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涼九月　

紅顏可以是一襲衣嗎

斷髮為線

頻密的繡，纖細地縫

天雨時撐傘不如披衣

披著落髮

到你窗前

你在燈下呵手寫信

如果紅顏是一襲衣

衣底的人你可憐惜

……

這是鍾曉陽的小說《細說》裡〈紅顏〉這篇的句子，二○○一年的秋天yu在信裡一字一句抄錄給我。今天偶然翻到這封信，再讀一回，真的有點「昨日當我年輕時」那樣的心情。才兩年，是啊才兩年，然後又是秋天了。

我守著一片自以為的真，或許再加上一點誰的情癡，在日子裡總是朗朗。不讓人過份靠近，需要被掀起懂得的都在掌握中，很安全。上一段短暫又傷心的戀情已經結束了一年半，今天散步裡細數才發現真有那麼久了。近來有朋友問：他對妳到底影響有多大？我其實並不打算細答，簡單地以『我認錯人了』帶過。也沒說謊，我是認錯人了，只是錯了還執意走一段，是我的不智。我不怨什麼，不過我本將心，最後月亮不小心掉到水溝裡去罷了。

日子裡的苦澀，沒有少嚐，只是杯裡多點瀲豔，看起來好像精彩點而已。

如果還能為自己拈一朵梅

那麼我一定不會吝惜燦開

也給歡喜的人一個擁抱

我和另一位朋友這麼說。

像是為了要他放心我的交代話，隨性裡好像也有一點真心。

總是這樣，錯過成了生命裡的必須。願意懂得時那人不肯給，藏起了再也不願多探問。各人性子，百般風情。我儘管直拗，從不強人所難，不願意說的，就不問了，別太勉強。

知道你不放心我，卻不知道雲開見月後，是不是有把酒高歌的幸運。小小厭煩日子裡偶爾的桑槐隱隱刺探，雖然我總是笑著避開了，但真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必要承受這一些。

這不是我的人生？

唉，論文。寫吧，好像寫不完就沒有明天。

二○○三．九．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