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宮廷歷史】《傾國_卷一:歸迴大清》(1-8)
◆◇◆◇◆ 一夜歇息過後,沉璧的精神已回復許多。 清晨,沉璧百無聊賴,至小花園賞花,園子一隅有個涼亭,亭內本有石桌石椅,頂上還有金黃色的琉璃瓦,配上園中的綠葉紅花,真可謂異常出色美麗。沉璧聞花香的同時一併聆賞鳥鳴,又聽淙淙池水漱石,見池中鯉魚悠遊,可謂一派悠哉。 她聳聳肩,歎了口氣。「這樣的日子說好聽是悠哉,說實在點根本就是無聊嘛。我以前怎麼會這麼傻呀,好好的二十一世紀的日子不過,居然異想天開地想回古代過生活,沒有電視、沒有音響、沒有電腦不能上網,也沒有百貨公司可以逛。這,這簡直是太無聊了。」 她煩不勝煩,無聊至極,索性走到百花叢中,獃獃地跟著花兒說起話來。 「唉,妳們這些花兒也同我一樣可憐,就像裝飾品一樣一點兒用處也沒有,一旦凋謝,就歸於塵土了。」 她摘了朵花,將花瓣一瓣一瓣地擷下來,然後喃喃唸起《紅樓夢》裡,黛玉葬花所吟唱的那詩句來。「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 早晨用過膳後,書房內,多爾袞正伏案抄寫一些東西。 沉璧入內,對多爾袞道:「給貝勒爺請安,貝勒爺吉祥。」 他抬眼,「是沉璧姑娘,請坐。」 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貝勒爺命奴才找小女子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方才聽奴才們說,沉璧姑娘獨自一人在花園裡跟花兒說話呢。」 她一聽,極其反感。看來他根本是派人在盯她一舉一動。「沒有,只是吟吟詩而已。」 「怎麼,日子過得挺無聊是嗎?」 「沉璧不敢,貝勒爺不僅救了沉璧,還供沉璧吃穿喝用,沉璧感激不盡,怎會感到無聊呢。」她小心翼翼地應對,對他加以察言觀色。 「人嘛,生活總要有所重心。這樣好了,妳來幫我抄寫《金剛經》吧。」 「抄寫《金剛經》,為什麼呢?」 「我想,沉璧姑娘應該以為本貝勒是個殺戮深重的有罪之人吧?」 她聞言大驚,趕緊站起又跪下討饒。「沉璧不敢。」 他起身,走至她面前,扶她起來。「妳別擔心,本貝勒又沒想對妳怎麼樣。」 她站起身來,低頭不再說話。 「就當這些經文是迴向給那些被我所殺死的百姓。妳就來幫幫我吧。」 她上前,見案上竟是滿文本的《金剛經》。「要我以滿文抄寫嗎?我長年住在大明大金邊界,雖聽懂滿語,但不識滿文哪。」 「有漢文本,妳可照抄。來,就請妳替本貝勒贖贖罪過吧。」 她抬眼見他,感受到他的笑裡藏刀。 此時她無可反抗,只好乖乖地坐在位置上。 「好好抄寫,抄寫好了本貝勒有賞。」 「那,要抄寫多久?該不會是抄寫到貝勒爺再次回到書房吧?」 「沉璧姑娘真是聰明。」說完,他就要離去。 「貝勒爺……」她喊。 「噓,」他以食指置於唇間,「抄寫佛經的時候要靜下心來,別說話,這樣才能顯現虔誠的心意。」他笑著離去,不再搭理她。 她執起毛筆,氣得牙癢癢的。「又要捉弄我,多爾袞,你實在太可惡了!」 是日,她從一早就開始抄寫經文,直抄到夜裡三更天,多爾袞才回到書房,准她回去歇息。這一回,對於他的蓄意捉弄她更是懷恨在心,萌生想要離開貝勒府的念頭。可是,後金、大明時期之於她是如此陌生的年代,甚至是恐慌,若真要離開貝勒府的話,那麼她將何去何從呢?看來在想離開之前,她得先存有一筆銀子,並且得要做好未來謀生的規劃,如此方能無所顧忌地離開。 ◆◇◆◇◆ 大清早,天才剛亮,太陽羞羞地露出了一點臉來。佛堂前的小跨院,焚紙的煙霧白茫茫地飄散開來,有點兒嗆人。 一旁的奴婢正伺候著多爾袞焚燒前兩日沉璧所抄寫的金剛經。 沉璧早起,走到此處,聞見燒東西的味兒,好奇上前。 「給貝勒爺請安,貝勒爺吉祥。」她向他行了屈膝禮。 「妳今兒起得很早。」 「昨夜早早便就寢,所以今晨醒得早,睡不著了。」見香爐焚燒的火焰正旺,她好奇。「貝勒爺這是在燒什麼呀?」 他邊燒邊笑,道:「前兩日妳所抄寫的金剛經,要迴向給死去的老百姓。」 「貝勒爺真是有心。」語畢,她心裡想著:「有心?才怪。」 他沒說什麼,只問:「今兒妳想做些什麼?」 「小女子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但憑貝勒爺吩咐。」 「給妳讀四書五經、抄寫經文,妳看似都不愛的樣子。」 「沉璧不敢。」 「妳嘴裡不敢,恐怕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吧?這樣好了,既然妳不想讀書也不願抄寫佛經,那麼就做點能夠活絡身子的活兒好了。」 她一愣,未敢多言,仍是察言觀色。「全憑貝勒爺吩咐。」 「去膳房。」 「膳房?去膳房做什麼呢?」 「幫忙膳房裡的奴才們,劈柴、打水、生火,幹些有的沒的雜役。」 「小女子、小女子不會劈柴、打水、生火呀。」她有些慌了。 「欸,這就怪了。」他看向她,不住地由上至下打量。「妳不是農家姑娘嗎,怎不會砍柴、打水、生火呢?本貝勒記得是從邊境的小村子裡將妳救回來治傷的呀。」 「我……,我其實是……」她在心底大聲地吶喊:「我其實是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子,哪懂什麼劈柴、打水、生火呀。你這多爾袞可真夠可惡的了。」 「其實是什麼?」他瞅著她問。 看著他,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怎麼,不想去膳房?」 「沒有,小女子不敢。」她心底大聲臭罵:你這可惡的多爾袞! 「那就去吧,那裡的奴才們會帶妳一塊幹活兒的,別擔心。」 「是。」暗地裡她白了他一眼,只能默不吭聲地隨婢女至膳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