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29 14:23:32徐磊瑄

【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一:歸迴大清》(1-9)

◆◇◆◇◆

近晌午時分,膳房內傳出陣陣飯菜香,奴才們正準備著貝勒府上上下下的膳食,異常忙碌。沉璧和幾名奴婢來到膳房,往裡一瞧,見有一個大爐子,底下有個洞可將木柴往裡放。上頭有個大鍋,是煮飯燒菜時所使用的,此時一名廚子正搖著鍋鏟炒菜,鍋中菜餚不時吱吱作響,見煙嗆火烈,有些嚇人。另一旁置有數張木製桌子,上頭放有許多食材。另外的桌子上,則疊放許多精美細緻的瓷餐盤以及銀製餐具,此外還有杯盤碗筷,一個個倒像排了隊似乖乖地待在桌子上,供人拿取使用,專給主子們進膳。

沉璧在膳房外劈柴,劈了一個時辰,卻劈不了幾根柴。她又餓又累,全身汗水淋漓,因為實在是累得受不了了,索性就以衣袖擦去額上、頰上的汗水。見四下無人,她偷了點時間坐在樹底下休息。

一個奴僕走來,檢視她劈柴的成果。

「沉璧姑娘,就這麼點柴妳到底要劈多久呀?」

聽見有人來,她趕緊一屁股從樹底下站起來。

「妳不是農家姑娘嗎,連劈個柴也不會。」

「我、我在家是不劈柴的,劈柴的活兒都是兄長和爹爹幹的。」

「有妳這麼好命的嗎?真是。動作麻利點,快劈,膳房裡還等著柴要用呢。」

「是。」

「真是的,根本就是偷懶。」奴僕滿臉不奈,搖頭離開。

沉璧咬牙,憋在心裡的氣就快要爆發出來。「劈柴、劈柴、劈柴,我真想把你多爾袞的腦袋給劈了。」這會兒,她可真想念起電子鍋和瓦斯爐來了。

另一位奴僕突然走來,大喊:「沉璧姑娘妳別劈柴了,動作那麼慢,等妳劈完貝勒爺早餓死啦。去打水,打水洗菜去。」

「是。」好似得瞭解脫,她趕緊拎著水桶至井邊汲水。

汲了幾桶水後,她累得彎下身子,力氣都要用盡了。「天啊,這麼汲水是要汲到什麼時候呀?如果有自來水的話不就好了。」她閉眼長歎了口氣,繼續汲水。

汲了幾桶水,她來回了幾趟,將汲好的水提至膳房前幫忙其他奴婢洗菜。

菜洗了一會兒,又有人大喊:「沉璧姑娘,來幫忙生火啦。」

「喔,」她拉開噪子應答,「馬上過去。」

膳房內沉璧在灶爐前生火,笨手笨腳的,弄得自己灰頭土臉,還不小心被煙給嗆著了,忍不住咳了起來。「咳、咳、咳,有抽油煙機跟瓦斯爐的話,哪還要受這活罪呀?」

一陣忙活,奴才們終於將膳食備好,給貝勒爺及其他主子送去。

奴才們在膳房內吃午飯,沉璧卻累到提不起勁兒吃飯,趴在飯桌上沉沉睡去。一旁的奴才見她睡著,忍不住笑話她,紛紛促狹地把飯菜都給吃光光了。

 

◆◇◆◇◆

夜晚,月兒悄悄地出來窺探人間,光華灑下,給了黑黯一點兒光亮。

房內,半透明的幃幕自天花板上垂綴而下,給屋裡增添了些許層次感與神秘感。幃幕底下的兩張桌案上置放了許多木雕裝飾,多是人物雕像,各雕像的人物表情豐富、活靈活現,不顯奢華,倒有幾分質樸。幃幕深處置有一屏風,是沐浴之處,多爾袞正解下衣裳準備入盆沐浴。

為要讓他舒舒服服地洗澡,沒有自來水與熱水器的狀況下,沉璧打了不下二十桶的水,費了好長一段時間燒好之後倒進浴盆裡。她累得直不起身子,愈想心裡愈生氣,可憐的是生氣惱怒卻不得隨意發洩出來,憋在心裡的一腔怨氣難消,真是氣得快要揍人了。不過她可不是輕易認輸、害怕艱難的女孩,愈是這般被奴役刁難,她就愈想要把事情給做好不可。

「沉璧姑娘,幫我把衣服掛在一旁屏風上。」

「是。」依他吩咐,她將他的衣服掛好。

他脫好衣服,坐進浴盆。

她木然地站在一旁,累得像條狗兒似的,只差沒有喘氣吐舌。

「妳,不迴避嗎?妳不害臊?」

「有啥好害臊的,又不是第一次見男人的身體,我慣得很,用不著迴避,怕等會兒貝勒爺又有什麼吩咐。」她累極了,不假思索地便隨口說了一句無心話。

聽見她所說的話,他瞪大眼睛看著她。「慣得很?」

她意會他話裡的意思,趕緊掰了個理由解釋道:「從前家裡老老小小,都要我伺候著洗澡,早看慣了。」

「妳倒大方,大方到和一般姑娘家不一樣。」他微笑。

「你這傢夥,根本是故意整我的。哼!」她小聲嗔道。

他耳朵靈,聽見她的嘟嚷,問:「『整』是什麼意思?妳是說我『整』妳?」

她噘著小嘴,抱怨道:「可不是?貝勒爺吩咐沉璧做這做那,不是故意捉弄我、奴役我,那是什麼?在沉璧的家鄉,『整』的意思就是故意捉弄的意思。」

他瞅她一眼,意味深長,不過沒說什麼,只是閉起眼來。「幫我刷背。」

她又噘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是。」

她拿起刷子,粗魯地在他背上來回地刷著,嘴裡唸唸有詞,卻沒發出聲音來。

他感覺到她的不情願,睜開眼睛對她威脅道:「妳是要好好替本貝勒刷背,還是明早又想幹膳房裡劈柴、打水、生火的粗活兒呢?」

她沒轍,算怕了他。「好好好,我仔仔細細、溫溫柔柔地給你貝勒爺刷背可好?」她自怨道:「真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滿意地笑了,又再次閉起眼睛,享受她的「刷背服務」。

沒一會兒,她「嘶」地一聲叫起疼來。

他張開眼睛,問:「怎麼了?」

「劈柴的時候手被柴給戳傷了。」

他轉頭過去,拉過她的手。「我看看。」

他見她手上真有被戮傷的傷痕。他抬眼,見她原本白淨的臉上沾了一頭一臉的灰,一直沒見擦掉。「妳灰頭土臉的,是生火的時候弄的?」

她趕緊以手背擦去臉上的髒灰,有些尷尬。「是。」

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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