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緣─深秋桂花雨》─(31)(完稿版)
31.
上午,歆然來到與旭熹相約見面的圖書館。
兩人在汗牛充棟圖書館裡的小走廊走走看看,時而瀏灠架上的書籍;時而佇足停下來翻看某一本書。旭熹找了些書,停下動作深深看著歆然,欲言又止。她看出他似乎有話想說,便問:
「你想說什麼,還是想問什麼?」
他深吸了口氣,鼓起勇氣問,「嫣然……,最近還好嗎?」
「你想問哪個部份?功課還是心情?」
「妳知道的。」
「她心情平復了些,我們沒再有什麼爭端,不過話不多就是了。」
「我瞭解,她難免會有情緒,不過聽妳說她心情緩和些我就放心了。」
「謝謝你關心嫣然,我想你對她的關心不會比我少才對。」
「唉──,嫣然給的『三千寵愛』我這輩子是無以回報了,但兄妹之情怎麼也斷不了。小時候的記憶抹也抹不去,要我怎能不關心她?」或許是從小一起長大,他覺得她並非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辜負她的感情,他總覺得欠了她什麼。
「是啊,沒有愛情還有兄妹之情。不管親情,友情或手足之情,任何感情都比愛情來得歷久彌堅,愛情往往禁不起一絲風雨,就搖搖欲墜。」
「現實裡愛情禁不起試探跟考驗,那是人性,不需要埋怨。我對愛情的想法是從不刻意去試探然後證明自己些什麼,但絕對用心努力呵護經營我的愛情。愛就像玫瑰一樣需要新鮮的空氣、陽光的照耀跟水的澆灌,有了這些之後她才能成長、茁壯。不是嗎?」
「嗯,我真幸運認識了你,得到你全部的感情,澆灌我的人生跟愛情。」她說著眼睛就亮了起來。
他一聽笑了,「我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呢,從青梅竹馬的桂花戀一直到今天,記憶裡的每個篇章都美得讓人難以忘懷。」
她望著他甜甜地笑著,那笑容是如此美麗而燦爛。
他的愛情窗台同時植入了黃玫瑰與紅玫瑰,但他明白自己心裡所想望的向來是黃玫瑰所帶來的愛情香氛。至於紅玫瑰雖然明豔動人,嬌貴芬芳,但他有了黃玫瑰的香氣已經足夠,不曾混淆。
※ ※ ※
自從與旭熹懇談過後,嫣然一直在唸書與畫畫當中調適自己的心情,她很努力想找回自己,找回一些沒有少女愁愴情懷之前的快樂跟爛漫。而事實上她努力復健心靈,總算有了一點進度。這種事情只有進度沒有時間表,她只能一點一滴慢慢的進行著。
清晨,嫣然在頂樓陽台上畫畫,趁著昨夜微雨過後捕捉一點屬於城市裡罕見的清新。她拿起畫筆努力填滿色彩,所有精神都投注在畫紙上。
宇然來到頂樓,見妹妹聚精會神地作畫,躡手躡腳趨近她。
「最近畫畫,畫上癮了?看妳一有空就畫。」
「上帝若沒意見的話我會一直畫下去,不為什麼,只為興趣。」
「嗯,做一件事若單純只為興趣,那會比為了名利或某種目的讓人覺得輕鬆快樂多了!」妹妹原本藉繪畫抒發心情、轉移情緒,如今她喚回自己對繪畫的熱忱跟興趣,做哥哥的自是欣慰放心。
「不管是為什麼而畫,至少我將自己的情感全都畫了進來,也不至於那麼無依無靠、一無所託。」
「妳倒是把情感跟情緒轉換的很好嘛。」
「不然呢?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我的感情依舊是不被選擇的,總不能因為這件事就讓自己過不下去吧。」
「我知道妳一向自恃,脾氣又倔又拗,即使痛到不行,嘴裡還是笑說沒事。」
「哥,你以為我在硬撐嗎?我沒有。起碼我還有點智慧能解開自己的心結,不然你怎麼說我自恃?我要自恃也要有自恃的本領吧。」
他笑了,「我是替不知情的爸媽關心妳,不過看妳這樣老哥心裡就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