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瑄的，心情左岸

2013-04-26 11:56:47徐磊瑄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卷一：歸迴大清》（６－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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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兒始予洛博會服以人蔘等補氣益身之藥材，她的個性原就天真單純，且又憨直實心眼兒，私以為補藥無損，所以並未特別請教太醫，便以大量人蔘餵食洛博會。

聽了宮人的傳述，許是太擔心身子向來虛弱的兒子會染上痘瘡，關心愛子則亂，故而她查閱許多攸關防治痘瘡的醫藥典籍。其中有書冊記載，「李時珍之『本草綱目』有載，服以白牛蝨四十九枚，可治痘瘡。」；「明朝隆慶年間有以『痘漿』貫入鼻腔以產生免疫力之法，然效果卻是不彰。」；「自唐朝開元年間，有江南趙氏始傳以鼻苗種痘……。」……她打算私下多瞭解一下，總是有益無害。

宮裡，這會兒她正給洛博會餵食人蔘雞湯。

「洛博會乖，喝下這個，身子就會強健起來，如此皇阿瑪就更疼你了。」

小小年紀的洛博會童言稚語地問：「為什麼身子強健，皇阿瑪就會更疼我？」

「小傻瓜，因為你是皇阿瑪心中的寶呀。為了身子好，可要乖乖地喝湯喔。」

「喔。」洛博會聽聞母妃叮嚀，加以人蔘雞湯並不難喝，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喝完雞湯，珍兒又給他含了蔘片，彷若多喝些吃些，就能遠離痘瘡感染一般。

不久之後，六歲的洛博會不僅沒因食用大量人蔘雞湯而更為強健，反倒開始病奄奄地，食欲不佳，什麼也吃不下，看來身子可比先前更為虛弱消瘦了。

◆◇◆◇◆

起初珍兒自以為洛博會身子不爽許是小兒傷風，不以為意，只讓宮婢們好好餵食照料，早晚天涼多添衣物，儘可能不讓孩子外出，能多睡的話便再好不過。未料孩子的情況急轉直下，她這才恍然，心下覺得大事不妙。

看著熟睡中的孩子，似乎叫也叫不醒，一動不動地，她自是怔忡不安。

「來人啊，快去請太醫，同時稟報大汗。」

「是。」宮婢領命迅疾離去。

不久後，太醫先至，躬身行禮。「奴才給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珍兒拉著太醫，心焦如焚。「快，給洛博會號號脈吧，看他何以會如此，怎動也不動，到底是怎麼了？」

太醫領命，上前，正細細為小阿哥號脈。

診斷中，皇太極急至，憂心上前問道：「洛博會可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病了呢？」

珍兒心一亂，加以皇太極問話，也忘了行禮，遂道：「臣妾也不得而知，一向是照顧得好好的，衣食不缺。怕他受了風寒，也鮮少帶他外出和其他格格阿哥們玩，不想這幾日竟見他精神不好，異常懶怠貪睡。」

皇太極轉面向太醫，問道：「阿哥的脈象究竟如何？」

太醫看了皇太極一眼，搖頭歎息，卻不說話。

皇太極見狀大驚，喝道：「阿哥是怎麼了，你說清楚！」

太醫一臉無奈問珍兒道：「最近阿哥是誰在照料的呢？」

珍兒回道：「是我親自照料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娘娘近期是否餵阿哥食用過多補品？」

珍兒一想，點頭。「是，最近餵阿哥喝了很多人蔘雞湯，平時也都給他含著蔘片。因近來玉妹妹的貼身侍女沉璧姑娘不慎感染痘瘡，鬧得所有人草木皆兵似的，洛博會自小身子骨弱，為免他染上痘瘡，所以我就給他服用了蔘湯與蔘片，想說多補有益……」

太醫聞言，看了皇太極一眼，又看向珍兒。「敢問娘娘，何以會認為人蔘可防痘瘡？」

「近日宮中人人皆傳人蔘鹿茸等珍貴藥材能防痘瘡，亦能補身強身，所以我便給洛博會多多服用。」珍兒見太醫神情有異，便急問道：「怎麼，難道不能使用人蔘嗎？」

太醫恭謹答道：「稟大汗、娘娘，這人蔘乃藥材中益身補氣之一味，雖珍貴，但非人人皆能服用。若乃陰氣虛者，服用人蔘，即會造成陰氣更虛，若是陰虛陽亢之人，服用大量人蔘則會導致陽亢過度，恐有生命垂危之虞。另外，若是虛不受補者，亦不可服食人蔘，有此體質者，除水火失濟，陰陽偏盛外，必同時帶有相異程度與症狀之脾胃疾。阿哥的腸胃不好，消化不佳，以致影響腸胃吸收，如此長期缺乏營養，身子骨也就更不易強健了。」

珍兒點頭憂歎，「是啊，阿哥的身子確實很虛弱，總養不壯。」

「阿哥身子虛弱，本不受補，娘娘大量用補，如同催命。」

皇太極與珍兒聽了，皆驚愕反應。珍兒一時穩不住身子差點兒就厥了，皇太極趕緊攙住了她。

「虛不受補之體，溫熱藥皆不得使用，僅能以清補、平補之品進行調理，如：石斛、生地、麥冬等，緩調進而補之。此外，若患有脾胃方面之疾而虛不受補者，則黨參、人參一類等皆不可用，一旦服用，則是大忌。」

「那──，現在該如何醫治呢？」皇太極焦慮問。

太醫再度搖頭，「稟大汗，阿哥他、他……」太醫想說，卻實在說不出口。

皇太極急慌了，扳住太醫的兩條臂膀大聲吼道：「他怎麼了，你說、你說呀！」

太醫面色凝重，沉吟了會兒，支吾緩道：「阿哥他已經、已經……，不中用了。」

皇太極怒吼道：「你說不中用是什麼意思，啊？」

太醫垂手低頭，不敢再多說。餘光瞥見皇太極瞪大眼睛，便趕緊跪了下來。

珍兒眼淚簌簌地掉下，肝腸寸斷地仆向愛子。「洛博會，我的兒啊，是額娘害了你，是額娘害了你啊──」

皇太極雙眼含淚欲泣，上前，見兒子動也不動，十分揪心難過地仆在他身上。「洛博會，皇阿瑪在這兒，你不是說要皇阿瑪陪你春天的時候去放紙鳶嗎？皇阿瑪答應你，陪你在宮裡放紙鳶。洛博會你醒醒，洛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