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沙灘比自己原本預料的長與漫

現在的我只能憑靠嗅聞海味

給自己瞭望一片藍的美麗心情

在九月來臨的前夕，我和一位朋友這麼說。

壓縮情緒久了，果然會成為一種習慣，從小到大。

不是個愛熱鬧喧嚷的人，卻總是扮演著朗朗聒噪不停的暖場角色，然而只要是熟悉些的朋友就會知道，如果有更適合熱場子的人，我可以微笑於寥寥幾句懂得。

長到二十六歲，在這個夏天第一次有種被人羞辱夠的心情，一次一次又一次，方式不一，目的該同。「目的是為激怒妳，試探妳的忍受程度吧」朋友說。『貼近善意，惡意不為所動。』『不要白費太多無謂心力哦』體貼的人又說。

我想，若是因個人愛情不得盈滿而開始射殺周遭無辜，即便所有以為的敵手都看似被擊潰而離開了，這樣血流成河換來的情愛還能留幾分真切？我真的不懂。或許我永遠也不會懂，也永遠都不想懂。

九月終於來了。

考驗著我諸般能耐的一年就要展開，都說敗將無話可說，對於無法改變的事情，我從來不爭；而對於應該堅強勇敢面對的挑戰，我但願自己永不輕言妥協與放棄。

在被逼瘋之前，感謝我還能夠寫。

二○○三．九．一

照片是前些天北上咪幫我拍的，是最近的樣子。這裡是台大文學院。

二

時序入秋，東海校園靜靜嗅聞已經有點瑟瑟的味道了。樹香依舊、鳥鳴也依舊，偶可瞥見松鼠奔跑其間。

明日將北上印一本學位論文跟找一本書，趁著去咪的新居玩耍過夜之便。感謝她這三年承受我諸多歇斯底里而從無不耐，且總扮演著提醒的直諫角色，真是何其有幸得友如此。

也換換心情，在擾攘裡再細細想想。新聞台快成日記了，只是為了讓人放心，於是嘮唆在行間。

好吃好睡，再多事叮嚀一次。當然我也是。

二○○三．八．廿七　傍晚

三

簡單了兩年的版，終於在這個夏日尾巴換了模樣。

些許心境不同，純粹終將成為神話，那麼就讓我叨絮，隨著時節，自在舒放吧。

感念著霧裡霧外的體貼心意，多麼幸運，能被這樣寬容懂得著。霧終將散去，也說過了，擺放的位子早已不在人間。

修剪了十公分，髮還是很長，感覺上卻俐落了一些些，心理作用吧。還有兩個人想見，莫名地執拗裡，再見到他們兩人之前，這髮大概都會蓄著，算是見證別後歲月的一些什麼。

心裡的疲憊憂傷常把自己帶到靜靜躲藏的角落，找不到一個任性的理由，所以就沈默吧。習慣了陪伴守候，才發覺自己是這樣的依賴。

今天傍晚的彩虹好美好美，多麼想跟你們分享……

而在你們的城市，也看見了雨後的雲霓了嗎？

二○○三．八．廿五

四

髮長將及腰，從來不曾。

想起那削薄俐落似男子與你侃侃爭辯論難的那個我；想起覆耳勾垂頸隙半孩子性情與你自在談笑的那個我；想著，那略顯遙遙生命裡真情恣意洋灑卻以為理所當然的青春燦燦。

而今女兒姿顏環身，泰半柔聲輕談與人言。卻怎麼，怎麼思念的風拂滿眼眸，一幕幕從前惹人帶愁。

情深裡慣習不說離別，是你們待我的厚重。

我儘管總是頭也不回看似瀟灑的走，卻從不曾或忘。

二○○三．八．廿三