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知其雄 守其雌 爲天下溪

爲天下溪 恆德不離

恆德不離 復歸嬰兒

知其白 守其辱 爲天下浴

爲天下浴 恆德乃足

恆德乃足 復歸於樸

知其白 守其黑 爲天下式

爲天下式 恆德不忒

恆德不忒 復歸於無極

樸散則爲器 聖人用則爲官長

夫大制無割

【白話文】

知道雄強的好處、卻安守雌柔的位置，做天下的溪流

做天下的溪流、萬物的本性不會背離

萬物的本性不會背離、再由此回歸嬰兒的狀態

知道彰顯的好處，卻安守自身的卑微，做天下的山谷

做天下的低谷、萬物的本性就能充足

萬物的本性始終充足、再由此回歸淳樸的狀態

明白昭彰的事物，卻守住隱晦的事物，做天下的法則

做天下的法則、萬物的本性不出差錯

萬物的本性不出差錯、再由此回歸無極的境界

原木分散就變成各種器具，聖人用樸不散則為棟樑

因此，以道治理天下、就是不破壞其本性

【說明】

眾人都喜歡功成名就、卻持守柔弱不爭的態度

甘做天下涓涓溪流，潤澤大地、以成大局

甘做天下涓涓溪流、就能不偏離萬物的本性

不偏離萬物的本性、就能逐漸回歸純真的狀態

眾人都喜歡彰顯自己、卻知足於卑微的景況

甘處於天下低下之處，謙卑為懷、以招賢能

甘處於天下低下之處，萬物的本性才能圓滿

萬物的本性自然圓滿、就能逐漸回歸淳樸的狀態

明察秋毫於萬事萬物、卻安於韜晦不揭人私

自是成為天下的法則，不以好惡、用人適才

自是成為天下的法則，萬物的本性就不會出錯

萬物的本性不會出錯、就能逐漸回歸無極的狀態

原木一旦被切割分散、就變成各種器具

悟道、有智慧的王則用原木當成棟樑之材

因此，以道治理天下、就是不破壞其本性

也就是把人當人、把獅當成獅、把羊當羊

若硬要把獅子馴服成羊、把羊調教成獅子

那就是破壞其本性了

【註釋】

雄，超群、傑出、威武有力之義

雌，柔弱

恆德即孔德，指萬物的本性與稟賦

浴同谷，山谷

式，法則

忒，差錯

樸，未加工成器的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