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07 22:20:48徐磊瑄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一:歸迴大清》(2-4)

◆◇◆◇◆

多爾袞策馬來到皇太極的府邸,巍峨氣勢一般地矗立,森嚴壁壘,固若金湯,巍巍府門大開,府中建物樓閣交疊,雕梁畫棟,金璧輝煌,飛簷朝天。此時見府邸外幾名僕役正張燈結綵,另幾名則仔細做著灑掃工作,所有人皆異常忙碌。府邸大門外一派喜氣洋洋由此可見一般。

多爾袞翻身下馬,本意圖上前探問。幾名僕役見是十四貝勒,趕緊停下手中的活兒,異口同聲地向他請安。

「奴才給貝勒爺請安,貝勒爺吉祥。」

多爾袞頷首,並未開口說話。

其中一名奴僕道:「十四貝勒可是來訪我家貝勒爺的?那麼請您先進大廳稍作等候,容我去稟報一聲。」說著他就要去通報。

多爾袞攔下,「不用了,本貝勒只是路過,沒什麼特別的事。今日見府邸外這般張燈結綵,本貝勒有些好奇罷了,所以才下馬看看。莫非是皇兄家有喜事?」

奴僕一聽便笑了,「是啊是啊,四貝勒府邸有喜事,近期貝勒爺要再娶一名側福晉呢。」

「喔,是哪家姑娘?」多爾袞直接問了重點。

「是大福晉的親姪女,科爾沁寨桑貝勒之女──玉兒姑娘。」

多爾袞一聽是「科爾沁寨桑貝勒之女玉兒姑娘」的當下如遭雷殛,竟動也不能動。這所謂皇太極大喜的消息對他而言卻宛如噩耗,像把匕首似地往他心上捅,捅得他的心是鮮血直流,血淋淋的幾乎就要失血至極而亡。

那奴僕見多爾袞異常反應,有點狐疑。「十四貝勒、十四貝勒,您怎麼了?」

多爾袞回過神來,緩過神色道:「真是天大喜事,就麻煩代我向皇兄賀喜。」

「十四貝勒不親自進府裡向貝勒爺道喜?」

「不了,本貝勒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多作停留。反正皇兄大喜定會宴客,屆時除了賀禮之外再親自登門喝他喜酒,豈不更有誠意?」

「十四貝勒說得是。」

「你忙吧,本貝勒走了。」多爾袞轉身上前,一臉肅然躍上馬背。

「奴才恭送十四貝勒。」奴僕屈身,恭謹相送。

此時戶外一片晴空萬裏、和煦陽光遍灑十足令人神清氣爽,然而多爾袞的心中卻下起一場止也止停不住的滂沱大雨來。

 

◆◇◆◇◆

多爾袞府邸,掀起一場令人震憾的狂暴風雨。

書房,多爾袞將自己關在裡邊,強忍的情緒已瀕臨崩潰的臨界點。再也忍受不住的他,終於無可遏止瘋狂地宣洩,他獾狼一般地嘶喊吼叫,粗暴憤怒地亂摔東西,桌案上的筆墨紙硯、書架上的各冊書籍,統統被他如狂風般地一掃在地,書房內可謂一片淩亂悽慘、殘骸斷木,就連牆上乖乖掛著的字畫也一併不能倖免。奴僕們不明所以,有替他送飯送菜、送茶點進去的,全挨了巴掌被揈了出來。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究竟是為何事發狂,一個也沒有。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他的年紀其實比四大貝勒的諸貝勒要小很多,雖然生母阿巴亥極受汗父努爾哈赤恩寵,因而給年幼的他與多鐸領了正白、鑲白二旗,但她總是再三告誡教導,若想承接汗位,從小就得韜光養晦、凡事低調,不爭表現、不搶功勞、不求好處,只知對汗父盡孝即可,唯有如此,才能活命、才不會成為別人的箭靶、變成人人想要扳倒的主要目標。最重要是在功課與武功上紮紮實實地充實自己,等待時機甚至是創造機會。從小時一直到現在,快十六了,他為了承接汗位、為要讓自己的額娘往後能過上安穩且富貴榮華的日子,他一再隱忍,可忍到最後卻是讓他的皇兄四貝勒皇太極的戰功愈來愈彪炳輝煌,累積的政治人脈與實力愈來愈無可扳倒。莫說這些,如今連他最心愛的玉兒也將成為皇太極的側福晉,這些年來所隱忍的委屈和怒氣,教他要如何能夠忘懷作罷呢?

「成王敗寇」的觀念在他心裡紮了根,這輩子只有權勢在手,才能由人依附敬重,甚至是敬畏;若沒了權勢地位,恐怕只能可憐任人踐踏,就連自個兒兒最心愛的人事物,恐怕也未能保得住。

好幾日,府邸的奴僕都不敢靠近多爾袞的書房。他近日的狂暴,在府裡傳了開來,當然也傳進沉璧耳裡。

 

◆◇◆◇◆

天氣甚好,沉璧獨自來到小花園裡頭散心,手中拿著飼料,正在小園子裡那座穿越池水微有曲折、白玉雕欄的小小橋上餵魚。魚兒悠然暢遊,時而紛紛搶食,時而又躲進荷花荷葉底下藏匿,不見蹤影,像同沉璧玩著躲貓貓的遊戲一般。

多爾袞府裡的奴婢喜兒從沉璧身後走過,沉璧叫住她。「欸,妳等等。」

喜兒止步,頷首。「沉璧姑娘好,可有何事?」

「幾日不見十四爺,他怎麼了,可知道嗎?」難得這幾日他不找碴,她心下覺得奇怪得很,好奇著他究竟發生何事。

「奴婢、奴婢這也不曉得,只知貝勒爺發了頓極大的脾氣,把所有送飯送菜送水的奴才們都給打跑了。」

「這樣大的脾氣?」沉璧倒有些愕然不解。

「是呀,咱們貝勒爺從來不曾如此。」

沉璧心想,既然多爾袞從不曾如此,那麼肯定是有「大事」發生,才會令他這般失去分寸、失了控制。於是她問道:「最近城裡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大事?」喜兒想了又想,搖頭。「沒什麼大事啊,了不起就是四貝勒府那邊正準備辦喜事而已。這,能算大事嗎?」

「四貝勒府辦喜事?是什麼喜事?」沉璧急問。

「聽說四貝勒要再娶一名側福晉,是他大福晉的親姪女。」

沉璧恍然大悟,問道:「可是博爾濟吉特家的玉兒姑娘?」

喜兒也恍然,點頭。「好像就是。」

沉璧瞭然,「那便是了。」

「是什麼?」喜兒問。

「沒什麼,妳去忙妳的吧。」

「是。」喜兒斂容,忙離開去。

之後沉璧便來到多爾袞的書房,在窗外窺探屋裡的一切。只見多爾袞趴睡在書案上,似乎因冷而縮著身子,屋內一切像狂風驟雨橫掃過一般悽慘。

沉璧喃喃地:「你心愛的玉兒保不住了,難怪心情不好。」她歎了口氣。雖說她對他印象極壞,但見他為情所苦,終究還是起了憐憫之心。

 

 

本文每週一、三、五連載,同步連載於/

1.        UDN部落格:http://blog.udn.com/selenashyu/article?f_ART_CATE=564571

2.        PC Home 部落格:http://mypaper.pchome.com.tw/selenashyu/category/22

3.        POPO 文創網:http://www.popo.tw/books/37697

我要回應(本篇僅限會員/好友回應,請先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