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5-05 10:13:22凰 / Beth
影子/8
我是影子，朱。
望著炯華那張泛紅、腫脹的雙頰，我看著他撐著渾身的狼狽與不堪，一邊不語地落著淚，兩手環抱著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的自己，哽泣。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房裡那具被主子司馬亮當炯華的面持劍砍死的女侍的屍體上，滴滴晶淚滾滾而下，融進了血泊裡。
謊言，是必須的；沒了謊言，人便活不下去。
只是，謊言究竟該不該被相信！？
或許沒有誰可以肯定地說出一個答案來的，因為他與炯華都各自活在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裡，然後他們都告訴自己：我沒有錯！......
即使他們找到了童年的彼此，但是身為影子與臠童的他們的未來卻還是一片的闃暗不明......
第八卷 如煙飛升的過去
朱待司馬亮離開小屋之後便緩慢地踏著猶豫的步伐前來屋子裡，其實當炯華沒有呼喚他的時候，他是不該擅自進門的，但是他盯著主子司馬亮在臨走之時浮上唇角的那抹哂笑時，便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因此他就硬著頭皮進門來探看了。
沒想到當朱走進門裡看見的是一具屍體躺在地上的一灘血泊裡頭，頭與身軀竟然散落於地，震驚了一下的朱忍不住往上移動視線，望見了床上只披上一件外衣就坐在床沿的炯華一臉的悲淒與恍惚神態。
心頭再度爬上一抹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壓迫著朱，心口隱約泛起的疼痛像漣漪般的在他心頭緩緩地散開，亦像是晴天霹靂地擊在他的身上般的疼痛，無措與恍然。
踩著遲疑的腳步的朱緩慢靠近炯華，然後微彎身與他對望，抖著唇地一聲輕呼：「主人？你知道嗎？......我是朱......」怯然的樣子使得炯華聞言後慢慢地回過神來，轉動著慢了好幾拍的眼珠瞥向朱。
那張秀麗的絕色容顏上因為被司馬亮連甩兩個巴掌，過大的力氣使得炯華的小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其上的五指印記更是清晰地浮上他雪白的面頰上；那頭長烏髮因隨意被拉扯而紊亂，那雙水眸因掉淚過多而腫大，唇角沁血。
但是朱卻仍舊覺得炯華那因為滿心的哀淒不已的雙眸正泛著水光是那麼樣的美麗，與懾人心魂。
雙眸眼底帶著一抹同情的朱深深地看著炯華，待他回過頭來、抖著聲地呼了一句：「對不起......朱，她......我......」哀然的眼光飄到一旁死得不得其所的女侍，頓時掩面而泣，「也許我該說出......實情的......」嚶嚶哭泣。
朱望著炯華掩面而泣，不得已地蹲下來，微然搖頭：「......不，這件事情不完全都是你的錯......」安慰的話語一出口的朱馬上看見炯華自雙掌裡頭抬起淚溼小臉瞅著他，然後唇角一垂地撲進他懷裡嗚咽。
「......嗚嗚......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此刻脆弱得有如一個孩童的炯華窩在朱寬大的懷裡無聲啜泣，他恨，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早面對一切算了！？如果他可以不做多想地繼續盡他的本份的話，今日一事或許不會發生，他也不須被逼迫地面對真正的自己與諸多難堪。
之後，他便能一直欺騙自己而不會傷心、難過。
只是，當事實被一個血淋淋地揭開之後，他卻只能做無力的掙扎，可笑的是自己卻仍然還是不想去面對。
朱全身僵硬地任炯華摟住，但是在垂眼望見他淚流不止、哭得如此令人哀憐後，他的心卻也隨著起了變化，身軀也跟著軟化了下來，他騰出雙手、遲緩地摟住炯華......
