆瞧不起這男人滿身的窩囊，不罵個幾句，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此時，陳宗明才注意到艾情身旁的男人，「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還看！走了啦！」言紀恆牽著艾情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