他不想再壓抑了。
將自己的頰緩緩地摩挲著炯華的，朱第一次覺得他的心情竟然會在擁住炯華之後變得如此地輕鬆，於是歎了一口氣，心頭升起的那抹同情瞬間化成一句憐惜。
「別哭......」
炯華的淚水聞聲卻落得更快，「朱......嗚嗚......不要跟那孩子一樣拋棄我，拜託你！我不要這樣......不想再成為別人掌中的傀儡了......」
「那孩子是誰？」
「他是......小時候在家門口碰見的一個男孩......那時我就要讓爹爹賣去王府當僮僕的時候，我娘讓他攔著，沒想到我在被人帶走前看到一個打酒的男童......」迷離的眸光隨著炯華的嗚咽輕訴而微微閃著柔軟波光，淚流滿面的炯華回憶起那雙黑眸就會覺得心頭隱隱約約地抽痛著。
因為那張臉上滿是青紫的傷痕......。
朱聽著炯華的敘述，禁不住詫異地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地瞠眼推開炯華、握住他的雙肩急切地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炯華帶淚地抿起唇，目光閃著肯定與不容懷疑，「我有必要騙你嗎！？」
朱萬分震懾地瞠目結舌，炯華所說的那個男童......會是當年的他嗎！？
陣陣急於想知道真相的急迫與驀然升起的懷疑讓他一臉懇切地盯住炯華，問：「那大概是在你幾歲的時候！？」
「......大約是十歲吧......」
朱睜大了雙眼死死盯住眼前的炯華，難道他就是當年被賣走的那名女孩！？可，不對啊！『她』明明是個女孩......
朱的疑惑不解，仔細地盯著炯華的小臉瞧了許久，不，或許炯華真是當年他見過的那個女孩......
「你可還記得那男童有什麼特徵嗎！？」忍住心頭如擂鼓般的鼓動的朱繼續問著，目光炯然地盯著炯華止了淚地望住他，不明白地朝他看來。
「他......好像垂髫，身著破舊又補丁的藍布衣，手裡捧了瓶酒......」炯華細細回想著，忽然一個皺眉，「他的臉很恐怖......青紫色的淤血地方貼了藥布......」
朱啞然地瞪住炯華，因為炯華說的那男童便是他當年的模樣！
「怎麼了？」大惑不解的炯華問出口之時，他的身軀卻也同時被朱擁住，密不通風的。
「你當時是穿著一件小褂對不對？還有那因為衣服過大而撩起的袖緣和褲腳......」
這一次，換成炯華睜大了水漾瞳眸，一臉的震撼。
※徵文專欄網址：http://ww3.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li_contestB/100081451/index.asp
望著炯華那張泛紅、腫脹的雙頰，我看著他撐著渾身的狼狽與不堪，一邊不語地落著淚，兩手環抱著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的自己，哽泣。
他的視線還停留在房裡那具被主子司馬亮當炯華的面持劍砍死的女侍的屍體上，滴滴晶淚滾滾而下，融進了血泊裡。
謊言，是必須的；沒了謊言，人便活不下去。
只是，謊言究竟該不該被相信！？
或許沒有誰可以肯定地說出一個答案來的，因為他與炯華都各自活在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裡，然後他們都告訴自己：我沒有錯！......
即使他們找到了童年的彼此，但是身為影子與臠童的他們的未來卻還是一片的闃暗不明......
第八卷 如煙飛升的過去
朱待司馬亮離開小屋之後便緩慢地踏著猶豫的步伐前來屋子裡，其實當炯華沒有呼喚他的時候，他是不該擅自進門的，但是他盯著主子司馬亮在臨走之時浮上唇角的那抹哂笑時，便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因此他就硬著頭皮進門來探看了。
沒想到當朱走進門裡看見的是一具屍體躺在地上的一灘血泊裡頭，頭與身軀竟然散落於地，震驚了一下的朱忍不住往上移動視線，望見了床上只披上一件外衣就坐在床沿的炯華一臉的悲淒與恍惚神態。
心頭再度爬上一抹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壓迫著朱，心口隱約泛起的疼痛像漣漪般的在他心頭緩緩地散開，亦像是晴天霹靂地擊在他的身上般的疼痛，無措與恍然。
踩著遲疑的腳步的朱緩慢靠近炯華，然後微彎身與他對望，抖著唇地一聲輕呼：「主人？你知道嗎？......我是朱......」怯然的樣子使得炯華聞言後慢慢地回過神來，轉動著慢了好幾拍的眼珠瞥向朱。
那張秀麗的絕色容顏上因為被司馬亮連甩兩個巴掌，過大的力氣使得炯華的小臉紅得跟什麼似的，其上的五指印記更是清晰地浮上他雪白的面頰上；那頭長烏髮因隨意被拉扯而紊亂，那雙水眸因掉淚過多而腫大，唇角沁血。
但是朱卻仍舊覺得炯華那因為滿心的哀淒不已的雙眸正泛著水光是那麼樣的美麗，與懾人心魂。
雙眸眼底帶著一抹同情的朱深深地看著炯華，待他回過頭來、抖著聲地呼了一句：「對不起......朱，她......我......」哀然的眼光飄到一旁死得不得其所的女侍，頓時掩面而泣，「也許我該說出......實情的......」嚶嚶哭泣。
朱望著炯華掩面而泣，不得已地蹲下來，微然搖頭：「......不，這件事情不完全都是你的錯......」安慰的話語一出口的朱馬上看見炯華自雙掌裡頭抬起淚溼小臉瞅著他，然後唇角一垂地撲進他懷裡嗚咽。
「......嗚嗚......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此刻脆弱得有如一個孩童的炯華窩在朱寬大的懷裡無聲啜泣，他恨，他恨自己為什麼不早早面對一切算了！？如果他可以不做多想地繼續盡他的本份的話，今日一事或許不會發生，他也不須被逼迫地面對真正的自己與諸多難堪。
之後，他便能一直欺騙自己而不會傷心、難過。
只是，當事實被一個血淋淋地揭開之後，他卻只能做無力的掙扎，可笑的是自己卻仍然還是不想去面對。
朱全身僵硬地任炯華摟住，但是在垂眼望見他淚流不止、哭得如此令人哀憐後，他的心卻也隨著起了變化，身軀也跟著軟化了下來，他騰出雙手、遲緩地摟住炯華......
他不想再壓抑了。
將自己的頰緩緩地摩挲著炯華的，朱第一次覺得他的心情竟然會在擁住炯華之後變得如此地輕鬆，於是歎了一口氣，心頭升起的那抹同情瞬間化成一句憐惜。
「別哭......」
炯華的淚水聞聲卻落得更快，「朱......嗚嗚......不要跟那孩子一樣拋棄我，拜託你！我不要這樣......不想再成為別人掌中的傀儡了......」
「那孩子是誰？」
「他是......小時候在家門口碰見的一個男孩......那時我就要讓爹爹賣去王府當僮僕的時候，我娘讓他攔著，沒想到我在被人帶走前看到一個打酒的男童......」迷離的眸光隨著炯華的嗚咽輕訴而微微閃著柔軟波光，淚流滿面的炯華回憶起那雙黑眸就會覺得心頭隱隱約約地抽痛著。
因為那張臉上滿是青紫的傷痕......。
朱聽著炯華的敘述，禁不住詫異地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地瞠眼推開炯華、握住他的雙肩急切地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炯華帶淚地抿起唇，目光閃著肯定與不容懷疑，「我有必要騙你嗎！？」
朱萬分震懾地瞠目結舌，炯華所說的那個男童......會是當年的他嗎！？
陣陣急於想知道真相的急迫與驀然升起的懷疑讓他一臉懇切地盯住炯華，問：「那大概是在你幾歲的時候！？」
「......大約是十歲吧......」
朱睜大了雙眼死死盯住眼前的炯華，難道他就是當年被賣走的那名女孩！？可，不對啊！『她』明明是個女孩......
朱的疑惑不解，仔細地盯著炯華的小臉瞧了許久，不，或許炯華真是當年他見過的那個女孩......
「你可還記得那男童有什麼特徵嗎！？」忍住心頭如擂鼓般的鼓動的朱繼續問著，目光炯然地盯著炯華止了淚地望住他，不明白地朝他看來。
「他......好像垂髫，身著破舊又補丁的藍布衣，手裡捧了瓶酒......」炯華細細回想著，忽然一個皺眉，「他的臉很恐怖......青紫色的淤血地方貼了藥布......」
朱啞然地瞪住炯華，因為炯華說的那男童便是他當年的模樣！
「怎麼了？」大惑不解的炯華問出口之時，他的身軀卻也同時被朱擁住，密不通風的。
「你當時是穿著一件小褂對不對？還有那因為衣服過大而撩起的袖緣和褲腳......」
這一次，換成炯華睜大了水漾瞳眸，一臉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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